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兆兆古戈爾光年……”
“十的二百五十二次方座質海……”
“各座質海平均間隔距離為兆兆兆兆光年……”
在看到這些資訊之後，穆蒼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一古戈爾之數，即是十的一百次方。
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整個可觀測宇宙擁有的所有原子總數量也不過就是十的八十次方，可這都要比古戈爾之數還要再小上整整二十個數量級。
即，小上萬億億倍之多。
假若讓一臺每秒可運算十億次的電子計算機從創世大爆炸的時候就開始運算。
哪怕一直算到今時今日，其運算總次數也完全達不到十的一百次方，夠不著古戈爾的腳底板。
再舉一個直觀的例子。
譬如穆蒼老家藍星的表面積總數值，大約為五億一千萬平方公里。
若用平方毫米作單位來表示這一數值，也不過就是五乘以十的二十次方。
假如再舉一個更直觀的例子。
藍星的體積為一萬零八百三十億立方公里。
如果換成立方毫米單位來表示，也就大約只有十的三十次方那麼多。
一立方毫米相當於一根針頭那麼大點兒，裡頭大略能裝下十粒小小細沙。
那麼整個藍星全部掏空僅留下外面那一層薄薄的皮殼，全用來裝這種細沙，也只不過是能容納十的三十一次方顆細沙而已。
與古戈爾之數相比，依然差之甚遠。
總之，這一系列與現實宇宙種種實際事物密切相關的數字，比較起來，竟全都遠遠小於古戈爾。
由此可見，一古戈爾光年是有多麼遙遠。
但是若想要丈量這整座三維大界的直徑數值，居然得要將古戈爾光年那般悠長無際的浩瀚距離作為最基本的單位首尾相連，接續上一億億億億段才能剛好湊夠。
這也……太大了吧。
大到了若以穆蒼目前那每秒一億四千萬億光年，比之九點九級曲速都要迅疾四百四十多萬倍的恐怖速度，去貫穿這整座【有限無邊】的三維大界飛馳一圈，略略一算，估計都要消耗兩點六五兆兆兆兆兆兆兆兆兆年。
即，2.65x10^108年。
這……赫然超越了古戈爾之數兩億多倍。
換而言之，穆蒼得一鼓作氣歇都不歇一下的連續飛上兩億多古戈爾年才能徹底跨越這整座三維宇宙。
何其漫長。
至於遊歷那遍佈在廣袤黑暗大海中的各方質海……那更是想都要不想了，那消耗的時間絕對是突破天際。
不要說去遊歷萬千質海，就連那任意一座距離邃古質海最近的其他質海，如果穆蒼想要到達那裡，以如今這種速度都得要消耗數億億億年才可以到達。
數億億億年，也全然夠一座質海連續毀滅重啟上億次了。
還有那整座三維大界質海總數量——十的二百五十二個次方，也就是1的後面要跟252個零。
這個數字，更是大到離譜。
甚至大到了幾乎沒有現實意義，比整個可觀測宇宙的原子總數還要大上一百七十多個數量級。
何謂現實意義？
即是現實世界中得有某種實在性的事物可以與之對應。
若找不到？
那麼再大的數，都只會是存在於紙面上的幾個簡單數字與數學符號。
毫無意義。
在這一刻，穆蒼突然很是確信，整座三維大界……大機率是不會存在什麼跨質海文明瞭。
因為即使各方質海的數量是如此之多，但面對那遠達兆兆兆兆光年的浩瀚距離，就算讓圓滿級三維逆子不間斷的超光速飛馳，一路飛一路飛，一直飛到他徹底崩潰自滅估計都到達不了。
更重要的是，在這些資訊中有明確記載，在那完全隔絕了各方質海的黑暗大海深處，物質與能量都寡淡到了近乎於無，連基本粒子都難見。
同時這些區域的時空能態也很低落，甚至接近於零，因而遍佈了可能數量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超巨型真空衰變區，以及隨生隨滅時有時無的負界虛無。
先別提那碰到就完蛋的詭異虛無，就是不小心闖入到了一片遠比質海還要龐大的真空衰變區，都能把任何常規生命或者艦船活活磨死。
“真是夠大的。”
穆蒼微微感嘆，“既然有靜態型三維宇宙，那麼非靜態型又會是怎樣的呢？難道……會無限暴漲麼？”
正自慨嘆間，一邊馳行虛空一邊做著解析研究的穆蒼亦訝然發現。
方才那未知六維生命留下的新傀儡，在複雜度與結構完成度上，赫然要比那元舟崩的傀儡強得多的多。
尤其在做了大量的同結構同功能研究比照之後，這一點要更加明顯。
就算拋卻這些方面，單單在干涉域層面上，兩者之間幾乎都是原始人彈弓與星際戰艦的差距。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元舟崩那具傀儡與之相比，就如同未曾完工就匆匆出廠的殘次品一樣。
比如這兩具傀儡的內部，某些明明都是相同的結構，但一個用了‘艾德曼合金’一個卻用了‘降解塑膠袋’，那麼由此相同結構所產生的相同作用，其效果也必然會大相徑庭。
“所以元舟崩的傀儡，不是像殘次品……”
在仔細比對了兩者在諸多相同內部結構上天與地一般的巨大差距後，穆蒼搖頭斷言，“根本就是個殘次品。”
數分鐘後，穆蒼終於跨越了數百億億光年，再度迴歸到了邃古質海，迴歸到了那位於界元古河末端空洞區域中的聖神疆土周圍。
嗡——
虛宇震盪，幽穹沸然。
在其動念之間，散落在萬億光年範圍內的那層層疊疊無數塊聖神疆土大小‘構件’，就如同歸巢的鳥兒般倏然飛向疆土核心，重重包裹層層附疊，將聖神疆土再度組合構築成了最開始的模樣。
與此同時，他心海間那來自於元舟崩與Coo的諸多六維記憶資訊包，亦再度再度破譯出了一部分。
這一次破解出的，卻是關於所謂【六維弦族】以及【非靜態整體暴漲型三維大界】的資訊。
“又有新東西了，這兩樣……會是揭開無窮時空部分真實景貌的鑰匙麼？”
穆蒼興致勃勃的就要翻閱，可就在這時……
超驗知覺突然躍動起來，並在他的無垠心海間劇烈示警：
[兩秒鐘之後將有巨大危機降臨]
“嗯？是追兵麼。”
穆蒼驟然一怔，爾後失笑道，“呵，氣性挺大呀，那麼快就來了。”
隨之，他便眨動超維眼眸，用略帶緬懷的目光環視了一眼周圍浩渺無際的幽暗虛空，喃喃低語，“終究……還是到了該離開的那一刻啊。”
慨嘆過後，穆蒼便催動霸權領域瞬息籠罩住了那座已然復歸原貌，龐大巨碩達數千億光年的聖神疆土。
接著，他就啟動了那許久都未曾動用的實數通道，隨意口胡了一個時空道標。
嗡——
霎然之間，一輪比整座可觀測宇宙都要龐大萬千倍的超巨型灰色漩渦就憑空乍現而出，迅然將穆蒼以及聖神疆土一口吞沒，爾後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浩瀚虛空之中，僅留下這片龐大卻空無一物規則紊亂的幽虛巨洞。
下一秒鐘……
轟！！！！！
豁然之間，一股磅礴強大到難以置信的力量就突兀降臨，將整整兩千萬億光年範圍內的所有三維空間全數籠罩在內。
在同一瞬間，這股恐怖到足令無量眾生都哀嚎咆叫的力量就將籠罩範圍內的一切事物。
包括那一座直徑達數百萬億光年的邃古質海，都霎然攪碎蒸發於無。
連僅僅一焦耳的微弱能量，都未曾留下一絲一毫。
於此，存在於這座質海間的無數億星系與無數億兆文明族群，亦全部慘然消失。
邃古質海，永遠成為了歷史。
此番動靜是如此之大，以致於近億億光年範圍內的無垠穹宇都無法自控的劇烈震動，顛簸沸騰了起來。
咣咣咣咣咣咣咣——
此時此刻，就在這片混亂無端的無垠幽穹間，元舟崩與Coo，亦悄然出現。
甫一出現，Coo就忍不住一臉無語的指手畫腳數落起旁邊靜默無聲的元舟崩：
“嘿，你說你呀，本來用個庸品級別的聖降體就夠Low的了。
你倒好，居然用的還是庸品中的殘次品。
我都懷疑那是人家丟掉不要的被你撿來用的吧。
真是Low到底了你，看看，人也跑了吧。”
“好了好了別白話了。”元舟崩有些不耐的陰冷冷道，“我這一趟不就換新的了嘛，你廢什麼話呀。”
“哦，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Coo抱起胳膊冷嗤道，“用到我了就哥長哥短，用不到了就嫌我廢話？還敢擺臉色，擺給誰看啊？給我看的嗎？！”
一聽這話，元舟崩立馬轉換表情，對旁邊冷著一張臉的Coo連連作揖陪笑道：“哥，你莫要發火嘛，我這不是一時心急有點胡言亂語了嘛，千錯萬錯都是小弟的錯，你就看在咱倆是同班同學的份兒上，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小弟的口不擇言吧。”
“嗯～”
看著元舟崩這般作態，Coo這才昂著頭拿腔拿調的咧嘴呵道，“好吧，我就當你用嘴放屁啦。”
“是是是。”元舟崩點頭哈腰的道，“Coo哥你說的對。”
接著，他滿臉帶笑的問道：“對了Coo哥，你……方才有發現那個傢伙用的是什麼能力嗎，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直接退場了呢？
而且在‘掉線’退場的瞬間我就用六維本體的全知之眼往這座三維宇宙看，可怎麼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呢？嗖一下子就什麼都沒有了，就如同影片掉幀一樣詭異。”
“還能是什麼。”
Coo滿不在乎的道，“時間靜止唄。”
“居然是時間靜止！怪不得我瞬間就‘掉線’了。”
元舟崩當即大皺眉頭，“嘶，不對啊，我記得這種規模和級別的時間系能力……不是那幫子炸毛雞和祂們眷屬才獨有的玩意兒嗎，怎麼那個五維雜草也有？”
一聽這話，Coo立馬臉色一變，伸出手指頭就對他噓聲道：“噓，你小點聲，那些個六維時間性生命體就連我族諸位弦神弦祖都不敢慢怠分毫，甚至隱有畏懼，你居然還敢謗言祂們？你難道不知道祂們心眼兒小的嗎？”
“哈！”元舟崩大笑一聲，“我才不信祂們能神通廣大到這種程度，隨便講句話都能……誒再說了，你剛剛不也說祂們壞話了麼？”
“呃呃……”Coo登時一愣，然後馬上轉移話題道，“其實我覺得那傢伙用的可能……也不是時間靜止。”
“哦？”元舟崩眉頭一挑，“此話怎講？”
“是這樣的。”Coo抬起手摩挲著下巴開始分析，“你想想看，咱倆的聖降體是由咱倆的本體跨越重重維度遠端操控的，假若那傢伙真的停滯住了這座三維大界的時間，那為什麼身處六維空間的我們……卻沒有發現任何退場過程呢？”
“啥？”元舟崩有點懵逼的道，“你這說的有點繞，我沒聽太明白。”
“……”
Coo無語了一瞬，然後再次解釋道：“算了，我再掰碎了揉開了給你講一遍吧，整個邏輯是這樣的，先前你的聖降體被那五維生命解決時，你本體是不是根本沒有發現任何退場過程，突然一下子就沒了？”
“對啊，是這樣沒錯。”元舟崩點點頭。
“那麼好了，就算他真的停滯了時間，甚至是能停滯住整座三維大界的時間，那也最多就讓你‘網路失去連結’，可為什麼身在六維空間的你卻沒有能夠看到接下來，身處靜滯時間中的他……如何解決你那聖降體的任何過程呢？”
Coo緩緩道，“需知……你的本體與你之聖降臨所處的時間參考系，可不是同一套啊。
即便他停滯住了這整座三維大界，可六維空間的時間流逝確是絲毫未變的呀。
至少當我身處其他時空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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