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雖然已經瀕臨死亡了,但終究是沒有殞落。由此可知,他的實力,絕對達到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層次。
“否則,他絕對無法堅持這麼久。”
從眼前的景象中,姜塵大致就能確定共工的修為,絕對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無聲無息的踏足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他沒有隕落,就是明證。
換成別的大神通者來此,哪怕是最巔峰的亞聖,也早就被此地的滅世之力磨滅成渣了。
心中這樣想著,姜塵邁步上前,朝不周山遺址走去。
而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滅世之力不停的湧動,自發的向兩邊排開,露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這裡的滅世之力,雖然能夠威脅到混元大羅金仙,卻也不被姜塵放在眼裡。
現如今,以姜塵的實力而言,除非是混元之上的力量,不然,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這裡的滅世之力,威力好似在減弱,應該是我重塑了九州天地的緣故,使得此地的滅世之力受到壓制,威力大大降低。”
前往不周山遺址的路上,姜塵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周圍的滅世之力在不斷的變弱。
不周山遺址附近的滅世之力,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的強大與否,與洪荒天地的狀態有關。
洪荒天地的狀態越好,此地的滅世之力就越弱。反之,洪荒天地的狀態越差,此地的滅世之力就越強。
在不周山剛剛倒塌的時候,此地的滅世之力雖強,但絕對沒有現在這般強大,最多隻能威脅到大神通者。若非如此,共工也不至於堅持這麼久了。
因為最初讓共工堵混沌海眼的時候,他才大神通者的修為。若是當時此地的滅世之力,如現在這般強大,那共工早就隕落了,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更不可能突破成混元大羅金仙。
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洪荒天地越來越弱,這才導致此地的滅世之力越來越強,甚至能夠威脅到混元大羅金仙。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此地的滅世之力不是一下子激增,而是一點點的增強,這才給了共工適應的時間,讓他得以憑此淬鍊肉身,與之一起慢慢變強。
“劫難,既是劫,也是機緣,這一點在共工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證。”
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姜塵不由感概起共工的命運。當年巫妖決戰結束後,活下來的祖巫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共工,一個是玄冥。
共工因為撞塌不周山的緣故,被眾聖填了混沌海眼,從此承受無盡的磨難。而玄冥則是被后土娘娘保了下來,一直在幽冥界苦修。
按理來說,身為自由身的玄冥,修行速度應該超過共工才對。可現實卻是,無法修煉的共工,早早的就成就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而一直在苦修的玄冥,至今仍舊卡在亞聖的境界,遲遲無法找到突破的契機。
如此看來,被填混沌海眼,反倒成了共工的機緣。若無此事,以他犯下的過錯,怕是此生無望混元大羅金仙之境。
“共工確實運氣好,本來必死的劫數,因為遇到了我,從而獲得了新的生機。”
姜塵越想,越是覺得共工氣運驚人,命不該絕。倘若無他,那洪荒天地無疑會進一步的惡化,然後,不周山遺址的滅世之力就會得到加強。
這時,已經瀕臨極限的共工,面對更強是滅世之力,除了隕落之外,在無別的路可走。
但因為姜塵的出現,導致洪荒的未來發生變化,非但沒有繼續衰落,反而變得更為強大。
受此影響,不周山遺址附近的滅世之力,威力大幅度的衰減。本已到達極限的共工,也因此迎來了喘息之際,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這就是命啊!”
“千百萬年苦修,不如命運的一場眷顧。真是玄妙莫測,令人琢磨不透。”
玄冥與共工的遭遇,無疑證明了命的重要性。命好,連必死的劫數,也能化成逆天改命的機緣。
命不好,縱然苦修千百萬年,修為也是難以寸進。
“都說修煉到了先天道尊的境界,就能跳出命運長河,掌控自己的命運。”
“這才是最大的騙局,不要說是大羅金仙了,就是混元大羅金仙,乃至於更強的混沌魔神,也是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劫數一到,仍舊要化為飛灰。”
都說大羅金仙跳出命運長河,逍遙自在。但姜塵現在,修為都要接近無極大羅金仙了,可仍舊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追逐大世而行。
放眼混沌,又有誰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呢?就算是盤古大神,也在自己的命運中掙扎。
或許,只有成就了那永恆的大道之境,才能真正的掌握命運吧。
這樣想著,姜塵已經來到不周山遺址的深處。
入目所及,這是一片浩瀚的混沌海,由無邊無際的混沌之氣構成。
在很多人的印象裡,不周山的遺址,應該是一塊浩瀚的陸地,上面聳立著一座斷裂的巨山。
不周山剛破碎時,確實是這樣的。但後來沒多久,就有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從不周山底部湧出,將不周山殘留的山體淹沒,一點點的磨滅。
眾聖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阻止混沌之氣湧出。最後沒辦法,只得把共工當成塞子,塞進混沌海眼當中,這才阻止了混沌之氣繼續蔓延。
但不周山的遺址,卻也因此被毀了小半。剩下的部分,在漫長的時光中,也慢慢的被混沌之氣吞噬殆盡。
久而久之,不周山的遺址,就成一片浩瀚的陸地,變成了一片浩瀚的混沌海。
“正常情況下,有共工堵住混沌海眼,此地應該不會有混沌之氣溢位才對。”
“現如今,不周山遺址直接化成了混沌海,可見不周山下的混沌海眼,比最開始時擴大了很多,這才導致共工無法堵住。”
此地觸目驚心的情況,無不說明,洪荒天地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穩定,當真是處處都是風險。
稍有不慎,就有傾覆之危。
也難怪姜塵決定重塑不周山的時候,會有這麼多大神通者支援他了。
實在是不支援不行,身下的洪荒天地,就好似一枚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炸開。住在這種地方,有幾人能夠安心?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其修復。
重塑洪荒天地,真乃大勢所趨。不然,就洪荒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洪荒就沉了,被無窮無盡的混沌海吞噬。
“共工,醒醒……”
邁步走向混沌海的最中心,姜塵低頭喊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此地迴盪不絕,連浩瀚深邃的混沌海,都無法隔絕他的聲音,一路傳到其最深處,共工的耳中。
在混沌海的最深處,有著一個巨大的窟窿,正不停地往外冒混沌之氣。
這就是混沌海眼,洪荒最大的隱患之一,倘若有朝一日洪荒破滅,此地就是主因之一。
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姜塵索性,直接下潛到混沌海深處。而這裡的一切,也都清晰的映入姜塵的眼底。
在混沌海眼之中,一個蟒頭人身,身披黑鱗的恐怖魔神,用自己的身體填了進去。
他的身軀很大,高有億萬萬里,寬不知道多少裡,混沌海眼雖大,但他跳下去後,雖未將其塞滿,但也堵了個差不多,只有幾個細小的縫隙存在。
此人就是共工,十二祖巫中的水之祖巫。
從這裡來看,有共工堵在這裡,混沌海眼應該被完全堵住了才對。
實則不然,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混沌海眼的邊緣區域,裂開了很多大裂縫。
共工能堵住海眼,卻堵不住這些裂縫。將此地變成混沌海的混沌之氣,就是從這些裂縫中湧出來的。
“這些裂縫,是後來形成的。應該是封神之戰的緣故,導致洪荒天地再度破碎,混沌海眼也因此進一步擴大。”
“本來還能保持清醒的共工,受到混沌之氣與滅世之力的雙重衝擊,直接就被打成重傷,不得不以陷入沉睡為代價,勉力維持封印。”
姜塵走到近前,發現共工頭歪倒在地,雙眼緊閉,毫無氣息,就好似死了一般。
他並沒有隕落,這是一種秘法,以陷入沉睡為代價,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共工就是透過這種方式,拼盡一切的鎮壓下面的混沌之氣。
看起來是挺慘的,可也沒什麼好可憐的。本就是他自己造的孽,含著淚也要吞下。他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倘若沒有我的話,共工怕是要間接的死在三清與西方二聖的手裡。”
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姜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封神量劫爆發之前,共工在這裡的日子,肯定是快樂大於痛的。
混沌之氣的侵蝕,與滅世之力的攻擊,固然讓他痛苦不堪。可也因此,使得他的實力節節攀升。
於修士而已,倘若只是承受痛苦,就能換得修為提升的話,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所以,共工肯定是快樂的。
但這份快樂,隨著封神量劫的爆發,卻是走向了終點。
封神量劫過後,洪荒天地進一步破碎,不周山遺址的力量,徹底超過了共工所能承受的範圍。是故,共工的快樂沒了,只剩下了痛苦。
他再也無法透過附近的力量提升實力了,反而是他的本源,在一點點的被混沌之氣磨滅。
這種情況下,若無姜塵,共工最多再堅持萬年,肯定是要隕落的。但姜塵來了,共工因此迎來了生機。
“共工,醒醒!”
輕輕上前,姜塵施展神通,從造化青蓮那裡拘來一縷造化精氣,灌入共工的體內。
頓時,本來毫無氣息的共工,漸漸有了呼吸。然後,就見他拼盡全力的睜開眼睛,虛弱的問道:“是誰在叫我?”
說完,他又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傷勢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換成別人,怕是已經隕落了吧。”
共工這一開口,就讓姜塵確定了他的狀態,真的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全憑一口氣撐著。但凡這口氣散了,他就會隕落。
想了想,姜塵取出盤古之心,剎那間,一股劇烈的心跳聲響起,有股玄妙的力量滋生,隨著盤古之心的跳動,一點點的朝共工彙集過去。
砰!砰!砰!
沒過多久,共工的胸口,微微起伏起來。他的心臟,受盤古之心影響,重新恢復了跳動。
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湧來一股力量,本來陷入沉睡之中的共工,突然睜開雙眼,猛地直起身子。
“父神的氣息!”
“是父神的心臟,是玄冥來了嗎?”
“不好,快走,此地有混沌魔神留下的後手,快帶著父神心臟離開。”
睜開眼睛的共工,看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盤古心臟,先是一喜,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驚恐的喊道,讓姜塵快快帶著盤古之心離開。
“混沌魔神?”
姜塵聞言,心中詫異的同時,連忙將盤古之心收了起來,接著,更是小心警惕的看著周圍,以提防混沌魔神突然冒出來。
“具體發生了什麼?共工祖巫為何如此驚慌失措。”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混沌魔神現身,姜塵一邊繼續警惕著,一邊朝共工問道。
“你是誰,為何父神之心,會出現在你的手裡。”
共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警惕的反問道。
此時,共工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像是重回巔峰一般,體內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
嗯,這是迴光返照。
就算盤古之心再玄妙,也不可能只是跳動了幾下,就治好了共工的傷勢。它只是激發了共工的潛力,從而讓他陷入了迴光返照的狀態。
“我受后土娘娘之託,前來重塑不周山。”
這些話姜塵沒有明說,而是透過盤古之心,直接回蕩在共工的心間,告知了他自己此來的目的。
共工都說了此地有鬼,似有混沌魔神隱藏,姜塵哪裡還敢將重塑不周山之事宣之於口。遂透過盤古之心,與共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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