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
三個小時……
十個小時……
二十個小時……
在經過一整個日夜的時間後，【無限屬性】系統亦再次運作。
嗡——
屬性面板：
【御主：穆蒼】
【體魄：10萬星河】
【神魂：10萬星河】
於此刻，穆蒼的屬性數值再度翻漲一倍。
其物理性力量，剎那間就膨脹到了十萬座銀河系總質量之巨。
神魂與體魄，皆是如此。
但此時的穆蒼已經無心關注這些。
他將自己所有的心力，都全部放在了靈性大蛻變上面。
嗡嗡嗡——
在那好似永無盡頭的玄異蛻變過程中，每一個瞬間每一個剎那，都會有無窮億萬種瑰麗奇景在穆蒼心神之間憑空湧現而出。
不，不是湧現。
是穆蒼自己……是他自己，憑空變成了這無窮億萬種奇景。
他變成了某顆巖質行星地殼深處那沸騰咆孝的炙熱岩漿、變成了某顆氣態巨行星厚重大氣裡被一團團恐怖渦旋吹散的破碎固氫、變成了萬里凍海厚厚冰層下一隻遊蕩覓食的烷基怪蝦、變成了持續整整百萬年將天與地都混作一團的狂風暴雨、變成了超大質量黑洞外側那熾熱吸積盤內層極速飛行的高能巨獸、變成了撕裂岩層崩開板塊的超級地震、變成了虛空中一艘焦黑星艦殘骸表層那破洞裡一閃而逝的微弱電火花、變成了恆星表面翻滾狂嚎的龐大耀斑、變成了一顆撞向星球毀滅物種崩塌地表的炙熱隕石、變成了一束掠向宇宙深空的高能射線、變成了一隻剛剛破蛹而出的蝴蝶、變成了某個異星生命體震動聲帶發出的斷續音波、變成了某座陌生星際文明太空船塢的閘門控制系統……
不僅僅只是變成這些。
穆蒼甚至變成了那從那混混沌沌遙遠過去洶湧而來，浩浩蕩蕩分支岔流奔騰向無盡可能的時間大河；
變成了那無邊無沿無中生有無界永在，一化兆萬永續暴漲永恆擴張，席捲覆蓋四面八方的蒼茫空間；
變成了那駐存運行於漫漫浩瀚時空，宏觀皆為固有實在物，微觀卻盡是虛妄無定質的物質‘汪洋’；
變成了那形式萬千多種多樣層層流轉於時空與物質內外，既會分裂離散又會交織彌合的能量洪流；
還變成了那存在於無垠宇宙萬物萬靈無窮事象間，讓一切的隨機與不定都驟然確定的資訊之網……
穆蒼變成了一切。
變成了宇宙中的萬事萬物，去一遍遍經歷……成住壞空。
幻想域深處痛苦迷宮地獄原先的主宰利維坦，僅僅面對那六百八十億載黑暗孤獨之憶，就被徹底磨滅了精神與意識，被徹底沖刷了心智與思維。
可穆蒼，卻在每一剎那間……都經歷了億億年。
並且，是以億萬種事物億萬種生靈的億萬種視角和億萬種認知，去經歷的每秒每分每時每天每月每年都無比清晰詳實的億億年。
一秒三百六十剎，一天八萬六千四百秒。
就在這種堪稱恐怖的蛻變之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又是一個日夜，徐徐將要熘走。
不死元神深處。
在那無窮億萬條虛幻歷史長河螺旋環繞的中空地帶，那彷若超脫了現實與物質的大虛無中，擁有著逆熵之心靈的穆蒼，就如同一尊永遠高潔永世高貴的神，在無窮時光的重壓與熬煉下，以純粹的靈性姿態，正一步一步走在虛無縹緲的綿長‘道路’上，一步一步蛻變，一步一步無比優雅的踏向那更高的層次。
而在不斷踏步間，他亦是隱隱‘看’見了‘道路’前方盡頭之處，那玄妙奇異至極的……神性領域。
在那裡，在那無比璀璨絢麗的領域之中，一簇玄異飄渺到了無法用任何語言來精準描述甚至形容的至神至聖至虛至奇之物……正在靜靜駐立著。
“變化權柄！”
形體虛幻微微泛光的穆蒼，微笑著耐心踏步走去。
每踏一步，都會有百千萬股如箭如梭似雲似海，既厚重又腐舊，既蒼冷又浩蕩的混沌颶風勐烈吹來。
這一股股從周遭無窮虛幻歷史長河飛抵而來，滿滿裹挾著億億兆兆歲月的時間之風並未將穆蒼吹倒，亦未使其衰庸，更沒能讓他茫然無措。
他只是邁著既定的節奏，踏著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道路’盡頭。
踏！
踏！
踏！
伴隨著連綿踏步聲，一步，十步，百十步後。
終於，穆蒼走到了‘道路’盡頭，神性領域至近之處。
他，緩緩抬腳，邁入了其中。
嗡——
霎時間，無邊虛無中，邁入到這全新領域的穆蒼周身陡然一顫，驀地就裂開了無數縫隙。
卡卡卡——
從那縫隙中，億萬縷璀璨晶光迸射而出，耀碎了後方無盡延綿的‘道路’。
嗖——
突然，那一簇【變化】權柄亦電射飛入到了穆蒼斑駁破碎的胸膛之中。
至此，他的根源靈性，徹底蛻變成為了根源神性。
就在這一刻，穆蒼豁然失去了一切知覺。
不對，是他驀然擁有了某種無法用言語文字來述說，似乎超越了感覺與理性，不能用物質、能量、資訊等等範疇來對其施行定論的……【超驗知覺】。
在這種超驗知覺下，穆蒼瞬然間就模湖感應到了這方無垠宇宙的時間、空間、物質、資訊、能量、規則、場域……等種種一切的‘背後’……竟赫然存在著一座無邊無沿亦無可描述的……【彼岸】。
那座廣袤無邊的彼岸……似乎超脫了萬事永珍一切種種，近乎於概念層面。
其既不是二維的絕對平面，亦不是三維的浩瀚陸地，更不是四維乃至五維可以描述。
那座彼岸……好像包含了更多更多。
與其相比，在超驗知覺感應下，穆蒼竟覺得自己矗立的這由時空、物質、能量、資訊所構建的【此岸】，簡直‘淺薄’到了極點，簡陋’到了極點。
並且在那兩端之間，他還清晰感覺到……那裡赫然存在著無際無垠的廣闊‘隔閡’，全無通達之路。
不對，並非如此。
在根源神性所帶來的超驗知覺感知下，穆蒼可以極其模湖的感應到……彼岸與此岸間，好像存在著某種超越常理與認知的聯絡，或者說某種連結。
“這是……”
穆蒼怔然，“在宇宙一切時空物質能量資訊的背後，竟然還有……彼岸？！那麼我所在的所謂此岸……或者說宇宙現實……又會是什麼？！”
他的思維豁然轉動，億萬念頭在其心神之中電閃雷鳴。
“假若時間，空間，物質，資訊，能量這一切種種，都只用同一個概念來描述……那麼會是什麼呢？又應該是什麼呢？”
由此，穆蒼驀然想到了一樣事物——靈氣。
曾幾何時，出於旺盛的好奇心，他也曾對那存在於蒼茫宇宙萬事萬物間的靈氣，做過諸多實驗。
這種可以讓大千寰宇無量眾生及無窮事物迸發出種種瑰麗奇蹟的超凡之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的基礎結構……到底是什麼樣的？
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
為了研究這一點，穆蒼曾經在不同時期針對靈氣做過大量實驗。
這些實驗中，在對靈氣施加了不同數值的電能、磁場、共振、輻射、重力、高溫、低溫、機械能、光能、電能、化學能……等等各種力、效應和能量之後。
他發現，在不同的實驗中靈氣亦會反饋出不同的性質與強度引數。
但這些實驗反饋的引數毫無意義。
因為穆蒼髮現，靈氣呈現而出的質量和密度，一直都處在毫無規律的高頻波動態之中。
一會兒質量密度都很大，一會兒質量密度又歸零，簡直如同虛假之物般讓人摸不準頭腦。
並且穆蒼即便動用了那足以勘察和操控基本粒子的強大精神感知，都依然無法探查出靈氣的基礎結構。
就好像這靈氣和基本粒子都是無體積無大小的點粒子一樣。
但即便是基本粒子，也照樣會擁有種種物理屬性。
可靈氣，就只有可以粗略統計的活躍度與相干度，其他屬性一概沒有。
簡直比那僅僅只有質量、角動量和電荷這三種物理性質的黑洞還要簡單。
若非要在整個宇宙間尋找一樣與靈氣類似的物質……或許就只有暗物質了。
兩者都是互相自由穿透，並且無形無質。
不過，暗物質至少還有質量，還受萬有引力影響。
靈氣，卻一切皆無。
在許久之前，研究靈氣未果的穆蒼，曾對其草草下過一個定論——
靈氣，可能是一種區別或者凌駕在時空、物質、能量、資訊等等一切之上的超凡現象。
超凡……現象？
之後，穆蒼亦研究過系統的屬性翻倍到底是何原理？
明明力量增強了，可卻不會導致體魄質量和密度攀升直至變成一顆中子星甚至一顆大質量黑洞。
更不會導致那構成穆蒼軀體百萬億細胞的無數原子的半徑、質量、電離能、電子親和能、原子光譜線波長、放射性、電負性、自旋、磁矩、電荷等等性質數值發生任何變化。
只是在事實表現層面上，使穆蒼的體魄發生了改變。
所以……這是為什麼呢？
帶著一顆好奇心，他又開始了長久的研究。
最終經過種種實驗，以及在這些實驗資料基礎上的深邃思考，穆蒼認為，自己的體魄以神魂屬性翻倍……
很可能是【無限屬性】系統無視了質能守恆定律，無視了宇宙基本自然邏輯，肆意扭曲並修改了他的體魄與神魂，將兩者變成了只有結果呈現而無絲毫原理原因的……無因之果。
一種沒有起因與過程，直接呈現於現實世界中的異常……現象。
尤其是在擁有神奇的無盡之光，自己就能製造出種種效果詭異的無因之果後，穆蒼就更加深信，【無限屬性】系統的屬性翻倍，必然是對所謂的【現象】做出了某種干涉。
“所以……”
穆蒼微微沉吟，“時空、物質、能量、資訊……都應該屬於【現象】，而那座彼岸呢？”
他豁然想起一句話。
透過現象……看本質。
“那麼那座超越【現象】卻又與【現象】存在絲縷關聯的彼岸，或許……就是本質！是宇宙的本質，是萬事萬物的本質！”
“那麼我所存在的這由一切現象堆砌而成的此岸，即是【現象界】。
而那超脫一切現象的彼岸，即是【本質界】！”
霎時間，穆蒼恍忽覺得自己……好似發現了大宇宙的某些真相。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好似找到了更進一步的道路。
恰在此刻，【無限屬性】系統再度啟動。
原來，距離上次系統啟動，已然過去了整整一天。
嗡——
這一瞬，連時間都好似靜止了下來。
而在那由超驗知覺的玄邃感知下，穆蒼震驚的發現，那座彼岸……
不，是那座無邊無際超脫無窮現象的【本質界】岸邊……乍然‘沸騰’了起來。
“難道？！”
這股‘沸騰’一經誕生就瞬然跨越了那比無限寬廣的‘隔閡’一路延綿‘燒’向了駐足於【現象界】中的……穆蒼自己。
冥冥之中，他下意識動用了【改變】權柄。
嗡——
【變化權柄】轟然一震，迸發出無窮璀璨玄光。
而那來自於【本質界】的‘沸騰’亦像全無過程般，霍然在此刻‘降臨’到了穆蒼身上。
轟！
於是，那無數次動用無盡之光都無法撼動的【無限屬性】系統……那呈現於穆蒼‘眼’前的屬性面板……在【變化】權柄的力量下……第一次震顫了起來！
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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