光陰長河,被冰封的過去,頂風冒雪,道初與張純一飛速前行,這一路行來,道初完全收斂了自己的好奇心,不聽不看,只是順著古獴妖帝留下的道標埋頭前行。
就這樣,不知走出了多遠,漫天風雪突然消散,一抹金紅色的陽光落在了張純一和道初的身上,讓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與之相隨的是轟隆隆的咆哮聲,其時起時落,自有韻律。
“這是···”
看著眼前的景象,道初不由龍眼大睜。
只見司空見慣的蒼白突然消散,一抹微藍佔據了天地,一方浩瀚無邊的海洋突然出現在了前方,還有一輪夕陽半沉於海中,散落金紅光輝,為海面染上霞紅,很是絢爛。
而看著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的心湖中同樣泛起了漣漪。
“奇地·滄海,時間正在這裡不斷沉澱,不愧是傳說中的奇地之一,果真玄妙。”
法眼映照,張純一確認眼前之景並非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也是他們此行要尋找的目標。
看著眼前的滄海,道初一時間不由沉溺其中,久久沒有動彈,而對此,張純一也並沒有打擾,這滄海是世間第一流的宙道奇地,本身就蘊含著非同一般的宙道玄妙,觀摩此地,有助於道初修行,甚至若有機緣,它或許還能悟出一道神通。
滄海多波濤,夕陽始終不墜,時間在這裡好似失去了意義。
“夕陽、黃昏,原來如此!”
身形凝滯不動,呆呆的看著滄海,好似要將其刻進心中,某一刻,道初心中生出明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這滄海波瀾壯闊之下掩藏的卻是遲暮之氣,在這一個瞬間,道初對於宙道又有了更多領悟,它的龍軀開始悄無聲息的生長,其本質越發靠近光陰長河。
事實上這一路行來,那漫天風雪已經對它的龍軀進行了一次洗練,畢竟道初立意成就光陰之龍,而過去則是光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現如今道初觀滄海而悟,開始進一步完善自己的龍軀。
看著這樣的道初,張純一點了點頭,作為天生的上品仙骨,道初雖然性子有些頑劣,但悟性依舊是一等一的,更不用說後來它還修持了與地偕老神通,合了奇地·南山,這更讓它在宙道上如魚得水,而參悟獸神圖錄,結合自身食道之力,勾結光陰龍軀則是讓它真正有了魚躍龍門、獨佔鰲頭的趨勢。
嗡,天地交感,帝兵暮鼓自然出現在了道初身邊,開始復甦。
咚咚咚、在道初的駕馭之下,暮鼓被敲響,其鼓聲低沉有力,蘊含著萬物遲暮的玄妙,在這一刻,道初氣息好似與暮鼓完全交融,合二為一,再無隔閡。
如果說之前以道初大聖之力駕馭這件帝兵還有些力不從心,那麼這一刻卻有了幾分隨心所欲的風采,而隨著鼓聲滌盪天地,原本只有小有波瀾的滄海頓時沸騰了,一時間有滔天大浪捲起,好似要淹沒一切,在滄海如此沖刷之下,那一輪始終不動的夕陽終於有了下沉的趨勢,光輝越發暗淡。
見此,張純一不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
“滄海桑田這是兩座共生的宙道奇地,滄海不逝,桑田不出,而燭陰留下的造化都在桑田之中,可以說滄海就是這份造化的第一道屏障,修士想要進入其中,要麼默默等待,要麼以通天手段推動滄海變化。”
“本來以道初的手段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有點難,畢竟它尚未成就妖帝,但現在看來它的光陰龍軀真的有所成就了,竟然與光陰長河有了一絲微妙的聯絡,借悟道之機直接引動了光陰長河之力加持。”
而就在張純一動念之間,夕陽沉沒,萬物衰亡,原本沸騰不休的滄海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著,在這一刻,時間好似被加速了,瞬息萬年,滄海的演變被無盡加快。
片刻過後,鼓聲消失,諾大的滄海也隨之消失不見,那些海水就好似憑空蒸發了一樣了,露出了乾涸的海底,化海為陸。
從悟道的狀態脫離,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景象,道初不禁愣了一下。
“這是我做的?這是我做的,這就是我做的,哈哈,我道初果真是天下第一···”
得意而忘形,道初心中的驕狂在滋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它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收聲。
“宙道天下第一。”
小聲嘀咕了一句,道初連忙將目光投向了張純一,原本它是想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但猛然想到張純一就在它身邊,它如何能稱第一,不過沒有關係,只要榜單分的夠細,它總能混一個天下第一,事實上,它這話也不全算吹噓,現階段在太玄界中單以宙道論,恐怕還真沒有人能夠勝過它,甚至放眼天外也大差不差,畢竟宙道的難修是出了名的。
不過此時此刻張純一卻沒有理會道初,更沒有去看它這副小龍得志的嘴角,他將目光投向了滄海之底,在那核心之處有一座巨大的冰山佇立著,恍如天柱,其絲毫不受滄海變遷的影響,亙古如一。
“過去冰,燭陰神藏。”
心念一動,張純一揮動太上拂塵,架起太極金橋向其靠近。
見狀,收斂心中所有得意,道初連忙跟上,而越靠近那根冰山,越是強大的威壓便沖刷而來,其如浪潮,好似要將張純一和道初擊退,不過其終究只是單純的威壓而已,根本不可能擋住張純一的步伐。
好似春風拂面,張純一來到了冰山之前,到了這裡,神聖之氣近乎化作實質,霧氣氤氳,而張純一也真正看清了冰山的真容,之前有神聖之力遮掩,就算是他也只看了一個大概。
冰山高萬丈,通體幽藍,分八面,而其內部則有一道蛇影,其生獨眼,鱗甲灰白,銘刻著古老神文,周身縈繞絲絲縷縷的霧氣,生兩尾,戴銅冠,身形蜷縮著,充斥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好似睡著了一樣,而在其懷抱之中還有兩物,一是一顆蓮子,其上盡是滄桑,正是上品道種·過去,一是一隻黃銅古鐘,其充斥著萬物生髮之力,散發著溫潤的光,宛如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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