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關中、龐拔古忽然縱馬飛奔了出去,兩人極有默契,一右一左,閃出城門的同時拔刀在手。
“咴!”
當馬匹眼看就要撞向吊橋,他們縱身一躍,揮刀。
兩道寒光閃過。
幸好,南詔之地鐵料短缺,掛吊橋的不是鐵索,而是藤繩。
藤繩極牢固,奈何遇到的是以大唐陌刀工藝淬練出來的寶刀。
“啊!”
安嘉關中摔在地上,痛叫一聲,因太過用力而胳膊抽了筋。
但他們也斬斷了藤繩。
已在被往上抬的吊橋停止了上升的勢頭,開始往下倒,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嘭!”
巨響聲中,吊橋狠狠地砸在了西洱河的南岸。
“衝啊!”
月光下,一道道身影被吊橋砸起,唐軍士卒們翻身上馬,衝向城門。
“關城門!關城門!”
南詔士卒萬萬沒想到敵軍已神兵天降到了龍尾關,紛紛驚呼。
“關城門啊,吐蕃人殺來了!”
“快,告訴將軍,蕃軍要攻龍尾關!”
“……”
龐拔古就地一滾,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來,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身後緩緩關上的城門,撲了過去。
“快!”
只有一個字,但安嘉關中知道那是在喊他,連忙也單手從懷裡拿包裹,滾向城門。
“嗖嗖嗖嗖。”
箭矢射了一地。
龐拔古不管不顧,將手中的包裹丟給安嘉關中,又摸出一個火摺子。
“來。”
局勢很亂,愈多箭矢向他們射來,龐拔古的手卻很穩,點燃火摺子,點燃引線,放好炸藥包。
他得意地笑了笑。
薛白選人的時候,要求士卒們穿針引線,同時讓人拿火把燒他們的屁股,龐拔古是最穩的一個。
安嘉關中就不一樣了,單純是擅長縫補而已。
放好炸藥包,安嘉關中抬頭看去,見帕加還在發愣。
“過來啊!”
“可……”
“功成了,走!同富貴!”
帕加大喜,縱馬衝出城門,身後是與他一起狂奔的兩人。
城門口,兩個炸藥包的引線還在滋滋作響。
引線不長,廢拔古拿到以後,自己剪短了一截,放言“真漢子這麼長就夠了,我要的是功業!”
“放箭!”
“嗖嗖嗖嗖……”
無數箭矢襲來。
“轟!”
“轟!”
兩聲巨響,塵煙瀰漫。
帕加的馬匹受驚,他被甩在地上,只覺耳朵聾了,回頭一看,眼前出現了讓他無比震驚的一幕。
城門沒了!
城門居然不見了,木頭飛散,城門的南詔士卒嚇得呆在那兒,忘了放箭。
很快,安嘉關中、龐拔古扶起帕加,繼續衝向外面。
三人衝過吊橋,眼前是飛龍沖天般而來的唐軍,他們連忙避到東面,衝進平野。
“哈哈哈哈。”
龐拔古就地打滾,仰在那看著天空大笑道:“立功了,我不僅要當隊正,我要當校尉,哈哈哈,校尉,往後我也要被叫將軍!老安,你也要當校尉了,你不僅能安家在關中,你還能安家長安!”
“長安,哈哈,我兒孫能活在長安,死都值。”
帕加聽不到,也聽不懂,但還是欣喜萬分,他抱住安嘉關中,道:“我倆一個姓,結個兄弟吧。”
“好。”
“我乙丑牛年,你咧?”
“我得想想……”
帕加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安嘉關中的回答,翻開他的身體一看,只見他背上好幾個箭孔在流著血。
一探鼻息,已經沒了。
帕加莫名地大哭起來。
“哭什麼。”龐拔古起身,道:“回來再給他收屍,殺回去!”
“他剛才說什麼?”
“他說,兒孫能活在長安,死都值!”
龐拔古高聲道了一句,昂揚起身,提刀,衝向了流水般的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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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嗣看著唐軍衝進城門,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
他作為主帥,考慮問題與旁人不同。此時暫時不去關注戰場的細節,而是招過部屬,吩咐了幾句。
“曲環,帶你的人就地歇息。一旦拿下龍尾關,我要你連夜奔襲太和城,天亮之前必須抵達!”
“喏!”
曲環退下之後,王忠嗣才對旁人下了另一道命令。
“派最快的馬,通知鮮于仲通,務必以最快的時間趕到。”
“喏……”
如此佈置之後,王忠嗣才重新看向龍尾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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