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並不知道現在世界的每一處角落究竟在發生著什麼。
說到底,
他最多也就只能藉助遊戲的片段窺見一角的未來。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老維克、這位曾經永夜國度的大工匠此刻受到大賢者議會的邀請,即刻前往了更遙遠迷失之海邊境。
他也並不知道,此時的康斯坦斯已經為接下來的勞倫茲瑞爾開啟了更為龐大的歷史脈絡。
而更多的時間線開端已經在超凡的新年裡漸漸萌芽,
在勞倫茲瑞爾海洋分部:
【海淵—朱利安斯特】的學院深處,
一座連線著廣闊迷失之海淺層海域的巨大水族館靜靜地矗立著。
而此刻的它正籠罩在一片幽靜而又充滿神秘的氛圍中。
勞倫茲瑞爾的假期讓這座平日裡生機勃勃的水族館變得格外寧靜。
僅有幾盞昏黃的燈光零散地灑在透明的水體之中,為這幽暗的空間添上了幾分藍靛的色彩,卻又更顯得周遭的寂靜與深邃。
而就在這近乎靜謐得能讓誤入者聽見自己心跳的時刻:
一個龐大到甚至無法窺見全貌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水族館之外。
祂彷彿是深海之中最古老的痕跡,帶著一身深邃的藍色鱗片,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卻又隱藏著無盡的深邃,無聲無息地穿梭於水族館之外那未被光線觸及的暗流之中。
祂的身形之巨彷彿能容納整個世界,
但在這微弱的光線下,
那巨大的身影更像是一個淡淡的投影,虛無縹緲,又真實存在。
伴隨著祂的遊動,時間都彷彿徹底凝固。
但下一刻,那巨大身影的蛇狀複眼竟突然間轉向了水族館內部,目光中既有冷漠的審視,又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
它靜靜地“看”著館內的一切。
雖然隔著厚厚的玻璃與水體,但那份威嚴與壓迫感卻讓人心生敬畏,彷彿能穿透一切阻礙,直接觸及心靈。
甚至僅僅是一剎那的對視,讓水族館內僅有的幾縷光線都顯得微不足道,整個空間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所充滿。
但轉瞬之間,
那巨大的身影又如同幻影般消散,只留下一圈圈緩緩擴散的漣漪,
與此同時,
世界的另一邊,
現界,南極洲深處,一座孤懸於世界盡頭的科考站外,
銀裝素裹,萬籟俱寂,
唯有呼嘯而過的極地風暴偶爾打破這份沉寂。
而就在科考站內,
一位身著混白色奈米保溫研究制服的女性留著短髮,眼神中閃爍著超越常人的冷靜與睿智。
她緩緩拉開厚重的積雪防護窗外層,讓一股凜冽而純淨的空氣撲面而來,讓自己的眼前被無垠的雪白填滿,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時間凝固。
但緊接著,
她的心思卻好似穿越了這單調的景緻,回到了某處溫暖的江南家鄉:
“no.7,執行分析。”
女研究長的聲音透過內建的通訊器,在空曠的科考站內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稜鏡資料失真,
我大概能確定其原因在於我們嘗試觀測的錯位紀元位於宇宙時空結構的極端扭曲區域,即所謂的‘時空褶皺’邊緣。”
而聽到她這麼說,
一個極其僵硬的機械聲音在屋內迴盪,
“收到來自第一指令級命令,
根據陣列分析結合第五紀元廣義相對論與量子引力理論的前沿探索,
當觀測目標處於這種極端條件下,傳統物理定律將不再適用,導致光在傳播過程中發生非線性效應,從而扭曲了稜鏡捕獲的資料訊號。”
而女研究長也點了點頭:
“沒錯,
繼續記錄這些已失去參考價值的資料,無異於在資料真空內拋灑資源。
鏡資料已經開始失真,再記錄也沒有必要了。
幫我接通老蘇的電話,
如果他裝睡不接就直接發射電磁脈衝給我把那個混賬震醒。”
“收到第一指令級命令,
尊敬的李墨博士,正在為您接通聯絡人‘蘇逸明’。”
No.7的聲音在科考站的每一個角落迴響。
那是一種經過高度最佳化的電子音,既不含情感又充滿效率。
也就在此刻,
某間遠離塵囂、被海風輕拂的海邊小屋被成功鎖定。
此刻它的周圍環繞著幾分鹹溼與自由的氣息。
甚至連屋外也掛上了幾個紅色的燈籠,彷彿沾染上了華夏新年的味道。
而屋內,
昨晚剛剛大醉一場、外表格外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蘇逸明正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呼吸均勻,似乎正沉浸在夢鄉之中。
但下一秒,這份寧靜很快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急促手機鈴聲打破。
鈴聲刺耳,與周圍的寧靜格格不入,如同海面上突如其來的風暴,瞬間席捲了整個小屋。
對此,
蘇逸明只能在嘟囔中睜開眼睛:
“是哪個混賬老小子現在給我撥電話,以後一定要跟他好好算賬!
等著!”
他伸手在沙發縫隙中摸索片刻。
終於抓到了那部不斷震動的手機,甚至還滿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螢幕,
但下一秒,
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竟然是來自北極科考站的某個專屬加密通訊號碼。
汗水自他耳邊悄然滴落,
以至於他自己剛剛放的‘狠話’也瞬間就被這位當代的白虎破軍拋在了耳後。
頃刻間,蘇逸明便立刻換上了一副關心的表情:
“老婆,
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來電話了?”
但兩人畢竟都相處幾十年了。
她太瞭解老蘇,所以只是眉目含笑,並沒有戳穿:
“這次新年我們又都回不去了,總感覺有些對不起小文。
但我們計劃的那件事情,
是不是也到該跟他說的時候了。”
而聽到李墨作為一位母親這麼說,老蘇反而心更大地擺了擺手:
“放心吧,
昨天我剛聯絡過咱家那小子,
有江家的姑娘陪著,估計他還不想應付我們這兩個老傢伙呢。
那焰花,你是不知道他多浪漫,不愧是我的兒子,
有我的兩分水平。”
而聽到他這麼說,李墨不免擺了擺手:
“別貧嘴了,說正事。
我們這樣離開他被迫在世界的各個地方尋找遺蹟包括空間的殘存點。
就連新年都不能回去,
為的不就是那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渺茫的希望嗎?”
“你是指楚燈辭的大司命預言,他在二十二歲那年可能會遭遇的生死危機嗎?”
“對。”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有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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