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正在打瞌睡的書卷精靈緩緩醒來,隨後一臉懵逼地說道:
“波江座這一兩年多的是星軌變動,不用太擔心。”
“和現界連線的也無所謂嗎?”
“起源元年過去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為什麼這兩天我感覺開通的星門忽然多的離譜。
要不,
我們還是先休息休息吧,沒人知道的。”
外貌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書卷精靈如是說道。
卻也絲毫沒有注意自己旁邊的同伴正在瘋狂給自己使眼色。
下一秒,
它就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提了起來,隨後無比‘溫柔’地被某種力量轉到了身後的方向。
在那裡,
有一襲紫衣。
她眼中含笑同時輕聲問道:
“真的沒人會知道?”
看見她的身影坐在高凳子上的書卷精靈差點直接掉了下去.
它天真稚嫩的臉上瞬間多了一絲討好的表情:
“倫德爾姐姐,你怎麼回來了?”
但熟悉他們的御姐哨兵長卻不上當。
她只是雙手抱胸,冷豔的臉上多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傢伙,
你們要是偷懶,那遭殃的可就是哨兵們了。
甚至,很可能還有無數需要依靠這片大海生存的生靈。
雖說我們這座圖書館只是迷失之海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座。
但你們這次想要偷懶的想法可是讓我發現了。”
她話語一轉,
“不過啊,
姐姐我心情好,給你們留下一道警示用的火苗,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
她溫柔地摸了摸小書靈的腦袋,隨後一襲紫衣向著大圖書館深處走去。
“對了。
你們可不能一起休息,
這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這片大海。”
剎那之間,自她指尖飛出了無數的火光。
它們飛入了大圖書館的燈火之中。
雖然沒有增加燈火的亮度,但隱隱約約讓整座空曠的書庫都盈滿了更加溫暖的感覺:
【超凡特性:灰燼—寄以希望的不熄(四階)】
“四階!!”
“是四階!今天一定是睡過頭了。。
難道是假面舞會偽裝而成的灰燼嗎?那群壞蛋是不是又想來偷資料了。”
“壞了,灰燼小姐晉升四階啦,怎麼辦。”
“壞了?”
倫德爾慵懶的話語裡多了些許笑意。
而高處那個剛說完話的小書靈就掉在了地上,頭撞了個大包。
它眼淚漣漣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要走了。”
對於這個稚嫩聲音給出的提問,她灑脫一笑:
“當然不是。
我是自由的。如果有機會我還會來這裡的。
若我下次來,你們能更乖一些,到時候姐姐給你們帶糖吃。”
這種姿態。
到是有她曾經與萊茵先生道別時那種感覺了。
就在此刻,
一個蒼老卻不失中氣的聲音緩緩響起,但哪怕是斥責之意,聲音裡也多了些許寵溺:
“好了,別欺負小傢伙們了。
你也還是沒長大啊。
小倫德爾。”
聽到她這麼說,一身紫衣眉眼稍顯成熟但也看得出少女心性的姑娘笑著說道:
“婆婆,
我可沒有欺負它們,反倒是你這麼寵溺它們也不算對。
至少法米爾可不能交給你去教導。
否則啊。
我的老師、她的母親大概都可能會覺得你把她給慣壞了。”
“她母親也是我教出來的,哪來的問題。”
婆婆緩緩說道,
但談起那個已經逝去的人,她總歸還是不免嘆了口氣。
緊接著,大圖書館二樓古樸扶梯門口的一扇木門也緩緩開啟,:
“進來說吧。
給婆婆講講你這一路都經歷了什麼?”
倫德爾就這樣走進了那間閱讀室之中。
閱讀室的地面鋪著深色的木地板,溫潤而富有質感。
屋內中央還擺放著幾張長方形的木桌,每張桌子上都放置著一盞精美的檯燈。
檯燈的光芒柔和而明亮。在燈光的映照下,書頁上的文字顯得格外清楚。
窗戶半開。
偶有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一片書頁輕輕翻動的聲音,如同星辰低語一般在空氣中瀰漫。
而剛剛和她說話的婆婆正安靜地坐在窗邊的角落裡。
老婦人的滿頭銀髮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微微卷曲的髮絲在耳邊輕輕搖曳。
她身著一件簡約而不失莊重的淡藍色長袍,衣襟處繡著幾朵雅緻的小花。面容慈祥而寧靜,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但那雙明亮的眼睛依然閃爍著智慧和溫暖。
倫德爾這位殺伐決斷的哨兵長則難得帶著些許孩子氣坐在了她的身旁:
“不想問問我怎麼四階了嗎?”
“那幾個老貨在意階位,但我不在意。
你大概是不知道,
在那個只會占星這種沒用東西的老不修給你指出了永夜國度內可能存在晉升四階的道路之後,
我第二天就上門把他胖揍了一頓。
你婆婆我雖然不懂占卜,但揍人,沒幾個老貨能贏。”
婆婆話語裡多了一絲驕傲。
倫德爾看著她這副自豪摸樣,也不禁輕輕笑了起來,她望向了窗外的景色: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甚至還有星光點點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海面,而後她才緩緩說道:
“這一次,
我真正見證了文明瀕臨崩塌的摸樣。
我理解了大圖書館承載文明最後一絲希望的含義。
我也看見了很多與我不同序列的哨兵,他們那寧願犧牲自己生命也要拯救一人甚至是千萬人、萬萬人的勇氣。
甚至,
我還看見了背叛文明的得利者、出賣子民的竊國者、信仰邪神的腐敗者、妄圖掌控一切的貪婪者。
其中不乏同樣是大圖書館出來的人。
婆婆。
即使是大圖書館,
也有很多人走在不同的路上對嗎?”
倫德爾是不到三十歲的四階無垢無暇,比蘇文或許要更為天才。
她的天賦甚至已經超越了諸多大圖書館的前輩。
但正如小書靈知道的那樣:
自她的老師死後,‘灰燼小姐’大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變成了只知道殺戮的任務機器。
如果不是與蘇文同行,如果不是重新見到法米爾和她的妹妹。
她大概並不會真正踏上這條賢者給她指明的道路。
而婆婆則溫柔地合上書,將她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蒼老的手心,隨後慈祥地問道:
“小倫德爾,你改變了很多啊。
有認識誰嗎?”
“某位先生、克洛珊醫師,還有很多很多。”
她摸了摸自己當時與蘇文立下盟約的痕跡。
但在事情結束之後,那個刻印只是隱去並沒有消失。
其名為【黎明(dawn)】
換句話說。
如果這位婆婆不是她能夠完全信任的人,那守秘者的誓言會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也在此刻,當想起蘇文的名字,她那冷豔的眉眼裡也多了些許追憶的神情:
“他是一個有趣的人。
也是,
唯一比我優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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