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在秦川雅舍吃飯,是不花錢的。
純純的公款吃喝,廠裡全報銷。
不過,他吃飯向來簡單,哪怕是帶倆妹子來,規格也不算高。
老陝人吃飯,不需要那麼多的儀式感。
給碗麵就能活。
吃飯的時候,許鑫問道:
“怎麼想著報導演系的研究生了?”
“emmm……”
從這頓飯開始到現在絲毫沒提減肥話題的姑娘該吃吃、該喝喝。聽到這話後,給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答案:
“我要物魔雙修!”
許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夠你嘚瑟的。”
說著,他往嘴裡丟了一瓣蒜,扒拉了兩大口麵條後繼續說道:
“不過學學導演這方面也行,其實它就是一面鏡子,有時候你在演員的角度,會被侷限住。但你跳到了導演的角度,其實有些事情反倒能看的很清楚。這種兩面性可能在你們以後面對作品的時候經常能遇到。”
“嗯嗯。”
娜扎用力點點頭。
而聽到許鑫的話,楊梓其實也有點心動。
不過……這股心動並沒持續多久就消失了。
她可拿不到獎學金。
讀研沒意義。
女演員的青春就這麼幾年,她要把握住才行。
……
中午吃完了飯,許鑫又把倆人給送回了學校。
這頓飯聊的內容還是挺多的,尤其是對兩個演員而言,一些從導演出發的論述,對倆人而言啟發都很大的。
上到試鏡,下到角色怎麼表現、分析人物內在心態等等。
就像是上了一節課。
只不過,倆人的收穫中,還加了倆全是大蒜味兒的嘴巴。
許哥說的,吃麵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可惜……吃完之後,連娜扎自己都說,下午的課得曠了。
這張嘴是沒法見人了。
不過許鑫沒管這些事,那是你們倆幸福的煩惱。
那碗麵的味道可是好滴很哇。
一路回到了家,他整個一下午都在忙碌電影的事情。
先拉了個群,把劇組的幾個重要成員拉出來,開始商討電影的相應安排。
同時,李海平說今天廠裡已經提交了《暴裂無聲》的劇本稽核。
至於預算什麼的,許鑫都沒過問,讓廠裡做就是了。
但電影籌備工作初期,瑣事還是比較多的,處處都需要他這個導演拿主意。這一忙,就到了晚上。
隨著暖暖和陽陽吵鬧的聲音,許鑫知道,該“下班”了。
……
楊蜜這會兒已經在飛機上了,明天上午就能回來。
因為好多天沒看到媽媽,想的厲害的倆孩子晚上略微有點鬧騰,不過悉數都被老父親輕車熟路的化解了。
最後輕鬆哄睡。
10點出頭,許鑫把臥室的門虛掩著,走了出來。
楊大林和楊春玲都睡覺了。
自己一個人霸佔電視遙控器的他直接把頻道調成了湖南臺。
然後就聽到了“金典有機奶”的廣告。
他習以為常的把遙控器往桌子上一放,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後,拍了張自己正在看電視的照片發到了群裡進行“打卡”,然後靜等節目開始。
今天,是《我是歌手》的第七期。
沒錯,已經播出七期了。
至於收視率嘛……還行。平均破2。
對於如今電視收視率越來越低的時代而言,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
而自家節目,他每週都會貢獻一臺電視的收視率。
順帶聽聽歌。
還別說,雖然收視率乍一看很低,只有百分之二點多,但在這個時段,卻已經保持了連續6期的收視率第一。
並且,錢也賺的不少。
從立白洗衣液,到金典有機奶等等,這些廣告加一起賣了兩個億。
確實很少。
但,這節目的後勁已經逐漸開始發酵。
一些連許鑫都叫不上名字的歌手,比如那個嗓門巨大,一唱歌陽陽就害怕的直哆嗦,生怕被對方吃了的大媽。
她就憑藉一首歌翻紅了。
還有其他的一些老歌手也同樣如此。
再加上這種PK賽的氛圍,節目這才剛過了一半,廣告商那邊就已經開始要續約第二季。
但老王也不是吃素的,這第一季本來就是“賠本”賺吆喝,如今節目質量已經經住了市場檢驗,那他該舉刀了。
開口就是兩倍的價格。
就這還遲遲不籤合同。
只是用這個訊息告訴所有廣告商:這節目很好,下一季,天籟會進行大幅度漲價。
你們心裡有個數就行。
至於賺多少錢……許鑫還真不清楚。
錢都是媳婦管嘛。
他就懶得操心了。
而隨著他的照片,諸如劉一菲等人也紛紛在群裡打卡。
但王斯聰卻始終沒冒泡。
許鑫也不知道他這些天在忙什麼,和七哥十五回到魔都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的。
他也不問,省的問出點什麼糟心事,不小心笑出了聲。
而在眾人的打卡之中,終於電視裡傳來了歌聲。
呼斯楞的《鴻雁》。
他還挺愛聽的。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他躺在沙發上,聽著旋律舒緩的歌曲開始變得昏昏欲睡。
而即將睡著的時候……
“嗡,嗡,嗡~”
一陣電話把他嚇的一機靈。
他眉頭皺了起來。
沒辦法,從小耳濡目染,他是真不喜歡有人晚上給自己打電話。
可看到來電人後,卻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朗朗。
行吧。
再怎麼不喜歡接電話,也總有意外。
人有五名,老狼是其中之一。
撇了一眼電視機,他起身接通了電話,同時摘下了大衣走了出去:
“喂?”
“出來吃宵夜啊。”
“……你有病吧?”
許鑫心說你找我就這事?
朗朗那邊樂了:
“嘿嘿,不來,獎盃可就不給你了。”
許鑫這才意識到……
“吉娜來了?”
“對啊,剛到,我剛接到她。快,人家還給你拿了一大袋子泡菜呢。”
“呃……”
許鑫想了想,說道:
“行,去哪吃?”
“火鍋,她是做了好大決心才決定今晚放縱一次,一直想嚐嚐正宗的涮肉火鍋……”
“這個點不好弄啊,那就得去牛街或者簋街了。”
“那地方沒啥環境,她前兩天給我找了張圖片,告訴我她想吃那個,我一看……海底撈。”
“那就吃唄,海底撈也行。”
“嗯,我給你發地址,你直接過來吧。”
“喝酒麼?”
“不喝,就吃點東西,就回酒店了。”
其實這時候身邊要是有其他人,一句“你倆一起回啊”可能都問出來了。不過,這四個人私底下倆倆湊到一起的時候,其實還是挺正經的。
都比較社恐。
“行,定包廂了麼?”
“嗯,都搞定了,你直接過來吧。”
電話結束通話,許鑫揉了揉肚子,心說這一頓宵夜吃完,明天又得去健身了。
回屋,敲了敲岳父那屋的房門,交代了一聲後,他穿的很隨意的出了門,開車朝著朗朗發的地址走去。
其實吉娜和老狼咋回事,從脫離了柏林的那個環境後,他就沒在問過。
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好朋友正在追個女孩,或者某個女孩對他有意思,一群單身狗一個個裝作諸葛亮一樣指點江山……
不至於。
成年人的事情,成年人自己處理唄。
而到了海底撈之後,他上去之前,還是繞到了後備箱。
楊蜜的習慣就是在車裡也備點隨時可能要送的禮。
這習慣還是自家老漢教給她的技能。
真別說,特別好用。
而開啟後備箱後,許鑫就樂了。
果不其然,兩個汝瓷盒子就放在後備箱裡。
考慮到鋼琴家的手不能提重物,雖然不清楚對方有沒有助理,但他還是挑了個個頭小的。
那個大盤子就不送了。
送個小碗。
拿到了手裡後,還掂量了一下。
嗯,還行,挺輕的。
帶上了口罩,他直接在海底撈那……簡直就差跪下迎客的不自在服務中,走進了飯店。
服務員一路引領,最後到了包廂門口。
然後開啟門,衝著他來了個90度的鞠躬。
“……謝謝。”
許鑫強忍著那股吐槽之意,說了一句謝謝。
尤其是這……姐姐瞅著至少40來歲,口音一聽也是外地人之後,他更彆扭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和員工沒關係,而是人家的企業文化。
但……
這種服務一次兩次覺得周到,三四次可就真的有些彆扭了。
甚至每次來這地方,他腦子裡總會迴盪一句話:
“起來,不許跪。”
莫名其妙的。
而這時他才發現,老狼和吉娜還沒到。
就他自己一個人。
他沒摘口罩,直接開始點菜。
菜點完了,人也到了。
不過,這服務員老姐姐似乎沒認出來朗朗,吉娜就更別提了。
“先生、女士,來我幫你們把衣服掛上。”
吉娜聽不懂中文,但看到了對方的動作後,立刻表達了感謝,結果又讓那老姐姐一鞠躬……
看的許鑫人差點麻了。
“大姐,麻煩您把菜都上齊之後,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行,我們要是不喊,您不用進來。”
說這話時,許鑫也摘掉了口罩。
這老姐姐也是一臉平靜。
“好的。”
接著又是一陣忙活,什麼端茶倒水之類的全都弄完後才退出去。
這時,許鑫終於和吉娜打了個招呼,笑著把禮盒遞了過去:
“歡迎你來到燕京,吉娜。”
“啊?給我的嗎?謝謝,許。”
吉娜笑顏如花。
不過在接過了盒子之後,隱隱約約覺得這盒子有些眼熟。
一旁的朗朗嘴角一抽……
“大哥,咱上次不是送過汝瓷了麼?”
許鑫一愣:
“啊?啥時候?”
“就咱那晚和加扎裡吃飯,一人一套。你忘啦?”
“……”
許鑫愣了愣,扭頭對吉娜笑道:
“這件瓷器和那件是配對的,這叫好的事情一定要偶數。我們在柏林送給你的禮物,是見面禮,而現在你到我們家做客,這是迎面禮,代表著我們是真正的朋友啦。”
“……”
朗朗這下連眼皮都開始抽筋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會撩妹?
而吉娜則是滿眼驚訝:
“啊?是這樣的嗎?”
許鑫臉不紅氣不喘:
“當然。”
“這……那我需要回禮嗎?”
聽到這話,許鑫眼珠一轉:
“你不需要回,把你帶來的那位朋友需要回。”
“……”
你個老癟犢子針對我是吧?
在吉娜那有些天真的目光中,朗朗乾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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