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五分鐘後,
當兩個黑衣人離開了這裡,少女終於彷彿發瘋了一般向著那堆屍體衝去。
她帶著顫抖的恐懼與痛苦不斷翻找著屍體堆,嘴裡還唸叨著
‘不可能、不可能的’
而蘇文也彷彿明白了她想要表達什麼,他保持了沉默,卻也走上前了兩步,幫助她完成了尋找的工作。
萬幸,
喬伊斯小姐並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她跌坐在了地上,
翻找屍體時強忍著的那種強烈反胃感與眩暈感也終於湧上心頭,讓她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但她竟然剋制住了,少女只是流著淚說道:
“幸好,她沒在這裡。
凱文先生,
這裡就是醫院嗎?”
聽到她話語裡仍帶著一絲樂觀和想要欺騙自己的態度,蘇文在沉默許久之後,他平靜說道:
“喬伊斯,
如果我告訴你,你所知道的部分事實或許並不正確,
你有接受它的勇氣嗎?”
少女的雙手都被血汙浸染,但此刻的她只是搖了搖頭,帶著兩份恐懼小聲說道:
“我不明白。”
蘇文表示理解,他認為現在應該還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所以決定先去教堂看一看。
但正當他轉身,自己的衣角卻被輕輕拉住了。
“但我想要知道,先祖大人。”
他聽到了來自喬伊斯的聲音,也禁不住微笑著嘆了口氣,
“我不是你的先祖大人。
但接下來,就讓我們召集同行者吧,越多越好。
無論真相黑暗,
我保證,未來總會被改寫。”
而此時他們距離教堂已經不遠了,
入夜後,
這片被黃沙籠罩的蒸汽朋克小鎮宛如一幅陰鬱的畫卷緩緩展開。
無邊無際的黑暗彷彿一塊厚重的黑色絨布,將小鎮緊緊包裹。
黃沙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舞,為這片土地增添了幾分詭異與荒涼。
蘇文跟著喬伊斯順著蒸汽管道的間隙前行。
周圍不時傳來低沉的轟鳴聲和蒸汽噴發的呲呲聲,與遠處的風聲和沙粒摩擦的沙沙聲。
就這樣,
三分鐘後,
他看見了在這迷宮般街道的深處:
那座巨大的蒸汽血色教堂聳立在那裡,宛如一座孤獨而莊嚴的堡壘。
巨大的灰石城克里曼斯教堂的外牆已經被歲月和蒸汽侵蝕得斑駁陸離,
鐵鏽與紅磚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血色。
血紅色的尖塔直衝雲霄,彷彿要刺破這壓抑的天空。
它在昏暗天光的映照之下顯得更加陰森而神秘。
礦工小姐知道自己現在可能被捲入了某些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有些緊張,甚至身上都在瑟瑟發抖。
但卻沒有絲毫退步的動作,
只是小聲跟自己加油:
“喬伊斯你是最棒的,喬伊斯你是最棒的。”
兩人靠近了教堂。
而她帶蘇文來的位置是一扇平時少有人路過的小門,但在晚上這個時間段,她推了推那扇小門卻感覺有些紋絲不動:
“奇怪了呢,
為什麼推不動啊,難道被人反鎖了嗎?”
看見她疑惑的可愛動作,
蘇文平靜地抬起頭。
開始透過深藍色的鑑定視界掃描,並且確認這座比濱海市高中還要龐大的建築群外部構造。
但鑑定視界那深藍色的波紋。在觸及教堂內部時便開始有些模糊。
畢竟它本身就需要以蘇文的視線作為媒介,但這一點還是給了英俊的學者先生警醒:
“教堂中存在隔絕屏障,
果然不正常。”
他決定停止跟隨喬伊斯從正路進入。
哪怕是平時罕有人進入的側門,只要留下痕跡,或者被那群人提前佈置了安保程式。
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蘇文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時間穿梭遊戲這次會給自己設定這樣一個墓穴,
因為只有那裡,
才是絕對安全的出生點。
至於這座街道,在他完全不知道內部的情況下,只要打探訊息,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甚至,
對於那座墓穴,
蘇文還有另一個想法,但他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他望向高處:
教堂二樓和三樓的窗戶都緊閉著,但內部卻透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不能再等了。”
他跟喬伊斯招了招手,
在少女一臉疑惑地走過來時,他直接將黎明靈能託舉成為屏障作為墊步手段,隨後拉著少女用極輕的巧勁越上了陰影中的三樓外牆。
“我、我、我在飛。”
喬伊斯暈暈乎乎地小聲說道。
而冷靜到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的蘇文則將手指放在了她的唇邊:
“噓,安靜。”
聽到他的指揮,
礦工少女連忙像一隻小兔子般點頭。
她從口袋裡還拿出了一柄小鎬頭,然後緊緊握住,彷彿這樣能給她提供力量。
而蘇文則靠在窗戶旁,他使用世界影響力覆蓋了兩人目前所處的平方空間。
緊接著,
英俊的學者先生將以守望者之劍力量凝成的湛藍色劍芒浮現於指尖,輕易地劃開了牆壁,開始窺探內部情況。
沒錯,蘇文甚至沒有透過開啟窗戶這種古老的入侵方式。
如果他需要,哪怕這棟教堂覆蓋了多重屏障法術,也擋不住湛藍風暴的一劍。
這也是為什麼作為二階超凡者,他實際的戰鬥力已經逼近三階中位:
“喬伊斯,
教堂內部的構造你都熟悉嗎?”
“不啊。”
少女搖了搖頭,
“在我還沒有成年的時候,
只在休息室和學習室裡待過,有時候還得做工,但都是在一樓。
三樓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
據說有孩子偷偷去看過,然後他就消失了。”
“那我希望你做好準備。”
剎那之間,
教堂內部的畫面也正式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教堂的三樓,彷彿是一個被詛咒的殿堂,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恐怖與壓抑。
一排排血色惡魔的石質雕像矗立在那裡,
它們面容扭曲,雙眼赤紅,彷彿剛從地獄中爬出,帶著無盡的邪惡與怨恨。
這些雕像的材質似乎與教堂的牆壁相同,被歲月和蒸汽侵蝕得斑駁陸離,更增添了幾分陰森與詭異。
而在每一尊血色惡魔雕像之前,都立著一根冰冷的鋼柱。
但都不是關鍵,
最讓蘇文關注的:
是那些高大沉重的鋼柱之上穿刺著令人心痛的景象
——那是一具具少年少女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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