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此域，那無數亡者目睹到畫面中那方世界之後所隱約看到的一切。
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切。
一切的事象、一切的因果、一切的秩理、一切的概念、一切的規則、一切的邏輯……似乎在那方至高世界裡，都有存在。
並且仿若毫無價值的垃圾般，大堆大堆的胡亂拼接隨意堆積在各方各處。
於是無數亡者，不禁在心神間震駭思議：
難道說，穆蒼經歷無限飛昇之後所踏足的那方世界……就是一切的根源？
且這些萬物之根永珍之源，在那方界域中繁盛豐沛到，仿如土石沙壤般遍地都是？
“為什麼？為什麼穆蒼會從這頭巨物軀體中飛出？”
在駭然看到本質界恢宏景貌的同時，大道君亦面泛驚悚道，“莫非……那所有的宇域、次元、時空……都在這頭巨型生物的……體內？！”
旁邊聽到他脫口而出這句話的黑凰，整個人……不是，是整個鳥，都愣在了那裡。
不止他倆，是所有意識到這一點的亡者，都愣在了原地。
什麼概念？
所有的蔓海紀元、所有的演世洪流、所有的七維玄宇，還有那存在有重重疊疊無窮無盡宇域層次的無限飛昇路，竟然……都只是存在於那頭八維巨物的體內！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一時間，無盡亡者即被震撼到了懷疑人生的境地。
就在無數亡者三觀崩塌之際，天穹巨幕畫面裡那片偉岸世界中，赫然便出現了一行行玄異字幕：
八維本質世界，非φ(w，0)超限序數層次生靈不可踏足。
另外，那頭似乎包含了一切多維時空、次元、宇宙的恐怖巨物旁邊，亦出現了一行字幕：
八維野民女媧氏，生命等階φ(1，0，0)超限序數級。
“φ(w，0)序數……原來要達到這個層次……才能有資格升入八維本質界嗎？！”
大道君雙目無神表情崩壞的喃喃道，“還有這個女媧氏，祂居然有……有φ(1，0，0)序數層次？！而且位於這等層次的祂……居然只是個野民？！真的是……真是瘋了啊！！”
作為生前曾達到過ζ0不動點或者說φ(2，0)序數位階的高次元大道君，怎會不知曉φ(w，0)層次的恐怖。
那是……用強大到不可名狀一詞，都遠遠無法形容其無量無盡分之一威能的級別啊。
但如此可怖的級別，卻僅僅只是本質界的門檻而已。
更恐怖的是，畫面當中的那個女媧氏並非φ(w，0)層次，而是徹底碾壓、踐踏、完爆了這一層次的φ(1，0，0)序數級別。
這兩個級別間的差距之大，甚至都找不到任何恰當的比喻性詞彙來描述。
可即便如此，即便女媧氏如此強大，卻僅僅只是一個野民？
需要知道的是，與國民貴胄不同，野民這個詞彙在絕大多數智慧文明的語言文字體系中，大多指代的都是底層民眾，是低賤的渺小的，微不足道的黔首黎民。
可女媧氏這等處在八維社會體系最底層的黎野之民，居然都有φ(1，0，0)超限序數級。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真是令人絕望啊。”
大道君眼神空洞的看著天穹巨幕，萬分悵然且悲意十足的低語道，“我竭力追逐的，做夢般都想要達到的……層次，竟然如此卑微如此低賤。”
“唉～”一旁的黑凰鏘鳴嘆息，悵惘言道，“世界的全貌……實在太過殘酷了。”
不單單隻這二者悲悵愴然，是現場無數無窮級亡者以及諸多大概看明白了這一切的有限數亡者，都盡皆陷入到了極度深沉的悲愴與幻滅之中。
可還沒等他們幻滅多久，巨幕畫面中就展現出了更多本質界的殘酷真相。
譬如，像是在大道君眼中那強大到無法言說的φ(1，0，0)級女媧氏，事實上在本質界裡，居然只是一個躲藏於荒野深處不敢踏向文明地帶半步的卑賤流民。
而且就算其不斷進化升級到那子觸碰至皮亞諾二階算術層次的φ(1，0，0，0)——即，阿克曼序數級別層次，也依然是一個毫無地位與安全可言的卑賤流民。
無論遭遇了任何一個真正的本質界強者，都會被肆意蹂躪、踐踏、玩弄到死，全無任何反抗能力，連狗屎都不如。
更令人幻滅的是，那所謂的真正本質界強者，竟然是一群所謂的神僕，是靠著給所謂的九維並立之神當狗為奴，才獲得並擁有了遠遠超越阿克曼序數級的恐怖力量。
“所以……大維布倫序數級的頂尖八維生靈……”
大道君看著巨幕畫面中，不斷虐殺一個個所謂八維神僕的穆蒼，看著那一場場震界裂維撕天裂宇的恢宏戰鬥，怔怔出神道，“都得要……要給他人當奴隸麼？”
剎那間，他的道心……崩潰了。
不止大道君，是此域無數亡者的三觀都崩潰了。
這還進化個屁，這還修煉個嘚兒啊！
歷盡千難萬苦飽經無數風霜，跨越無量量又無量量重時空次元，最終飛昇到那萬物永珍萬靈萬則之上的八維本質界裡……居然是給人當狗的？！
一時間無數亡者對於那至高世界的嚮往，都煙消雲散了。
甚至在心間慶幸，慶幸自己沒有那麼天才，沒有那麼努力，沒有那麼強運，沒有飛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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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落得白茫茫一片真清淨，什麼都留不下來。
這種幻滅而無力的情緒，縈繞包圍了此域無數亡者許久許久。
久到穆蒼打上九維真理世界直面那並立之神後，才陡然退轉。
“原來本質界只是真理界的一縷毫光，還有無窮無盡座其他的本質界。
並立之神，靈識之主，巴克曼-霍華德序數級，掌握了大千世間一切靈性與智慧的神明？！”
大道君看的目光發直，不可思議道，“世間居然會存在……這般恐怖的生靈？”
“是啊。”
一旁的杳冥黑凰啞聲嘆息道，“沒有想到……這世上一切智慧生命的靈性，竟然都源自於這尊靈識之神吶。”
“權柄……”
大道君無限神往道，“真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啊。”
“可再神奇，也沒有穆蒼神奇呀。”
杳冥黑凰幽幽感慨道，“祂……打敗了一切啊。”
……
“沒有想到那個穆蒼的本事……竟能大到這種程度。”
此域一處角落裡，八維亡者女媧氏亦怔怔看著巨幕裡的畫面，語氣複雜道，“祂居然能……一路打到九維世界去，甚至將那靈識之主，都踩在腳下肆意蹂躪。”
先前的所有畫面，女媧氏都有觀看，但卻並不入心。
因為再怎麼說女媧氏也是個φ(1，0，0)序數級生靈，那些景象對其來說都太渺小了，根本無法引起祂的半點興趣。
直到畫面播放到穆蒼抵達本質界後，女媧氏才真正被提起興趣，仔細觀看起來。
這一看，便讓祂大為震驚。
無論是穆蒼那不可思議的成長速度，還是八維神僕領域的種種，以及整個本質界僅是真理世界一縷殘光浮影這一事實，都讓女媧氏震撼不已。
亦讓祂深深感覺到了世界的宏偉，與自己的渺小無力。
與女媧氏相同，高次元大道君、杳冥黑凰、阿萊斯特等等不論無窮級還是有限數的無量量亡者，都紛紛感覺到了自身的卑微和弱小，感覺到了穆蒼的恐怖與偉岸。
至於蒼天霸拳、元舟崩、Coo、王塵劫這等普通六維生靈，則早已被世界的龐然及穆蒼的強大，給打擊到不斷破防-自閉-破防……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
元舟崩臉色呆滯，“我當初……若是我在見到穆蒼第一面時，沒有去發瘋招惹祂，而是投入其麾下成為夏族一員，那麼我現在……該有多爽啊。”
“你在講什麼淦話？”
旁邊同樣表情呆滯的Coo無情吐槽道，“以你那純純大煞筆的秉性，怎麼可能會如此英明智慧呢？認命吧，接受自己吧，你就是這樣愚蠢。”
“好～吧～”元舟崩無力嘆息。
在其嘆息間，巨幕畫面裡的穆蒼，便已將那矗立於界外的無上造化、蔓海女神以及光明皇帝三大九維並立之神一一料理。
不對，蔓海女神是被穆蒼收入了麾下，成為了祂的臣屬子民。
當目睹到這一幕時，無數亡者頓時陷入了瘋狂的羨慕嫉妒恨之中。
“憑什麼？！”
元舟崩無能狂怒，“我就問憑什麼？！”
Coo在一旁毒舌道：“憑她沒有為難過穆蒼，憑她夠強夠厲害，憑她是一尊女神，怎樣，夠了沒？”
“不夠不夠，我不服！”
元舟崩一嘣三尺高扯著嗓子嚎道，“我也可以不為難穆蒼！我也可以變強！我也可以……可以變女神！！”
“等等！”
Coo抬手指著元舟崩大聲道，“你不是一直都自我定義為男性嗎？”
對於他的質疑，元舟崩竟當場反問：“你怎敢定義我的性別？！”
“好好好！”
Coo連連拍掌誇讚道，“論不要逼臉，我Coo願稱你為最強！”
“好了！你們倆別擱那兒打情罵俏了。”
王塵劫在一旁突然吼道，“不要耽誤我看‘電視’！”
說罷，便再度全神貫注的看向天穹巨幕。
經此一吼，元舟崩與Coo兩人也不再鬧騰，安安靜靜的繼續看向巨幕畫面。
而在此刻，畫面當中穆蒼業已奔向了浩瀚無垠的死寂汪洋，去探索那一座座更加龐大也更加危險的黑暗真理界。
於是，此域無數亡者的三觀，亦再度崩塌迸裂開來。
“原來真理界不止有一座，而是有無數無窮座。”
“原來真理界的規模並非僅有巴克曼-霍華德序數級，還存在有其他更加龐大的黑暗真理界。”
“原來大千世間那所有的邪神厄種，都來自於那些魔孽啊。”
“原來……原來我們所在的蔓海紀元並不健全，是一座座……被所謂意義之矢鎮壓致殘的早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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