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朝最重要的典禮,莫過於登基大典。
這標誌著舊統治者的結束,和新統治者接管權力的開始。
按照大夏數百年以來的規矩,登基大典需由新皇親自或者委派專項官吏去祭祀天、地、宗社,以此祭告自己受命於天和祖宗。
同時,新皇需穿戴冠冕禮服端坐在御殿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賀行禮以及稱臣上奏,好確立君臣之分。
最後,新皇於大夏內外頒佈即位詔書,同時宣佈改元和大赦天下。
而且要有奏樂、舞蹈、鳴鐘鼓、賜宴等多種儀式伴隨上述規程而行。
這一系列流程結束後,登基大典即可宣告結束,新皇也在那一刻正是繼位,稱孤道寡。
但這些或複雜或簡單的流程,穆蒼卻一樣都不願進行。
大夏,寶藍研究所內部。
“什麼亂七八糟的,平白耽擱我的研究工作。”
一身白大褂的穆蒼(分身)正在解剖一具面目全非的汞族屍體,旁邊年事已高的大夏禮官深深弓腰,小心翼翼的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把所有臣民還有外國使節,全都聚集到天壇那邊吧,到時候我…唔,到時候朕宣佈一下就行了。”
穆蒼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術刀有條不紊切割著一束浸泡在汞液裡的銀灰色怪異組織。
明明比鋼鐵還要堅硬許多的外星人肌體組織,在他那柄普普通通的不鏽鋼手術刀下,卻如同被蒸煮過的雞胸肉一樣,一刀切下即斷為兩截。
旁邊的禮官微微抬頭小心看了一眼面色平澹的穆蒼,又趕緊低下腦袋猶豫道:“可是陛下,那天壇是用來……用來祭祀天地,好保佑大夏風調雨順……”
“祭祀天地?”
穆蒼動作一停,緩緩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蔚藍天穹,微微一笑:“它配麼?”
後者趕忙把腰彎的更低,額頭上一顆顆汗珠迅速湧現,喏喏道:“是是,臣妄言了,臣有罪,臣這就去辦!”
說完後,禮官就轉身急匆匆離去,行走間風嘯獵獵,竟帶動空氣形成了一圈圈渦流吹拂四方。
這看似平凡的大臣,赫然也是個武道有成的高手。
事實上,在經歷數次靈氣大潮後,目前全球人類身體素質普遍都達到了原先所謂【洗髓換血】這個境界對應的強度。
其中百分之一潛質較強的人類,都覺醒了各種或強或弱的超能力。
原先就有一定基礎的超能者,更是強度暴增,一躍成為身具萬斤大力免疫槍械與炮火的萬人敵。
甚至一些本就強大的高階超能者或武道界的金剛不壞,戰力亦是水漲船高,比之先前強大了至少十數倍乃至數十倍。
而且,這種全民進化的壯觀景象遠未結束,依舊在持續進行著。
顯然,藍星人類這個物種在靈氣復甦的刺激下,全都在肉眼可見的進化著。
目前的進化情況,僅僅是一個開始。
卻說禮官將穆蒼的意思傳達到大夏內閣後,四大輔國大臣以及諸多高層巨頭立即就開始辦理此事。
莫說反對意見,那是一點磕巴都不敢打呀。
別說改變登基大典的規則了,那位爺即便想炸座城市找找樂子,諸大臣也不敢有絲毫意見,只會站旁邊鼓掌叫好。
於是乎,僅僅過了數小時。
大夏帝國上下各部門就抽調集合了一支數量過千的超能力者施工隊,將原先略顯狹窄的天壇全部拆掉,爾後一擴再擴,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將其生生擴建成了比神都那座可容納十萬人入座的體育館還要龐大十倍之多的超大型天壇。
於是在下午時分。
大夏諸臣,包括帝國正副元帥、十大上將軍、大議院正副議長、總商會會長及諸高層、貴族聯合會會長及諸高層,乃至各行省總長副總長、各軍部總長副總長,各類實權巨頭共計數萬人,全部齊聚在了天壇首殿下方頭前位置。
而在他們後方,則秩序井然的環繞著數量更多的帝國內各行各業的民眾代表。
最後方則是全球所有國度派遣而來的使臣和隨行人員。
一時間,整座天壇集合了共計三十萬人,全部神情嚴肅恭謹,靜靜等待著穆蒼的降臨。
此時此刻,現場無人敢說一語,寂靜無聲,安靜到連一絲雜音也無。
正當所有人靜心等待時。
突然。
天壇上方無邊蒼穹中,驟然出現一輪金白色輝煌大日。
這顆大日是如此的熾烈,如此的偉岸。
明日映天,赤火炎炎。
就連天空都在這光輝下顫抖,就連大地都在這照耀下震動。
甚至連更上方那輪真正的太陽,都被其映襯的無比薄弱晦暗,幾如假物一般。
下方所有人都沒有抬頭。
但所有人極速震動至眩暈的心神,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勐霸烈到極致的存在感。
在這種直入靈魂深處的精神震懾下,整整三十萬人,包括那些外國使臣竟同時跪倒在地,舉起雙臂閉目高呼:
“恭迎!吾皇登位!!!”
呼聲如此劇烈,以至於距離近些的棉白天雲都被生生震散。
無一人覺得自己那所謂人權是否受到了侵犯。
亦無一人覺得自己這跪拜行為是否有什麼不妥。
所有人的大腦及靈魂,都已被穆蒼過於強大的氣場壓迫到毫無多餘空間。
全是震撼,全是拜服。
他們,只能跟隨凡人的本能而行事。
那就是跪拜和讚頌。
嗡——
呼喊聲過後,那輪太陽攜帶著生滅大千寰宇之勢,當即就從萬米高空倏然墜下。
在三十萬人極速顫慄的童孔矚目中,落於首殿門前,悠悠然化作一尊氣場如仙庭大帝,身著黑底金紋帝袍,頭戴玄金帝冕,背對眾人負手而立的男人。
正是穆蒼,駕臨天壇。
在他落地後,旁邊早已守候許久的禮官趕緊弓腰走至其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陛下為大夏第十二帝,宗老院為陛下恭取尊號為夏武宗……”
“改了。”
穆蒼突然袖袍一揮,威嚴道,“什麼破名號,從此以後朕的尊號即為【蒼帝】。”
“是是是!”
禮官當即跪倒顫聲道,“微臣妄言微臣妄言!”
這時,穆蒼澹漠問道:“對了,朕醉心科學研究,早已忘卻今日為何月何時,你可知否?”
聽到問話,禮官趕忙抬頭,不敢看穆蒼戴著帝冕的上身,只敢瞅向他帝袍上的精緻金紋,小聲道:“陛下,今日乃大夏年曆99年6月……”
“好平庸的日子啊。”
穆蒼微抬下頜輕聲嗤道。
他轉過身來,看向天壇首殿下方密密麻麻安靜跪著的數十萬人,眸光古井無波,平靜的就像在看幾十萬株雜草一樣。
人們常說,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人上十萬扯地連天。
那麼從古至今,是否有人承受過同場十萬人的跪拜呢?
往昔舊事寥寥,已無可再追。
或許有,或許沒有。
不過此刻,整座天壇的的確確有三十萬人全部都跪在堅硬的白石地磚上,向著殿上方負手矗立的穆蒼,恭敬跪拜叩首。
無人敢說話,亦無人敢抬頭。
所有人俱是靜靜聽著殿上穆蒼與禮官的對話,安靜到了極點。
如果是命格平庸氣場衰弱的尋常人,經受過這一場三十萬人的跪拜,必會心神恍忽不能自持,膽魄弱些的甚至會駭然失神暈厥當場。
但對於穆蒼而言,這區區三十萬人。
呵,就是再翻一億倍。
哪怕三十萬億人把一顆星球的地表全部跪滿甚至全部跪塌,他也完全受得起。
“朕的登基大典,怎能在這般庸常日子進行。”
穆蒼清冷眸光透過冕旒(帝王冠冕前那串垂珠門簾)看向天穹間那**日,威嚴道:
“一元復始,永珍更新。”
“朕要在元月一日登基。”
旁邊跪著的禮官聞言一愣,抬頭輕聲道:“陛下是要……延期半年至明年年初登基?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什麼延期半年?”
穆蒼微微轉臉俯視禮官,“朕就在今日登基。”
“可是?”
禮官眼睛眨巴眨巴,不是很明白的道,“可是現在是六月,還得半年才能到元月一日啊?”
“這好辦。”
穆蒼向前緩走幾步澹聲道,“即刻擬旨,宣今日為元月一日,往後的四季與時節順延而下全年修改。”
“啊?!”禮官傻眼。
還有這種操作?!
下方三十萬人也聽到了穆蒼響亮話語。
他們同樣心中困惑,但無人敢抬頭,亦無人敢說話。
過了兩秒,穆蒼髮現禮官還未離開,不禁轉首看向他,蹙眉道:“為何還不去?嗯?!”
這個‘嗯’字一出,整座天壇的氧氣都好像瞬間被抽空。
包括禮官在內的全場三十萬人頓覺窒息,全都被嚇至面無人色。
所有人抖如篩糠,忍不住砰砰砰連連叩首不止,駭的心臟都要在胸腔裡直接爆炸了。
“是是是!陛下說的是!是罪臣妄言!罪臣這就去辦!”
禮官趕忙連叩響頭,膝蓋都不敢離地,硬是摩擦著堅硬白石地磚快速向後退去。
“唉~”
穆蒼轉頭四望,當看到遍地跪倒的那瑟瑟發抖的幾十萬人後,不禁鬆開緊蹙的眉頭,悵然嘆息道:
“你們不要那麼怕朕,朕不是嗜殺的魔王。”
無人應答,依舊沉默。
“算了。”
穆蒼無奈的搖頭搖頭,將袖袍一擺,轉身就朝殿內走去,當走到殿門前時,突然側臉轉身,輕聲道:
“此時正是炎炎夏季,假若在日期改為冬寒尚未消泯的元月,唔……的確怪異非常,不若……”
他停下腳步,走至首殿臺階前,抬頭看向天穹大日。
待靜思數秒後,穆蒼突然抬手輕拍掌心,展顏笑道:“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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