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根據尼爾森給出的地圖順著霧氣瀰漫的海岸線走去。
現在是迷失之海的白晝。
高處海嶼的燈塔還未亮起。
從倫德爾的鐘錶店到守林人的駐地中間可以使用公共交通。
這一點倒是輕鬆了些。
他靠在軌道機車的玻璃窗戶向遠處望去。
遠離軍用海港的地方是一片更為廣闊的民用海港及海運貿易倉庫。
巨大的碼頭上停滿了各種造型獨特的蒸汽船體,充滿了未來科技與古典造型的融合。
它們猶如藝術品一般巧妙地懸浮在空中,與倒映著淡白色的天空和波瀾壯闊的海洋相映成趣。迷失之海的朦朧光芒透過雲層灑落下來,照射在金色的船體表面,閃耀著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
而海港的建築充滿了歐洲古典的氣息。
高聳的鐘樓和壯麗的教堂塔尖矗立在街道的盡頭,牆面上雕刻著複雜的花紋和石雕。
每一個細節都流露出歐式風格的精緻與華麗。古老的石磚建築伴隨著蒸汽科技的管道和齒輪,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視覺衝擊力。
貫穿海港的運河河水清澈見底,岸邊有著繁忙的集散點,工人們穿著古典的工裝,忙碌著搬運貨物。
在蒸汽朋克海港的環境中,自然與工業完成了一種完美的結合。歐式風格的建築和景觀與蒸汽朋克的科技元素相互融合。
蘇文在軌道列車觀景點下車,欣賞片刻,而後才悠閒地向著目的地走去。
守林人組織的駐紮地並不在這裡,而是需要從某座廢棄的工廠深入。
因為位置太偏僻了。
所以尼爾森選擇在靠近廢棄工廠的某個報亭處等他。
蘇文作為一階(實際燈塔強化後二階))的低階超凡者根本沒有引起太多關注,況且他還在時刻用隱藏在無人機進行著視線跟蹤的巡查。
也就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來到了那個報亭。
隨手翻看著蒸汽報順便跟尼爾森說道:
“《三階超凡者斯卡蘭德於未完全開放群島地區失蹤》。
這麼看來。
有關超凡者的訊息在迷失之海並不閉塞。”
尼爾森在報亭裡還是保持了相應的素質,他沒有點燃香菸,只是聽到蘇文這麼說之後也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
“在秘海邊境之中,或許對於超凡者的崇拜比現界還要更高。
人類依靠起源帶來的靈能艱難開拓,也就不免將其作為了寄託。”
他為了證明這一點。
在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後就從書架那裡拿出了一本精裝的人物傳記:
“你看。
這是萊茵的海報。
封面這副是之前他擔任二十五號車手的,在底特律大火,甚至火到了迷失之海。
沒辦法。
像這種長得又帥、又神秘,行事風格還帶有救世主色彩的人物實在是太有人格魅力了。
據說涉及一經發售就會被搶購一空。”
看見尼爾森忽然舉出的這個例子。
蘇文一瞬間竟不知自己該以什麼表情應對,他最終選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萊茵確實很帥。
容我再問一句。
購買人群都是哪一類的。”
“據說是各大商行的大小姐及諸多成熟的女性開拓者們。
假如我能拍到一次萊茵救世的畫面,哪怕只是底特律燃火之夜的黑衣背影,我應該也會爆火的。”
“合理的目標。
祝你成功。”
其實蘇文也並沒有在意太多。
畢竟他知道在現界萊茵的影響力到達了哪種程度。
或許不需要上油管和推特去搜索,只需要看看自己【世界影響力】這一欄存在便可以了。
就讓萊茵作為符號銘刻在起源世紀的里程碑之上吧。
蘇文雖然經常跟冰山少女打趣或者以玩味的態度開一些自吹自擂的玩笑。
但理性的他也無比平靜地清楚:
人們需要的只是
【萊茵】
而非:
【蘇文】
正如古斯塔夫·勒龐(Gustave Le Bo)在《烏合之眾》寫到的那般:
(有時不真實的東西比真實的東西包含更多的真理。)
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足夠。
但這本書倒是也讓他也有些許興趣:
“老闆,這書多少錢?
我買了。”
聽到他這麼說。
老闆搖了搖手:
“這是非賣品,已經有人跟我預定了。”
不得不說,對於其他人而言。
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確實很容易讓人迷失。
但蘇文卻只是微笑著瀟灑轉身離開:
“那就算了吧。”
他與尼爾森一同穿過了那長滿青苔的廢棄工廠順著地下隧道走了大約半小時的路程。
最終來到了一片距離繁華港口很遠的廢棄工業區。
穿過褪色的鐵藝大門。
然而,在這片沉寂的廢墟遠處還依舊有著些許尚存的生機。
一些頑強的植物從裂縫中冒出,伸展著葉子,用微弱的綠色勾勒出一絲希望。它們頑強地生長著,遠處有一些孩子穿著適合勞作的麻布衣服正在推動蒸汽機械翻動田地。
“這些人都是守林人組織在這裡救助的孤兒。
尼爾森解釋道,
“我在威爾廷斯號上寄存的食物和種子都是為了他們能活下去。”
而更遠處則是他們居住的環境。
居住區的建築已經殘破不堪,但仍然保留著一些歐式風格的線條和裝飾。
牆上的石雕和雕塑已破損不堪,卻流露出一種古老而宏偉的氣息。
窗戶上的玻璃破碎而凌亂,但鐵藝窗花卻依然耐人尋味。
在居住區的小巷中,雜草鑽出裂縫,拼接著缺失的石磚。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藤蔓攀附在牆壁上,掩映了歲月的蝕刻。這些小巷隱藏著居民們堅韌與堅持的生活,他們用殘存的力量與過去建築的痕跡一同生存。
蘇文可以看見這裡一度盛開的花朵已凋零,植物的枝幹凌亂交錯在巨石與金屬之間,彷彿是一幅古老的超現代畫作。
但他也同樣看見了陽光透過縫隙灑落,如同歲月的塵埃落在這廢棄的土地。
為綻放的新芽點綴了奧爾特般的微光。
遠處就是一座巨大的廢棄船廠。
蘇文站在視野較好的地方向那裡望去,發現就連一艘完整的航船都沒有:
“這裡真的有能賣給我穿越迷失之海深海的遊船嗎?”
“本來應該是有的。”
尼爾森也有些無語。
他一直在現界,如果不是零和博弈在紐約州白色聖誕日的動作太大連巨龍之骸這種東西都搞了出來。
他還真不一定會為了拍個大新聞來到這裡。
至於這些訊息,都是護林人留存的老資料了。
“最近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先問問吧。”
系統提示如期浮現:
【獲得階段性d級支線任務:啟航的預兆】
【任務描述:找到船廠破敗的原因】
【預計任務獎勵:船首海神像】
看見任務提示。
蘇文就明白自己至少是走在了一條可行的時間線之上。
他作為未來觀測者確實可以不斷試錯尋找正確的未來。
但與此同時,他也有自己的侷限性,那就是現界的時間。
一但現界時間抵達未來。
他所觀測的時間線就會成為真實。
換句話說,任務的出現等於是幫他節省了無限試錯的巨大成本。
但蘇文並沒有著急:
“方便帶我先參觀一下這裡嗎?”
“為什麼?”
尼爾森有些不解。
但蘇文看著不遠處依託著廢墟不斷播種新的開墾土地。看著那些身上沾滿了灰塵的孩子們臉上露出的笑容,而後才無比平靜地遠望說道:
“這裡和朱庇特群島確實差別很大。
在朱庇特我只經歷了災難中的逃亡。
尼爾森。
如果說在星隕港我看見了文明的另一種可能性。
那現在,我大概才算是真正見到了何謂開拓的真正含義。
相較於拍到所謂的‘萊茵’。
在迷失之海。
在廢墟中。
在悲傷與頑強中鍛造的意志。
在這些被命運所捉弄的漂流者裡誕生的希望。
是否才是真正需要被記錄下來的文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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