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江夢寒輕輕合上雙手:
【超凡特性:鏡—格雷戈裡—宏觀觀測—星月意向】
籠罩一切的濃霧逐漸被溫柔地煤氣燈光取代,昨夜她在貿易港星隕運輸所見到的清澈點景象逐漸浮現。
風雪場域開始在有限範圍內逐漸褪去。
這一切都只是蘇文與江夢寒藉助了差分機核心匯聚整個港口那龐大且清澈的能量做到的。
以能流具象化了‘守護’與‘倒映’的權柄。
但最多隻能堅持十秒。
所以。
大風行者小姐最後的工作才是關鍵。
她輕聲歌頌:
“似地中海仲夏的夢,它在清澈的碧水裡靜思,
將影投在海水裡遊蕩,
讓祂們的牆上遍開薔薇和蘚苔...”
【超凡特性:風之語—頌歌—翡翠夢境—自然演化】
恍若演化一般。
以差分機為‘根系’的夢境開始不斷生長。
‘維序’的權柄開始自發維繫起一切。
至此。
蘇文計劃裡:
供能、屏障邏輯、自發性迴圈的結構終於完成。
三者分別對應整個星隕港蒸汽朋克轟鳴而至的能流、阻礙風暴降臨的兩道屏障,以及大風行者溝通並且梳理一切有關自然譜系的‘秩序’能力。
伴隨著屏障的穩固。
逃難的人群在濃霧漸漸消去之刻也停下了腳步。
但蘇文現在所做到的:只是完成階段性目標守護這座城邦而已。
真正的危險並沒有消失。
屏障之內,濃重的冰霧轉變為了溫和地白色雪花自紛紛揚揚中默默飄落。
而就在三分鐘後。
寒霜飛龍也在呼嘯的冰雪之中振動它那巨大的雙翼,向著天際飛去。
它在屏障之外發出了低沉的怒吼。
猙獰的手爪重重砸在光幕之上,流光激盪,卻並未破碎的痕跡。
遺傳與生命研究所內。
一頭亂髮簡單披著一件白大褂研究服的克洛珊將剛剛連結差分機得到的研究資料匯入分析。
緊接著。
她帶著科研學者特有的痴狂跟身旁的倫德爾說道:
“星空龍族。
成年體五階的黃金生命,哪怕僅僅是一副復甦的寒霜種飛龍。
太不可思議了。
那是祂們從誕生便能獲得的能力。
而五階(生命階層:黃金)可以做到掌控區域性的大氣環流與溫度變化,甚至已經觸及六階(統御)。
巨龍一般是很難被宇宙暗面的深淵所汙染。
只是。
如果僅僅是一副骸骨。
其中本就缺失的意志與智慧很容易被其他東西所取代。”
“你指的是?”
“情緒。
尤其是‘負面情緒’。”
她揉了揉頭髮,一臉無奈地說道:
“萊茵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畢竟。
他能在如此多的世界級事件之中精確地把控節奏,對於情緒二字的掌控能力一定遠遠超過我們。”
與克洛珊表現出來對於研究的狂熱不同,她對於這些事情看的很準。
現在。
所有發生的一切。
確實都在蘇文的佈局之中。
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那個未來。
而現在在他眼前的。
則是僅有維多利亞房簷下煤氣燈微光照亮的範圍:
彷彿一個寒冷而寧靜的冬日,城市的每個角落都籠罩在白雪的覆蓋之下。
巴洛克風格的建築物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壯麗。古老的碼頭房屋,其磚牆和尖頂被白雪覆蓋。
碼頭上停泊的蒸汽船也被白雪所包圍。
但因為屏障的升起,船隻煙囪上冒著蒸汽,留下一道白色的煙尾。
海港的燈塔高高矗立,它的燈光在雪夜中穿梭。
一切顯得如此沉默而又冰冷。
這一幕。
讓蘇文回想起了《冰汽時代》中為數不多的記錄:
(我們在寒冬中保住了人類的未來,而這些種子終有一天能在陽光下茁壯生長。)
但他現在經歷的並不是生存恐怖類遊戲。
他是一位開拓者:
“屏障還能再撐兩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要在兩小時的時間內找到處理祂的辦法嗎?”
江夢寒站在他的身側輕聲問道。
至於艾瑞爾的身影已經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裡。
聽到身旁這位美麗動人的少女這麼說。
蘇文搖了搖頭:
“四十分鐘後,我們就啟航,至於天空之上的那頭死靈寒霜飛龍。
記得我們這次目的地,有關永夜國度的傳說嗎?
那將是我送給它的‘見面禮物’。”
蘇文將少女的手輕輕攏在自己手心,幫她保暖。
江夢寒沒有拒絕。
在維多利亞風格光芒黯淡的煤氣燈光中,少女絕美的臉龐多了一絲淺粉色微微害羞的痕跡:
“在老家你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聽到少女這麼說。
蘇文注視著她迷人的雙眸溫和地給出了正面的回答:
“抱歉。
有些事情我會學的很慢很慢。
但哪怕如此。
我也明白:
If you weeped for the missing sunset,you would miss all the shining stars
(如果僅為著錯過夕陽而哭泣,那麼你也將錯過群星了)
我會慢慢去嘗試那些本不應該屬於我的故事。”
或許是因為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幾乎全年不在家。
他理解了孤獨。
理解了一個人也能生活。
但對於親密關係該去如何構建的部分,卻也永遠的缺失了。
蘇文並不認為自己曾經的人生是失敗或者說殘缺的。
但現在。
他想要在理性而又孤獨地觀測中,稍稍做出那些自己必須做出的改變:
“也許莫斯科的冬天現在也會如此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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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被透過燈火餘暉召回的亡靈,
美聯邦西海岸底特律外海:
第一航線。
貿易港星隕運輸轉運區。
關於邪教徒偷竊整個蒸汽機械結構差分機能源,在剛剛透過獻祭儀式喚醒了亡靈龍族的訊息很快就在城裡傳開了。
深夜。
星隕港外牆最古老之一的修道院的牆下聚集了很多群眾、
他們或摘下護耳帽和布瓊尼帽,或把制服帽、大簷帽拿在手裡,但一切卻顯得如此安靜。
或許是——
因為那個名字。
坐在警署開啟半扇窗戶看著遠處景色洛維森默默說道:
“萊茵先生確實值得擁有這種期待。
就連我也只是因為他才能再次勉強活下來。”
他蒼白的面容裡浮現了一絲敬佩,
“就連守林人、哨兵或者是德克薩斯州那幾個地下組織包括狂歡車隊都能保持適當的剋制。
萊茵確實是一位足夠偉大的人。”
緊接著。
洛維森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接住咳嗽的白色手巾上也都是吐出的血漬。
他還有很多未盡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現在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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