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壯漢就這樣跪倒在雨中,他喃喃地反覆重複著三個字:
“巴拉安(Balaian)。”
而在東帝汶的語言裡,那隻代表了一個意思:
真神的使徒。
這位哪怕即將被槍決都不曾流淚的壯漢。在此刻,他抬起頭只是在暴雨之中淌出了難掩的眼淚。
緊接著,他跪拜在地。
那壯碩的身影也在瞬間與地上那具半死不活的機車狂徒首領一起消失。
只剩下滿地的屍體,與他們混入暴雨之中的鮮血。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分鐘,
當佩羅德若昂在恐怖的空間眩暈感稍微好些之後。
他環視四周,
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片用磚瓦搭建起來的地下休息室。
而自己此刻正躺在某個破沙發之上。
伴隨著他醒過來,一個小姑娘也帶著哭聲大喊道:
“佩羅德叔叔醒了,佩羅德叔叔醒了!”
中年男人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小蕾拉?
你們還活。,真的、真的太好了!”
但下一秒,他便陷入了更深的自責之中:
“但你的父親,是我沒有救出他!我有罪。”
但正當他準備繼續說什麼,這位被稱為反抗者組織看門狗的男人便聽到了另一個更為平靜的聲音
“那些事情固然重要。
但現在,
先說說你們組織的架構吧。以及,你們又究竟知道什麼。”
那是一個身披黑色大衣,身上佩戴著半片銀色面具極富學者氣質的神秘男人。
沒錯,
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蘇文並沒有以萊茵的身份與他們進行接觸。
而每次進入遊戲,
作為一位學者與世界頂級的遊戲玩家,他最優先需要做到的事情便是收集資訊。
他必須知道【虛光—法拉瑞拉】這個學院,或者說,這個勞倫茲瑞爾學院的部分成員究竟想要做什麼。
而聽到他的聲音,
佩德羅—若昂作為一位飽經世事的中年男人保持了相應的警惕。
他出過海,當過海員、也當過民兵,他那粗糙的雙手之中也並不是沒有觸控過粘稠的鮮血。
但這幾年的超凡崛起徹底顛覆了這個沉默男人的對於世界的態度,尤其是,當他的兩個兒子全部因為超凡之災意外死亡之後。
所以,他只是低頭反問道:
“您是?”
“守夜人特別行動督查:Reviver(復興者部隊)。
來這裡調查深淵邪神的【宴會】事件。”
蘇文從懷裡掏出了自己透過世界影響力偽造的身份證明。
在擁有濱海市正規許可的情況下,他知道原件長什麼樣,所以根據網上東南亞證書的風格虛構一個並不困難。
當然,他也只是將外封皮給佩德羅看了一眼,便瞬間收回了大衣內襯之中。
但僅僅是這樣一眼也足夠讓這位民間反抗者組織的男人有種痛哭流涕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與兄弟們的堅持終於有了意義。
畢竟,
在這個世界裡,
凡是守夜人所涉足的地方其負責的超凡側裁決的力度也是最高的。
所以很少會有人特意去偽裝守夜人(除了某萊茵先生),
哪怕是什麼博學學會、紙繪、零度騎士團、失色考古學家、遺蹟學者也幾乎很少這麼幹。
這也是蘇文對於這裡會呈現出如此混亂局勢的疑點之一:
“本地的守夜人呢?
為什麼我沒有見到他們。”
“就在十天前,印度尼西亞國內出現了一件黑門事件,絕大多數守夜人都被調派過去了。
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作為宴會的起始地區。”
“但也不會一個人不留,
對嗎?”
蘇文話語冰冷,他大概已經明白了什麼。
畢竟大圖書館的哨兵都會出現叛徒。
那現界,作為《公正法案》之後地位逐漸升高甚至擁有部分自由決斷權的守夜人。
那個結果,
或許已經不言而喻。
蘇文對於這個已經確定答案的話題沒有更多興趣,他只是提到了一個更為關心的問題:
“你們這些反抗者組織已經掌握了多少有關邪神徽記的資訊。”
而聽到他這麼說,
佩德羅—若昂也連忙說道:
“尊敬守夜人督查,
聽說更北方的太平洋地區有一個名為勞倫茲瑞爾的地方,那裡是虛光法拉瑞拉的總部。
而他們掌握的力量,正是這種透過徽記賦予的超凡飛昇。”
“微風之城嗎?”
與此同時,蘇文忽然想到了聖悼休伊法爾那在毀滅之中閃爍著一個又一個紋章的大墓地封印。
因為知道更多,他明白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否則守夜人與大圖書館絕對不會允許勞倫茲瑞爾如此光芒正大的存在。
那麼,
藉助這個邏輯進行推理。
他已經漸漸明白了勞倫茲瑞爾之中存在的問題。
英俊的學者先生瞬間將自己所思考到的內容,全部在黎明系統中與江夢寒進行了共享:
“根據已知情報的分析,
勞倫茲瑞爾之中大機率存在兩個研究學派:
一派激進,利用深淵力量反制深淵。而另一派因為保守,僅研究卻不涉足。”
“或許其中已經出現了第三種思潮。”
冰山少女雖然一貫安靜,但她說的話向來都是一針見血:
“這也是為什麼勞倫茲瑞爾會在起源六年年初放開招生資格,哪怕這樣必定會引起破壞穩定的隱藏因素。
除非,
它必須要引入更多勢力平衡局勢。”
“你說得對,這種等同於知識共享的行為,必然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因為那必然是遏制在勞倫茲瑞爾內部湧動暗流的首要動作。
在那其中,
甚至包括了邀請薩摩亞群島的守望者‘菲莉絲’。
《公正法案》帶來了社會與思潮的進步。但同時,它也引發了世界內部暗湧的進一步擴張。”
那就是關鍵文明節點導向的時間支流。
蘇文早已知曉了這個結果,
畢竟,哪怕自己選擇的未來再怎麼理想,它也並不是只有唯一真結局的遊戲。
但兩人晉升三階的道路就在那裡,所以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避讓:
“那這一次的【宴會】,難道是一場巨大的實驗?
不,
不完全是。”
蘇文瞬間便找到了最為關鍵的破局點:
“他們選擇了一個會留足空間的‘時間差’來進行這一次冒險。
甚至有人溝通了部分深淵邪神的意志,製造了這些就連自己都無法確定承接人的徽記。
那麼,
只要我將這一次行動的時間尺度拉到足夠長的階段。
那些破綻,也就自然會暴露無遺。”
蘇文轉頭跟另一個人聞到:
“佩德羅,
宴會的開始時間是什麼時候?”
“三天之後,就在菲律賓馬尼拉的海豚灣。”
“那我們準備上路吧。”
蘇文跟更遠處坐在書桌前正在閱覽書籍的冰山少女相視一笑,
“正好東南亞我們還沒有一起旅行過,
就這次,
讓我們仔細體驗一下,就當是新年旅行,怎麼樣?”
但在那之前,他還需要寫一封信。
不,
是兩份信。
【時間穿梭遊戲——傳說能力:來自未來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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