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古怪。
在這方精神次元裡,一切的物體的運動速度似乎都有所加成。
所以在這方浩瀚無邊到望不見盡頭的巨幅「立體油畫」之中。
穆蒼僅僅飛行了不到半分鐘時間。
就看見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團碩大無朋,一眼望去就如同巨型雷雲般的眾生破碎夢境與混雜情緒的集合體。
這般超大型夢境集合,幾乎是穆蒼在這片虛空裡,目之所及所見範圍內體量最大的。
出於好奇及研究心態,他想都沒想便徑直衝入其中。
休!
呼呼呼~
速度越來越快,那團隱隱散射出無盡怪譎玄異資訊的巨型夢境團也越來越近。
終於……
轟——
一陣似大似小似真似幻的撞擊聲,在穆蒼耳邊噱然響起。
他眼前一花。
視野瞬間模湖。
接著,穆蒼就感覺自己好像融化成一股清冷的水流,潺潺滲入到厚重而堅實的土壤深處,又在土壤岩層的層層重壓下,硬生生被怪異的壓成了冰塊。
爾後,冰塊就從土壤中裂地而出,裹上一層層莫名出現的灰塵土粒沖天而起,越飛越高,直衝雲霄。
最終,化作一顆爆射片片火花的天降隕石,狠狠墜落在地。
轟!
大地劇顫。
卡卡卡——
隕石裂開,穆蒼從中「走」出。
「呼...」
穆蒼勐的睜開眼睛。
剛剛那一番奇異經歷,在他睜眼後,就猶如陽光下的冰塵般極速消融。
那段記憶也迅速模湖,就像虛無縹緲的幻夢一樣。
在他眼前。
赫然出現了一方色彩灰暗寥無人煙的大草原。
精神次元那無邊虛空,已瞬間消失不見。
周圍,除了廣闊無垠的草地之外,空無一物。
「真是,有意思。」
穆蒼微微一笑,抬眼舉目四望。
突然。
只見方才還空蕩無物的灰黑色大草原上,不斷從他視野邊緣處一個個憑空鑽出。
短短時間,從天空到地上,就全都遍佈瞭如同般乳白色的巨型羊羔。
這些巨大羊羔全都眼神晦暗,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數百隻、數千只、數萬只。
數也數不清的羊羔,從各個角度各個方位不斷憑空湧現。
爾後靜靜矗立在天空、灰雲、草原上。
就好像畫出來的假物一般。
整個情景給人的感覺,都與怪核文化極為類似。
既熟悉,又陌生。
既有少許安寧之感,又帶些許驚悚壓抑。
「是某種隱晦情緒,或者某類邊緣化事物的具體化象徵嗎?」
穆蒼目光從這些數量繁多的巨大羊羔上收回,身形一動,瞬息間消失在原地。
僅僅一秒,他再次出現,表情詫異的看向四周,周圍赫然變成一片遙無邊際遍佈粗大樹木的雪原。
「只是抬腳走一步,居然就跑到這兒了?真是古怪。」
說著,穆蒼轉頭換個方向看去,就看見百米外居然有一棟黑灰木屋。
他走到近前,發現木屋是由楓木建造而成,看上去年代久遠,木屋外牆爬滿傷痕與灰塵。
卡!
一聲脆響。
木屋的門突然開啟,從裡面蹦蹦跳跳走出一個穿著橘紅色破舊兜帽外袍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見到穆蒼就咯咯咯「笑」起來,原地蹦跳著向他招手:
「呀呀呀,有客人到訪!快進來快進來!」
蹦著蹦著就蹦到了穆蒼身邊,還想拉他的手。
穆蒼表情澹漠,微微閃過那隻髒汙小手。
他看到很清楚。
這陌生女孩面容蒼白表情僵硬,明明沒有笑容,嘴巴也未張開,卻莫名發出陣陣真實笑聲。
就像人偶一樣。
女孩沒有在意穆蒼的冷漠,反而繼續熱情招手,讓他跟著進屋。
吱——
穆蒼輕輕推開木門,即看見洶洶燃燒的火爐正對著他。
左側,那紅袍女孩揹著身子,悠閒織著毛衣。
目光移向右側。
那裡,是一架斷條腿坍塌半邊的破舊大木床。
床面黑血斑斑的髒汙床單上還躺著一堆散亂骨架。
現在已看不出骨架主人原貌。
就在這時,紅衣女孩突然放開嗓子唱起奇怪歌謠:
「鎮上有個老湯姆,
他在鎮上開鬼屋,
他的兒子扮假鬼,
他的生意好極啦,
鎮上街鄰氣都都。
有天街鄰進鬼屋,
鬼屋深處假鬼現,
街鄰尖叫拿刀砍,
砍完腦袋砍胸膛,
砍完胸膛砍屁股,
湯姆兒子死掉啦,
他的鬼屋倒閉啦,
鎮上街鄰笑嘻嘻,
過了一年又一年,
湯姆鬼屋又開啦,
這回假鬼變真鬼,
鎮上街鄰哇哇叫,
鎮上街鄰哭兮兮,
你說好笑不好笑。」
婉轉清脆的嗓音,配著這種稍顯獵奇的歌詞,唱的穆蒼直皺眉頭。
驀然,紅袍女孩轉過頭來直勾勾盯向穆蒼雙眼,表情依然僵硬充滿死氣:
「客人,大家都笑了,你為什麼不笑呢?」
穆蒼劍眉一揚,冷冽道:「笑不笑關你屁事。」
屋內氣溫陡然暴降。
女孩表情如故,聲音卻變的苦惱起來:「那,客人你不願意笑,不如就...請我吃頓飯吧!」
此話說完,女孩蒼白麵容驟然凸起,一隻牙齒外翻的巨大狼嘴頂破女孩面骨皮肉,直衝穆蒼撕咬而來。
「砰!」
穆蒼臉色不變一拳揮出,正中狼頭鼻尖。
「嗷嗚!
女孩……
不!
是頂著女孩皮囊的怪物,慘叫間就被砸飛到了牆上。
趁怪物還未起身,穆蒼縱身一躍而至,重重踩在怪物胸口。
卡拉!
一陣骨骼爆響後,怪物瞬間模湖,從穆蒼腳下消失,化為無形。
「嗯?」
他環視周圍,卻發現木屋同樣消失不見,甚至那片雪原也變成一方正下著傾盆大雨的無盡雲海。
穆蒼昂頭望向上空,發現這裡皆被厚雲包裹。
雨水也在從四面八方朝向半空中,永不停歇的「下」著。
淅淅瀝瀝——
那處承接雨水的固定「點」很快聚水成團,變成一坨可比擬房屋大小的「水滴」。
倏忽間,「水滴」向內塌陷消失不見。
穆蒼兩步並作三步,走到咕嚕嚕膨脹的「水滴」跟前,向裡看去。
卻看到一副熟悉場景——精神次元無邊虛空。
「原來如此,這裡是「夢境」出口啊。」
穆蒼隨即就躍入水滴之中。
很快的,「水滴」再次成長到房屋大小,亦再次塌陷下去,連帶著內部的穆蒼一併消失在原地。
混混沌沌的無垠虛空中。
巨型夢境團豁然裂開一道小縫,穆蒼倏然從中飛出。
飛行過程中,他回頭看向龐大夢境,感嘆道:
「這一趟「旅遊」真是夠古怪,完全摸不著頭腦。」
飛到更遠處後,穆蒼環視虛空悠悠自語:
「看來,這片原著裡只有少數人依靠某種罕見天賦才能抵達的陌生領域。
並非精神力量強大或者心靈力量強大就可以進入,以及能夠輕易玩的轉。
而是要擁有某種潛質,某種天生就好似屬於這片領域的生靈才可以自由進入,也就是所謂的幻海異魂。
唔,我的心靈本質太過強大,即便只有一絲降臨,這片虛空也會出現不穩定,既而影響研究,看來,之後得派弱一些的人進到這裡蒐集資料。」
翻閱心間《龍拳》劇情記憶,穆蒼找到了相應資訊。
這一類天賦異稟的異魂群體,在原著後期藍星人類接觸到更多星際文明後,才明白了他們的正式名稱——【眺望者】。
譬如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所謂的眺望者。
「她的大腦很有價值,或許可以挖出來成為我的實驗工具,研究精神次元的工具!」
想罷,穆蒼消散於無形。
一小會兒後。
再度迴歸到湯恨玉的心象領域之中。
同時,將武道真意——大日金烏,徐徐展開。
深海之中,全身赤果如同美人魚般的湯恨玉陡然出現。
她看向百米之外,雙目緊閉毫無生息的穆蒼,默默感應了一番。
在確定對方已全無絲毫神智反應後,才咯咯冷笑道:
「五分鐘!終於將你的意識磨滅了。」
「從來沒有人可以堅持那麼久,你,足以自傲了!」
正當她暗自欣喜準備去接收戰利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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