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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吏部試(1/2)

作者:怪誕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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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載早早便起來,派人去備了一份薄禮,換了一身新的衣袍準備出門。

  王秀見了,不由問道:“郎君如此鄭重,是要去拜會哪位當朝重臣不成?“

  “去拜會薛郎一趟。”元載整理衣領,忽問道:“可是顯得諂媚了?“

  “沒有。”

  主秀猶豫片刻,卻又道:“沒有諂媚,但多少顯得有些奉承了,大家本是好友,義氣相投,偶爾遇到難事幫忙無妨。可若總是趨利相求,難免讓人看輕了。“

  “哪有?”元載笑道:“他都還未有官身,我去見他,是為他謀官的。“

  “那就好。“

  王秀應了,站在庭中相送,卻見元載出門時猶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乃是元載出錢刊印的《西遊記》,看似不貴重,卻極花心思。

  OA

  元兄太過費心了,不必如此。

  "此舉,我不僅是為薛郎的名氣,乃為了給平民開智盡一點綿薄之力,如這般的故事書多了,才使更多人有向學之心。“

  元載話是這般說,薛白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應道:“這份心意,我記下了。“

  兩人在廳中坐下,繞不併的依舊是此前的竹紙一事。

  薛郎也知,此前李曇等人為操控竹紙工藝欲帶走工匠,我堅決反對,幸而薛郎詳票了聖人,使右相出面震。後來我才發現,李曇竟是送了一千貫的厚禮到我宅中,我遂將這筆錢用於刊印集註,幫助如我一般出身的貧寒學子。“

  “多虧有你出力。”薛白道:“不怕他們造紙,只要工藝不被封鎖,更多人能讀書便是大勢所趨。”

  “這正是我輩為官該為世人所做的。”元載擲地有聲。

  如此,兩人之間的關係又親近起來。

  “薛郎近來一直處在風口浪尖?”元載語氣關切,笑道:“如此年輕英俊的狀元,若沒個歸宿,如椎子抱金過市,豈不遭人?

  “元兄今日來,可是有指教?“

  “我不是為誰當說客,你我是好友,因此我替你出一個主意,如何?“

  “願聞其詳。”

  “聽聞為你寫戲詞的還有一位紅顏知己,乃是玉真觀的女冠,你何不娶了她?她身份超然於紅塵之外,與你有情有義,如此一來,既能推拒了旁人的拉攏,你也不至於違心。”

  薛白問道:“不知元兄是從何處聽聞的此事?”

  “偶爾聽人提及過。“

  薛白知道元載還是來給人當說客的,話裡話外雖不提李華,其實李華出身趙郡李氏南祖房,無非還是讓薛白與趙郡李氏妥協,

  當然,滿朝都是世家子弟,怎麼選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給一些壓迫感,哪怕只是為了勸動薛白也好,目的在於讓他儘快與光同塵。全??本????520.????

  哪有貧寒出身的進士,不靠高門大戶幫忙打點就透過吏部試的?

  即使是元載,中了進士之後,謀官也得靠主家。

  薛白偏是道:“元兄的主意我會考慮,不急,我先準備吏部試。“

  元載嘆息一聲,也不再勸,起身告辭,出了薛宅,卻是遇到了杜五郎。

  相比薛白一天到晚招惹麻煩,杜五郎看起來就很輕鬆,心情很喜悅的樣子。

  “五郎可是也要授官了?”

  “哪裡會?”杜五郎頗高興地笑道:“中了明經之後還有守選期。守選期過了,

  我才能參加吏部銓選嘛。

  ?

  元載道:“也對,那五郎近來在忙什麼?”

  薛白忙看謀官,我是忙看婚事。”

  “如何還要你親自籌辦?“

  “哎。”杜五郎此時嘆了口氣,道:“我那準岳丈不是回來了嗎?許多事便該由他操辦,可他哪能做事?派人看著他都來不及,我又怕家裡知曉了不高興,只好把該由他辦的事也辦了。”

  元載不可理解,問道:”五郎何必找這樣的門戶?”

  杜五郎沒答,傻笑了兩下。

  元載不由又是一聲嘆息,心想,薛白與杜譽兩人都是不知世道艱難的。

  Cn

  三月十六日,吏部博學鴻詞試。

  薛白早早便起了,往皇城去,一路到了尚書省,

  此間,刑部與禮部他都是去過的,吏部則是較少造訪。

  衙門在尚書省東南方位,走進南面的曹院裡,只見站在其中等候的多是一些官員因為在大唐當官,任期滿了是要罷秩的,回家等守選。要是不想守選,也只能參加吏部試,或者到邊鎮入幕府。

  除了這些正在守選的官員,也有一些老進土,都是幾年前就及第卻一直沒當過官的。絕大部分人臉上都有一股死氣沉沉的表情。

  只有薛白一個今科進土,且十分年輕,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待時辰到了,幾名小吏板著臉從房房中走出來,道:“排好隊,博學鴻詞試到左邊,書判拔萃試到右邊。”

  眾人遂排成兩列,依次上前核對文書。

  排在薛白前面的是一個年逾四旬的官員,看官袍該在八品上下,衣袍上卻滿是補丁,腳下的靴子也是破了洞,看起來面黃肌瘦。

  他轉頭見了薛白訝道:“這般年輕?”

  “運氣好。“

  "唉,我就不行了。”

  這官員也無心管薛白是誰,兀自嘆息著自己的事。

  “我罷秩後已守選了六年,俸祿也沒有,一年一年趕到長安來參加吏部試,花費太大了。可不來吧,何年何月才有一個官職?”

  正在此時,前方正在核驗文書的一人被小吏們架了出去,不甘心地大喊大叫起來我就是劉承嗣!你們憑什麼說我不是我?!”

  "唉。全??本??????????.????”站在薛白麵前的那名官員面露慼慼,喃喃道:“這驗名正身也是需要打點的,為這一筆花銷,今年我要是再不能任官,便要行乞為生了。“

  過了一會,終於輪到了這人。

  薛白站在他身後,目光看去,只見小吏接了文,眼珠當即轉了兩下,問道:“裴洋,可是本人?“

  "正是本人。“"

  "以何為證。“

  這名叫裴洋的落魄官員便悄悄遞了布包過去,小吏開啟一看,透出了些金光,掂了掂,讓裴洋進去。

  之後便輪到了薛白。

  一張文狀遞了過去,那小吏警見薛白的名字,當即抬頭看了他一眼,賠笑道:

  狀元郎請。“

  吏部試講究“身言書判”,身是相貌身材,言是談吐氣度,書是書法,判是寫公文的文才。

  薛白走到房房等候,只見裴洋正在與一名小更對答“這就駁放了?”

  “否則呢?今年是達奚侍郎親自主考,你打點得過來嗎?回去聽冬集吧。‘

  裴洋麵如土色,身子顫了顫,終於是頹然離去擦肩而過時,薛白能感受到這人身上的絕望他如今也幫不了他,大唐官員中這樣年年來吏部銓選,花費積蓄卻因各種原因被駁放的,不知凡幾。

  連世家旁支子弟有的都難以承擔這樣長年累月的打點花費,何況本身就一無所有的寒門子弟?

  薛白其實理解元載為何那般容易動搖,成為說客來勸他。

  元載若非娶了王秀為妻,如何當得了這樣的官?正因為太知道什途的艱難,只有傍著高門大戶才有出路,才會理所當然覺得這種做法是對的。

  所以,元載、陳希烈那些勸說之言說出來時,他們都覺得這是對的,這是對薛白好的。

  今日薛白站在吏部,更深刻地知道,很多時候不是自己有能耐,而是太幸運了,

  幸運地打破這些棚鎖。

  但正是因此,他才必須有所堅持,給這世道帶來改變。

  若只求與光同塵,何必需要這一份幸運?

  "狀元郎請。“

  房房內的小吏沒有為難薛白,抬手請他穿過另一道門。

  穿過走廊,另一間公房中,一身紅袍的杜有鄰正坐在那。

  “來了。”杜有鄰站起身來道:“如你所言,左相沒本事,阻不了你的前途,你到了考場,在最右側靠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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