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少女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卻讓蘇文再沒有任何遲疑。
就這樣,他順著萊斯昂頓研究所那錯綜複雜的內部結構走了很久,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歷史的塵埃與未來的迷霧之上。
四周是由厚重的鋼鐵與古老的石頭砌成的牆壁,
上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塊石頭、每一根鐵柱都似乎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溼潤而略帶金屬味的蒸汽,那是從無數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中逸出的氣息,
它們如同這座避難所城市的最終血脈,輸送著生命與能量。
在這些管道中,
蒸汽汩汩流淌,發出低沉而有節奏的轟鳴,就像是古老機器的心臟在跳動。
偶爾可以看到一些閃爍著幽光的儀表盤和複雜的機械裝置,它們是這個世界的眼睛和大腦,記錄著這裡的一切動態,也操控著整個地下世界的運轉。
燈光昏黃而溫暖,
它們從蘇文高處的穹頂或是牆壁上的縫隙中灑下,形成斑駁的光影,給這個地下世界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浪漫。
在這裡,
時間彷彿變得緩慢,每一秒都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然而,就在他以為前方將是另一道緊閉的門扉或是厚重的牆壁時。
一座極為巨大的天井竟然毫無徵兆地驟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地面之下,如同宇宙中的黑洞般令人震撼。
這座極其龐大的天井中,
無限的能源環從深綠色緩緩過渡到深藍,再漸漸融入深紫色。
它們在這廣袤的空間中不斷躍升,閃爍著科技與神秘交織的光芒。
甚至,
那躍變的節奏,
竟好似路德維希·凡·貝多芬那激昂而又深邃的樂曲旋律一般。
但此刻,
英俊的學者先生他的目光並未被這座天井那似乎能觸及天際的邊緣所吸引,而是牢牢鎖定在了它正中央。
那裡,
一幅模糊的空間站畫面正靜靜地懸浮,宛如夢境中的幻影,卻又如此真實而觸手可及。
畢竟它是:
【投影遺蹟發生裝置】
與博恩霍爾姆島群上空、因卡林頓太陽風暴而天然形成的電磁風所製造的【第十三號非淨化區】投影遺蹟不同。
這裡所展現的或許才是【假面舞會】組織真正的科技巔峰。
就在此刻,
伴隨著蘇文平靜地觸碰那盪漾著無盡電磁波紋的屏障,他彷彿在倏然間穿越了某種時間與空間的界限,觸碰到了真正的浩瀚星空。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無言氣息,
如同他以往所有關於宇宙的認知都在這一刻被顛覆,
因為,
這是極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封閉的地下研究所內部,他竟能感受到來自遙遠星系的呼喚。
而對於這種現象,作為物理學家的蘇文在心中只有一個模糊的設想在不斷盤旋:
燕京研究所曾深入探索的迷失之海濃霧之謎,但那原本只存在於實驗室中的測試版技術,怎麼會被應用在了“假面舞會”的投影遺蹟之中。
“有人將這樣隱秘的機密資訊,洩露給了遺蹟學者。”
與此同時,
已經重新站在海格力斯之壁地表、置身於巨大機械廢墟之巔的江夢寒,正靜靜地凝視著無垠的天空。
在她眼中:
星空如霧靄遮蔽了一切,但透過“阿爾忒彌斯譜系”那柔和而清澈的光輝,少女彷彿穿越了層層迷霧,望見了更加遙遠、更加遼闊的星空。
所以,
對於蘇文的遺憾與困惑,
冰山少女只是輕聲敘述出了自己所見的一切:
“但是,
蘇先生啊,這裡確實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地球了。
假面舞會確實已經成功。”
沒錯,
她來這裡只是為了證實一個真相:
“我們現在所在的看似真實的‘海格力斯之壁’。
其實,
仍不是真相。”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蘇文哪怕來到了能量天井之中,他仍然沒有看見任何一位假面舞會的成員。
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兩層
而是三層!
系統提示終於再次浮現:
【恭喜您,偉大的首席玩家】
【您已經完成了部分屬於隱藏支線任務‘白銀之城的三個名字’】
【任務描述:
孩子們輕輕唱著歌,
孩子們歌唱著它的第一個名字,
歌唱著,‘墜落的星空了望’。
機器的守衛們在程式中迴響著它的第二個名字,
迴響著,‘暮光之城的廢墟’。
而永遠沉湎在歷史之中的學者則悼念著它最後的名字,
悼念著,‘水瓶座(Aquarius)破碎的星環】
【您獲得了獎勵,白銀之城大工匠阿法雷塔司的訊息】
而此刻,蘇文終於確認了一個極為科幻的現實:
“看來我一開始在二號永磁蘭納博度學院。
或者說,現在的交接都市,獲得有關海格力斯之壁的訊息是完整正確的:
【假面舞會】
他們現在竟然真的在第五紀元的白銀之城破碎星環之上,
怪不得萊斯昂頓會如此放心。”
換句話說,
就蘇文現在的計劃而言,實現起來反而更簡單的,了。
但如果是這樣,那他想要直接將假面舞會端掉的想法也成為了幾乎是不可能的情況,
假如這樣,那就只有等他與安吉莉亞完成【第十三號非淨化區】的後續遊戲之後,再經歷了完整的白銀恆星環第三紀元歷史之後再和這群人進行‘和善的交流’了。
所以,
就在此刻,蘇文決定進行進一步的操作了:
“假面舞會,站在我的立場之上,我或許無法質疑或者否認你們的希冀。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但我永遠不會將目光放在過去。
人類需要文明,
而文明,
需要以無數未來織就。”
英俊的學者就這樣望著泛著藍色光芒的巨大光圈,他無比瀟灑地伸出了右手,隨後驟然翻開了一本泛著淡金色的無盡之書:
【傳奇特性:
宏觀編年史】
而就此刻,他只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如果人類是孤獨的,那麼在茫茫的宇宙中,我們也許是某種獨一無二的存在。
但如果是這樣,
我們的存在又意味著什麼?
江小姐,你一定明白吧,
因為那是恩裡克費米曾經提出的悖論。”
而此刻的江夢寒只是安靜地站在廢墟之上。
她伸出手,觸控著那些在地下避難所內永遠無法真正望見的無垠星空:
“所以,
【他們】就在水瓶座的星環之上嗎?”
“或許吧。”
蘇文就這樣終於在宏觀編年史的書頁之上再次書寫下了第二句文字:
【第三紀元,
當白銀之環破碎,龐大的光芒徹底遮蔽了一切能量的溢流。
它隔絕了白銀之環與外界的微光,
也徹底阻斷了:
一切過往遺蹟的投影。】
與此同時,
伴隨著蘇文書寫下這一句文字,
在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哈佛大學天文學系、國際空間站(ISS)、歐洲南方天文臺(ESO)等等等等都所有天文機構都記錄下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訊息:
水瓶座(Aquarius)的超新星:
Aquarius-SN-387,
它徹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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