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
他禁不住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所以啊。
我或許也早就明白:
要接納真實的自己,承認它所有醜陋、青澀的部分,坦率地活著。
孤獨,那也是屬於我青春的一部分。
就像我坐在新幹線上閱讀著那本被偽造了簽名的書,
而其中某一句話,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我仰面躺倒看著天空。
清晨淋過雨的地面又潮又涼,但大地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仍盪漾在四周。幾隻冬鳥撲稜稜地從草叢飛起,越過圍牆消失在藍天之中。
惟獨鳥才可飛越圍牆。低垂而厚重的雲層,預告嚴酷的冬季已迫在眉睫,但我或許也該飛過那一堵厚重雪牆了。)”
他如此說道。
也開始巴拉手中的麵條。
或許是因為他經常玩遊戲抽空搞個泡麵吃吃,也經常忘記自己泡了杯麵,所以更習慣吃溫麵條。
但現在。
伴隨著江南冬夜的涼意與臨江道旁的微風,他感覺自己面前的蝦仁清湯麵竟然也難得如此恰到好處。
麵條絲滑入口。
麵湯帶著屬於魚米之鄉的溫潤與能夠沁入心脾的暖意。
蘇文感覺自己早已明白,而現在他正經歷的生活大概也正是最值得回憶的時光。
江夢寒、安吉莉亞、尼爾森、菲利亞、諾亞、卡洛琳、倫德爾、克洛珊....一個個名字他都不曾忘記。
他並不孤獨。
而擁有【時間穿梭】系統的生活,他也已經漸漸習慣:
“別愣著啊,我跟你說,這面是真好吃啊。”
看著蘇文大口吃面的動作,
江夢寒也禁不住溫柔地笑了,她淑女般地淺嘗幾口而後繼續說道:
“說到過去。
我現在只記得在高中時期,你坐在最後一排書桌上看村上春樹寫的《海邊的卡夫卡》。
怪不得你會喜歡看他寫的書。”
而少女也還記得自己從他手中接過那麼本書,
那時的風恰好把書翻到了某一頁上,窗外陽光正也剛好灑落於那段讓她記憶深刻的文字之上:
(“我十五歲的時候,也常想跑得遠遠的,跑去別的什麼世界。”佐伯笑著說,
“跑去誰也夠不到的地方,沒有時光流動的地方。”
“但世界上沒有那樣的場所。”
“是啊。
所以我就這麼活著,活在這個事物不斷受損、心不斷飄移、時間不斷流逝的世界上。”)
蘇文還記得那是第一次自己被她發現是一個隱藏文青。
當然,這種話題現在說出卻顯得有些矯情了。
所以他選擇直接略過這個話題,同時又找店主婆婆要了一碗剛剛大口吃完的清湯麵。
作為超凡者,多吃兩頓夜宵也不影響什麼。
此刻。
夜晚很長,也很安靜。
時間就在這寧靜的夜晚緩緩流逝。
蝦仁清湯麵的熱氣逐漸消散在微風中,但屬於他們的故事,卻還在繼續順著臨江道的江風向遠處滌盪:
“明早我們還得跟林老先生溝通一下在血月儀式危機中得到的情報。
據我估計。
接下來,濱海市新城區的防護力度大機率會再提高一個甚至兩個檔次。”
兩人就這樣在回家的分叉路口道別。
而蘇文也推著他的破腳踏車,在叮鈴叮噹的輕巧聲音中,自巷子深處越走越遠。
他並沒有注意自己的世界影響力因為在那些剛剛甦醒的普通人而飛速暴漲。
當然,哪怕知道。
他也不會驚訝,因為那些是他應得。
濱海市新區另一個邊。
濱海市守夜人監牢內,
守夜人的審訊暫時告一段落。
在回憶起蘇文給與自己的強大壓力及那個瞬間秒殺的恐怖畫面後,
繃帶男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黃毛肯恩會如此害怕,
他也終於理解了肯恩為什麼會像個死狗一樣留著半條命狼狽逃脫。
此刻。
靠在他身旁的黃毛嘆了口氣:
“要是早知道有這種高手,打死我也不會來這個被亞太經合組織重點關注的地方。
現在我們算是完了。
K,你還有什麼路子沒?”
聽到他這麼說,繃帶男思考過後沉聲道:
“血褪或者血解。
可惜E3血液樣本替身必須三階才能使用,還需要考慮人格上傳會不會變成傻子的風險。”
但就在此刻。
伴隨著整個守夜人監牢的燈光閃爍了一剎,
某個穿著守夜人制式制服的身影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而看見這個身影,繃帶男的臉上也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怖。
他猛撲向前死死地拽住了牢房的鋼鐵大門。
一夜就這樣過去。
江南的冬日清晨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畫,靜謐而美麗。
天空呈現出淡淡的藍灰色,微微泛著冷色調的晨光,輕柔地灑落在古老的瓦屋和青石小巷上。
將遠處的山巒在薄霧的對映下若隱若現,彷彿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微風輕拂,帶來絲絲寒意,卻也夾雜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早晨八點半。
蘇文如約與江夢寒一同來到了林老頭的舊書店。
但當他推開某扇吱呀作響的破門之後,便又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沒錯,他們溝通訊息的地方並不是濱海市新區的的守夜人基地。
雖然被稱為林局,但這個老頑童還是更喜歡自己的破書店。
當然,他這舊書店的一樓堆滿了舊書以及各類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輔導資料,自然是沒辦法招待客人。
不過這個書店本就是自建的破建築,還有二樓和三樓,其餘可用空間倒也沒那麼不堪。
走入二樓的待客室內。
林惜晴也在,
她遞給蘇文和江夢寒一人一杯熱茶,隨後跟他們揶揄說道:
“我爺爺本來還準備等著這個破樓拆遷了大賺一筆。
沒想到濱海市直接把建設重心放在了新區那裡,舊城區這裡也就沒有所謂的拆遷說法了。
明明林家不也缺這幾百萬一千萬。”
聽到這個說法。
早就在屋內的老館長先生也不免笑了笑,他隨手從林老頭私藏的書架上拿了一本薄薄的古籍:
“老林就是享受這種賺錢的快樂,他是老財迷了,改不了的。
對了。
你這早已失傳的《永樂大典》殘篇是從哪裡得來?”
聽到老朋友剛挖苦完自己,就提了這個問題。
林老頭沒好氣的回答道:
“假的。”
喻老館長倒是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我當然知道是假的。
但問題是,你如果沒有‘真貨’,哪來的手抄本。”
“呵呵,
兩枚【邊境遺物:天空年鑑】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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