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克洛珊,
接下來的這段路,我只能獨自前往。
因為,
有些未來,
大概也只有我才能真正實現了。”
他望著龐大重型車隊離開的方向,隨後毅然決然地扭頭離開。
沒錯,
接下來的行動,或許換任何一位其他的超凡者來還沒有完成就會被深淵汙染徹底扭曲了。
因為這裡的強精神汙染場早已遠遠突破人體能夠適應的極限了。
伴隨著英俊學者先生一步一步向著深處走去,
在他身旁的鏤空建築結構在血色月光的映照下更顯蒼涼。
那些精心雕琢的齒輪、槓桿與滑輪,此刻卻如同被遺棄的遺蹟,靜靜地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今日的落寞。
巨大的齒輪緩緩轉動,
發出低沉而沉重的聲響,彷彿是時間的腳步,在這即將終結的時刻顯得格外沉重。
緊接著,
蘇文終於推開了最後的門,
這一次,為了連結高天之上的星塔群,他徹底解除了世界影響力的遮蔽效應
毫無掩飾地再次走入了這片已然成為死城的血月大君復甦基地,
而後,
緩緩拿出了那一件還剩最後一次使用次數的聯絡器,
英俊學者先生握緊了傳訊器的外殼,那是由未知的暗黑色合金鍛造,曾閃耀著冷冽而堅毅光澤的制式裝備。
但現在就連所謂的邊境遺物也已被多次靈能投擲侵蝕到斑駁不堪。
蘇文能夠感受到它上面佈滿的細密裂紋與破碎鏽跡。
他搖了搖頭,
卻只是平靜地自言自語般說道:
“那麼,
這一切應該就是你所期許的未來嗎,
克萊,
不,
克萊·格林達·尤利塞斯。”
他按下了【呼叫】按鈕
克萊曾經用它直接滲透進星塔的精密系統,短暫地模糊其運轉邏輯。
甚至,還用它接入了本該屬於【暮色星群指揮官系統】留下了最後的遺言
但接下來,它也即將同主人一般沉入星海之中了。
“你可以安心了。”
倏然,它便在蘇文的手中成為了一道奔向天際的流光。
只餘下好似自天河倒流的字句浮現:
【我已於星辰的盡頭守望,
但我的意志將化作洞穿天地的訊號,為你們喚醒天基的墜落。
我不後悔,我只遺憾沒有和見上一面
萊茵。】
【恭喜您,偉大的首席玩家】
【您已完成與克萊·格林達·尤利塞斯的最後道別】
【您已永遠失去邊境遺物‘克里曼斯—破碎通訊器’】
【您已成功徹底釋放超位邊境能力:資料牽引(四階)、我將駛向星海(四階)、守夜—終至黎明】
當看見這樣一行行緩緩流淌的文字,蘇文右手撫胸,最終保持了應有的沉默:
【靈能特性:堅守,直到黎明!】
“該迎接最後的落幕了,
克里曼斯、星塔群、勞倫茲瑞爾、聖悼-休伊法爾。
血月、安東尼奧聯合,
還有你,
伊格納拉緹—鐵倫摩爾!”
原本便已經成為溝通天際星海的邊境遺物,那破碎的通訊器僅在一瞬之間,
微光大盛!
【超凡特性:克里曼斯星塔群——天穹指引】
就在這樣即將崩潰的世界之內,在血色大君的復甦血色膿包附近。
英俊的學者先生徹底鬆開已然完全破碎的的通訊器,
他望向了無垠遠方的天穹。
淡白色的光芒迸發,純淨而耀眼,如同初升日輝穿透雲層,瞬間照亮了這座被血色濃霧的行星核心戰場。
甚至,
那這光芒不僅驅散了它略過的陰霾,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在空間中編織出細膩的漣漪。
它們輕輕搖曳,層層遞進,直至突破了血月教派獻祭儀式的空間偏折。
它超越了物理的界限,化作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穿透了厚重的血霧屏障,如同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劃破了長夜的寂靜,
最終,
甚至無視了重力的束縛穿越了層層血霧與星辰的阻隔,直接洞穿了宇宙的寂靜。與位於克里曼一號行星軌道之上的星塔群建立了聯絡。
來自守夜人克萊·格林達·尤利塞斯的意志高揚,
那通天徹地的光網,宛如天際的虹橋,
不僅連線了兩個世界的距離,更在絕望的深淵中點亮了希望的燈塔。
整個場景宛如一幅超現實主義的科幻畫卷,以壓抑與希望並存,以絕望與光明交織。
當然,蘇文在進行這樣的最後行動前就已經明白:
他會在最後,和所有敵人碰上:
“來的夠慢啊。”
伴隨著腳步的響起,英俊的學者先生緩緩轉身,
隨後,
無比平靜地抬了抬屬於紳士的帽簷。
不知為何,蘇文在此刻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與難得放假在家的父親之間的對話。
那時的他,正在看一篇有關靈能失控的報道,
因為《平等法案》沒有被正式確認,噴超凡者甚至揚言要清理超凡者這種‘新人類’的言論層出不窮。
他對此有所疑問。
而不久前才從黑海趕回來父親在聽完這個問題之後,
他只是靠在窗邊點了一根菸,隨後跟自己問了一個無比沉重地問題:
“人們害怕自己所無法控制的力量,對嗎?”
“人之常情。”
蘇文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說的,
“但這個世界正是由規則的穩定性構成的。”
但老蘇卻只是咧開嘴笑了
“不,兒子,
假如你真的知道這個答案的話,
難道,你不認為徹底決定文明的命運的正是不斷攀升的力量嗎?
我們潛入深空!
我們升至天穹!
這一切都是源於力量,源於動態的平衡,而非一成不變的所謂‘秩序’。
任何堅持錯誤觀點的人,我都建議他們把這種觀點轉達給拿破崙·波拿巴和威靈頓公爵的鬼魂,讓他們爭論去吧。
讓希特勒的鬼魂當裁判,陪審團就由渡渡鳥、海雀和信鴿來擔任。”
當那時的老蘇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甚至直接將菸頭擦在了窗邊:
“兒子,
在歷史上,暴力,赤裸裸的暴力所解決的問題比其他任何因素解決的要多得多,任何與此相反的觀點是最糟糕的一廂情願。
而忘記這個基本真理的人總是為此付出生命和自由的代價。
所以,
不要嘗試和所有人去講道理,
肆意一些!”
但那是老蘇的想法,並不代表他的想法。
因為在十分鐘後,
剛剛在兒子面前裝了一把的蘇爸就因為胡亂抹菸灰被蘇媽扭著耳朵,教訓了接近三十分鐘的時間,還寫了一封保證書。
但現在他認為。偶爾肆意一把,也並非壞事:
“伊格納拉緹—鐵倫摩爾,
知道為什麼你能在這裡見到我嗎。
那是因為: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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