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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嗎?”李崿聲音含糊。
李岫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一小壺酒來,丟過去,道:“都給你。”
“今日之事別傳出去了,我好歹是個官。”
“你怎麼敢?”
李崿道:“還不是你教我的?”
“我?”
“你很早就說,阿爺得罪了那麼多人,以後我們怎麼辦。如今王鉷這一死,我覺得那天不遠了……阿爺老了,我得為自己做打算。”
“所以你投靠薛白?”
“合作罷了,不丟臉。”李崿道,“他才多大年紀?能到這個位置,阿爺還想把十七嫁他,他還有貴妃撐腰,總之是不簡單,我跟著他押寶,錯不了。”
“就這樣?”
“還不夠?”
李岫叱道:“你是阿爺的兒子!”
“正因為我是阿爺的兒子,等哪天阿爺保護不了我,你看世人要如何待我!”李崿猛地把手裡的餛飩碗拋開,喊道:“我做夢都在害怕,我也快四旬的人了,我也有妻子兒女啊。”
“這不是你背叛家族的理由,阿爺門生故舊滿天下,還有我撐著……”
“門生故舊?有點腦子的都被阿爺殺光了,阿兄你就是個廢物,承認吧,你不行。別攔著我,我只想巴結楊黨混一個官位。”
李岫大怒,指著李崿大罵道:“沒志氣的軟骨頭,背叛家門,你一輩子讓人戳脊梁骨!”
他手一伸,從李崿手裡奪過那一小壺酒,轉出私牢,仰頭,將剩下的酒喝光。
“咣啷”一聲,酒壺被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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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至初啟,三冬正中。佳節應期,聊堪展思。競無珍異,只待薛郎。空酒餛飩,幸垂訪及,謹狀。”
一封請帖上的字跡飄逸,薛白拿著它看了,思忖了良久,末了,終於還是起身出了門。
他穿過下雪的長街,走到光福坊,在一間不算大的宅院前叩了叩門環。
不多時,門打開了,李泌開了門。
“既來了,不怕聖人懷疑你交構東宮?”
“怕,但總歸得到下一步了。”
“我聽說你阻止了右相府舉薦官員補闕一事。”
“是啊,李家人沒信心了。”薛白道,“分贓吧,我擬了一個名單,都是年輕的能臣。這些年,老賊們把持朝堂,也該輪到年輕人出頭了。”
“李家人是對往後沒信心,如今李林甫卻還在。”李泌接過名單看著,皺了皺眉,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得趕在安祿山到之前把這些闕額定下來。”
“我胃口不大。”
“那我也得找人商議。”李泌笑著,引薛白入內。
他沒說謊,真的只有酒和餛飩。
“對了,還有個好訊息。”李泌遞了筷子,道,“張垍動心了。”
“他訊息倒靈通。”
薛白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他擺了右相府一道。
世人對右相府的信心正在一點點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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