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散場。
戰士他爹跟王承柱並排走著,看得出來,是有事要說。
“王同志,這邊是差不多結束了,明天就請你帶上伢子回去吧。”戰士他爹搓著手道。
“這麼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王承柱面露不解,“有什麼力所能及的地方,請儘管開口便是。”
“哎,是這樣,我原先想著伢子他娘這一胎懷得不太平,做了最壞的打算,跟伢子一起去當兵吃餉。”戰士他爹說出心中所想,眉頭舒展開一些,“這下大小平安,就想著不耽誤伢子。這才送去幾天,就往家跑,怕給長官留的印象不好。
“另外,現在青黃不接的光景,怕招待不周。”
聽到最後,王承柱明白了,這幾天雖然吃的糊糊稀中帶幹,但是周圍村民臉上的灰黃色,掩飾不住蒼白缺營養的神色。只怕招待自己這多出來的兩張嘴,是人家節衣縮食的面子活。
王承柱當下從身後具現出兩塊利樂磚,拎著交到戰士他爹手中:“老叔,這個您收著,兌水燒開,給老姨跟娃補補營養。”
“這是甚?”戰士他爹沒注意王承柱什麼時候提著兩盒赫頓瑪爾牛奶,下意識推辭道:“使不得,貴人收下伢子,省下一人口糧已是大恩,哪裡收得皇糧。”
“老叔,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從北邊城裡帶出來的。伢子他們平時補充營養,也會加餐這個,放心吃喝就行。”王承柱半解釋著安慰道。
戰士他爹客氣了一下,便收下了“滋補品”,暖在懷裡,往家的方向走去,臉上鬱結的愁容散開了不少。
王承柱主動開口:“這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我會護送伢子回去,您就放心吧。”
“好,好。”
“這幾天的口糧,我帶了不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如去你家合灶,請老叔老姨不要拒絕。”王承柱如是說。
“哪能啊!”戰士他爹聽得心頭一熱,連連道謝,“不麻煩,歡迎來做客。”王承柱話裡的意思,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去年產糧不少,村裡連死帶跑剩下的人仍然不夠吃,不得不錙銖必較的節省口糧,板著指頭捱到夏收。
“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戰士他爹嘆了口氣,抱怨道。
王承柱覺得得給老人家一個活下去的念想,便開口劇透許願:“短則四五年,長則七八年,會有轉機的。老叔,樹挪死,人挪活,是否考慮過搬家遷居呢?”
“這……”王承柱斬釘截鐵的預言,給戰士他爹整不會接話了,“這樣數著日子苦熬,你跟我說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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