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夏極徹底變了臉色,有些難堪的說道:“姜塵,你休要含血噴人,我夏極一生行得正坐得端,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人族,斷無半點私心。”
“若非如此,就讓我死於九鼎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夏極被姜塵這話氣的,不惜發毒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這話,姜塵信,信夏極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心為了人族,而不是為了個人私利。可正因如此,姜塵才會覺得這樣更可怕。
因為他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人族,何錯之有?為了壯大人族,犧牲部分利益,哪怕是自己的利益,又有何妨?
這是蠢,不是壞。
祖地那些人,只是單純的壞,可夏極這樣的,就是單純的蠢了。你可以說他蠢,但不能說他壞,然而這種蠢,比壞更可怕。
瞬間,姜塵就沒了與夏極爭辯的念頭,與蠢貨爭辯,非智者所為。
揉了揉腦袋,姜塵無奈的說道:“夏極啊,人皇陛下的誕辰將至,你不應該前往火雲洞為陛下祝壽嗎?”
姜塵已經不想看到夏極了,這是要打發他去火雲洞,到了那裡,姬家的老人們,有的是辦法調教他。
“哼!”
夏極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他知道姜塵這是找理由將他支走,不然的話,他二人要是打起來,雙方的臉面都不會好看。
正好,他也要去火雲洞一趟,請道旨意來壓一壓姜塵的氣焰。所以,他也就沒反對姜塵的提議,直接就去了火雲洞。
夏極一走,姜塵的臉就沉了下來,眼中更是有殺意浮現。夏極是姬家的人,他不好動,但祖地那些人,可就不一樣了。
心中一動,姜塵就要前往祖地,不過,在動身之前,他還要先把夏都裡的垃圾清理一遍。
“程安,你瘋了不成,竟敢對我出手?”
萬寶樓外,一道驚怒的聲音,宛如炸雷一般,突然響徹在整個夏都。
頓時,無數人被驚動,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半空之中,一身材幹枯的老者,正在與一名渾身繚繞著雷霆的神明對戰。
這二人,正是程老與神族強者。
程老離去之後,先是依照姜塵的吩咐,將神族少主的屍體掛在夏都最顯眼的地方。
接著,他仗著自己的身份,以少主出事為由,見到了神族留在夏都的最強者烏桓神君,趁其不備,悍然出手偷襲。
烏桓,神族至強者之一,早在遠古末期就修成了先天道君的境界,實力強的可怕。
這樣的強者,就算被程老偷襲,也沒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受了些許傷勢,並不致命。
之後,等烏桓回過神來,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程安,我神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神族?”到了現在,烏桓神君也不願相信,程老這個神族一手培養出來的老人,會背叛神族。
“不是我背叛神族,而是如今我得帝君點撥,終於明悟了自我,知曉了何為正道。”
“以前,我沉淪在苦海之中,不知正道,這才跟著神族造下了種種冤孽。如今,我既已明瞭正道,自然要與神族劃清界限。並多做功德,以贖己罪。”
程老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化成了一抹幽暗的影子,在虛空不斷的閃爍,出現在了烏桓神君的身邊,一掌切下,鋒利無比,連空間都被切成了兩半。
面對程老的攻擊,烏桓神君的身體一縮,化為一道電光,出現在了遠方,讓程老的攻擊落了空。
“程安,你這是入了魔,被人度化洗腦了啊!”
再次現身的烏桓神君,看著程老一臉虔誠的模樣,哪裡還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
但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度化神通,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程老這樣的高手,度化的這麼徹底,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程安,還不醒來!”
烏桓神君運轉雷霆之力,發出宏大的雷音,宛如天道在轟鳴,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朝程老碾壓而去,試圖透過此法,來喚回程老早已迷失的心靈。
但是,無用!
雷霆之力,豈能破的了姜塵的神通?烏桓神君以雷音破之,卻是想多了。
程老不顧自身損傷,再次化成一抹幽暗的影子,硬頂著雷音,殺向了烏桓神君。
“程安,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知道自己難以喚回程老的神智,烏桓神君終於動了殺心。
恐怖的雷光在他身邊激盪,演化成各種各樣的兵器,或刀或槍,或劍或戟,皆是龐大無比,朝著程老轟殺了過去。
轟隆隆!
此刻,雙方都是抱著必殺對方的決心,在夏都的虛空之中,拼死搏殺起來。
下方,夏都的護城大陣,早已自發的運轉起來,將兩人交戰時產生的餘波化消。若非如此,夏都早在兩人的攻擊之中,化為廢墟了。
“先天道君嗎?”
“神族的名字雖然大氣,但究其根本,也不過是三界的一個小族,想來,殺了一個先天道君,也足夠讓神族肉疼的了。”
就在兩人大戰正酣之際,一道渾厚的聲音,十分突兀的穿插了進來。
隨即,眾人就看到,一位面容模糊,周身被陰陽之氣籠罩的身影,正一步步的從萬寶樓內走出,朝兩人交手的地方走去。
那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好似有天威相隨,散發出莫大的威嚴。同時,隨著他的步伐邁開,一道浩瀚的銀河沙粒,貫穿虛空,轟隆隆的,鋪天蓋地般的傾洩下來。
轉瞬之間,夏都的上空,便被銀河所鋪滿,變成了一方浩瀚的星空。程老與烏桓神君間的戰鬥,也被這突然出現的銀河所打斷。
小心的退至一旁,烏桓神君發現,自己的四周全都是沙礫,那些沙礫,每一粒,都散發出恐怖的力量,閃爍出璀璨的雷光。
雷光?
這時,烏桓神君才驟然驚覺,那些沙礫,又哪裡是沙礫,分明都是雷霆所化,每一粒,都代表著一道先天神雷,按照某種特殊的方位排列著,好似包含了周天的變化。
冷汗,瞬間就浸透了烏桓神君的衣衫。聯想到之前莫名傳來的聲音,在結合自己目前的處境,烏桓神君知道,自己危險了。
這麼多的先天神雷,要是一同爆發,所產生的威力,就算無法將他斬殺,也能將他重傷。再加上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程安,他的處境,很不妙啊!
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不安的情緒,烏桓神君朝姜塵笑著說道:“敢問是人族的哪位道友,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是神族的烏桓,與人族諸多道君都是好友,興許此事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沒有回答烏桓的問題,姜塵只是自顧自的說道:“烏桓,我知道你,你在夏都期間,屢次縱容神族之人欺壓人族,並以此為樂。”
烏桓神君一聽這話,冷汗就止不住的冒了出來,勉強笑了笑,說道:“誤會,都是誤會!”
豈料,姜塵依舊沒搭理他的意思,只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神族之人在人族期間,不尊人族律法,屢次欺壓人族,且屢教不改,當誅!”
說音剛落,就見虛空之中,忽有雷光乍現,將城內的神族一一轟殺。
轟隆隆!
之後,才有滾滾雷音傳來,將那些神族之人的殘魂震碎,斷了他們轉世輪迴的可能。
“你……”
看到這一幕,烏桓神君目眥俱裂,身上更是湧現出強烈的殺意。
神族因繼承了那位先天神魔血脈的緣故,繁衍能力變得異常低下,因此,神族的每一個族人,都非常的珍貴,備受重視。
而姜塵剛才那一下,斬殺的神族族人,足有數十人之多。多少年了,神族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死傷族人了,這是不可承受之重。
“你心痛嗎?”
姜塵的面目籠罩在陰陽之氣中,讓人無法看清,但烏桓感覺的到,對方在看著他。
“你該死啊!”
“無論你是誰,你都該死,我族始祖是不會放過你的!”
烏桓神君死死的盯著姜塵,聲音之中充滿了仇恨與怒火。
“心痛就對了。”
“當得知你欺壓人族的時候,我就是這種心情,心痛、憤怒、仇恨、恨不得殺光所有的神族。”
“現在,你體會到我心中的感覺了吧!”
緩步上前,姜塵走到了烏桓神君的面前,俯視著他,似在欣賞他仇恨的樣子。
張了張嘴,烏桓神君想要說些什麼,但他沒機會開口了。因為,姜塵不想再看到他了。
負起雙手,無邊無際的雷海,在他身後鋪開,襯托得姜塵好似高高在上的天道,充滿了威嚴與壓迫感。
冰冷,淡漠、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從他嘴中發出:“神族烏桓,挑釁人族的威嚴,罪不容赦,當誅!”
語落,雷光迸發,璀璨無比,將烏桓神君的身體淹沒。那環繞在他身邊的銀河,炸開了。
億萬道先天神雷同時爆發,璀璨的雷光,奪目之極,將一切都毀滅。銀河,在轉瞬之間,就化成了雷海。
“啊啊啊……”
烏桓神君淒厲的慘叫聲,從雷海之中傳了出來,他還沒死,但離死也不遠了。他想反抗,卻完全做不到。
在姜塵的面前,他昔日引以為傲的雷法,竟然完全失去了作用。無論他如何驅動,他體內的雷霆之力,都是毫無反應。
就好似遇到了至高無上的存在,全面被壓制了,不由自主的臣服在對方面前。
這個發現,也讓烏桓神君意識到了,對方究竟是誰。沙啞而又不甘的聲音,從他口中發了出來:“你……你是九霄九宸大帝!”
唯有九霄九宸大帝,這位天道親封的雷霆之主,方能壓制他體內傳承自先天神魔的雷霆之力。
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烏桓神君心中知道,他已經喪失了最後的逃跑機會。
要是銀河還未成形的時候,他拼著重傷或許可以離開。但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是無邊無際的先天雷光,自己的力量還被對方壓制,這要如何逃走?
念及至此,烏桓神君再無猶豫,拼盡最後的力量突破雷海的封鎖,仰天大吼道:“老祖救我!”
現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神族的老祖,那位自號神尊的神族道尊了。
先天道尊,堪稱大道之化身,其實力已超出世人的理解,擁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為。
那烏桓神君話音剛落,遠在無盡時空之外的神族老祖立即就生出感應,跨越層層虛空,投下一縷神念,就要救走烏桓神君。
但就在這時,姜塵動了,就見他突然凌空而起,手捏一個玄妙法印,朝神族始祖的神念遠遠的轟了過去。
“哼,區區道君,也敢對本尊出手,真是不自量力。”神尊的神念,不屑的冷哼一聲,猛地一甩大袖,掃出一道法力,震碎層層虛空。
道君境界,且還無法全力出手的姜塵,理論上,確實不是先天道尊的對手,哪怕對方來的只是一道神念,那也一樣。
可這一道法印,姜塵動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九霄天的力量,以及天庭的力量。
姜塵這一印轟出,先是九霄天震動,垂下無窮力量,加持在這道法印之上。
繼而,天庭之上,無盡的雲海深處,那象徵著天庭氣運的九條氣運真龍中的一條,突然睜開雙眼,朝著夏都的方向吼了一聲。
“嗷~~”
那龍吟聲不大,卻能穿過層層虛空,直接響徹在神尊神唸的心間。瞬間,他的身體不動了,就好似被嚇住了一般,完全呆立在了那裡。
轟隆隆!
下一瞬,姜塵的那枚法印攜九霄天闕之威轟來,恐怖的雷霆迸發,將神尊神唸的身體淹沒、撕裂。
同時,浩蕩的天威降臨,強行切斷了神尊對此地的感知。
天庭的神位,可不是用來看的,是真的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
九霄九宸大帝,這是僅次於四御上帝的神位,普通人得了,都能擁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就更別說姜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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