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道:
“許,作為朋友,我和陳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忙。你知道的,我最多,能演好DONAKA的角色。可作為導演,以及泰格·林這個角色的朋友,我希望能圓了我兄弟這個夢想的同時,不希望人們對他的印象停留在“他演了一部爛片”這個層面……
坦白地講,這部片子,或許它可以不盈利,也可以口碑反響平平……但,對於我兄弟的夢想,我希望他回憶起來不全是壞事或者惡評。這是他十幾年的夢,這個夢值得一個……完美的結局!”
“呃……”
聽到這話,許鑫忍不住搓起了下巴。
憑心而論……
這片子真想處理起來,其實很簡單。
到不是自大,但許鑫估摸著,它這個劇本要是交給自己,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
而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想法。
可這個想法……
他自己來做,會非常簡單。可如果是基努·裡維斯來做……恐怕會很難。
或者說非常難才對。
而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這個劇本里融入兩個元素。
但這兩個元素……
要基努·裡維斯這個菜鳥導演來拍,可太難了些。
不自覺的,他點了一顆煙。
想了想,看向了陳虎。
這次,他用的是英文:
“其實這個劇本處理起來,很簡單。我指的是我,如果我來拍,那麼它會非常非常的簡單。當然了,我這麼說不是要拍這部戲,而是表達我的觀點。那就是……我的思路,我能處理好,甚至天朝的導演都能處理好,但……基努不一定會處理的很好。”
在倆人疑惑的目光中,許鑫拿起了筆,在劇本扉頁上寫下了兩行字。
“……”
陳虎嘴角一抽……
而看著他的表情,基努·裡維斯下意識的問道:
“兄弟,許寫的是什麼?”
陳虎看了許鑫一眼,想了想,說道:
“心裡的惡魔,以及……時代的變化。”
基努·裡維斯一愣。
再次看向了劇本。
中文,他不認識。
但陳虎認識。
“一,心魔。二,時代的變遷。”
這是他給出的解決方案。
這時,基努·裡維斯說道:
“心裡的惡魔我知道,是練武之人內心的一種尋找自我的形容。許,陳和我說過。武者不僅僅需要的是肉體的強大,還需要從心靈之中,尋找一種情感支撐。他們要明白,他們的武術是為何而戰,對不對?”
“!”
這下輪到許鑫驚訝了。
噢喲?
可以啊。
不自覺的點點頭,他問道:
“那第二點呢?”
“呃……”
看著基努·裡維斯那有些暫時還聯想不出來的模樣,許鑫扭頭先用英文說道:
“接下來我說的想法,要用中文表達。因為我不清楚我的英文用詞準確與否。你翻譯給基努聽。”
“好的。”
陳虎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第一,心魔。”
指著劇本上自己寫的字,許鑫說道:
“我指的是,把唐納卡用一種隱喻的手法,比作林虎心魔的化身。他學的是太極,太極有陰必有陽。
如果說林虎是太極的陽面,陽極則萬物生長。那麼唐納卡就像是陰,他代表著林虎的另一面。
另一面,他暴虐,嗜血,就像是武者的衝動,像是叢林之中弱肉強食的老虎那樣想要與別人廝殺。
唐納卡、地下拳賽都是如此。
在電影裡,把他塑造成林虎的心魔。比如他們有著一樣的愛好,有著一樣的武學宗旨,可林虎選擇的是天朝武學傳承的“以戰止戈”,像是把“吾輩何以為戰”的自問貫徹到底的武學之路修行者。
但唐納卡不同,他追求的是放縱、極致的自我放縱。除了武學、血腥、感官的刺激外不在乎任何事情。他與林虎如此相似,但又如此極端。
在劇本里,可以透過倆人的文戲,比如倆人對於武學的認同是相同的,可聊起來世界觀時卻又截然相反。甚至會發生爭執,但爭執的同時,倆人又彼此惺惺相惜,可他們卻是命定的敵人……我這麼說,你能理解麼?”
陳虎不知何時已經微微張大了嘴巴,直勾勾的看著許鑫……
“別愣著,先翻譯給他聽。”
“呃……好。”
陳虎趕緊把許鑫的話,儘可能一字不錯的全部翻譯給了基努·裡維斯。
而對方聽到之後,同樣露出了錯愕的模樣。
想了想,他直接掏出了手機。
“兄弟,錄音,把許的話先錄下來。快~”
陳虎趕緊點點頭,對著他的電話,開始一點點的翻譯起了許鑫的話。
而翻譯完後,他見基努·裡維斯沒吭聲,這才對許鑫繼續問道:
“許導,那第二點……”
“這點要更難,那就是借用這個故事,來探討武術對於當今的時代到底有沒有用。讀過徐浩鋒的書麼?”
“……沒。”
“我建議你看看,他眼中的武林是個什麼樣的。並且,你是學武的,應該清楚。其實現在大家學的武術都是摒棄殺招後的閹割版本,對不對?”
“對的。”
“所以,我們可以在這部片子里加上一中隱喻。這份隱喻,可以由警方那邊表達出來。比如他們對武術的態度,比如他們覺得武術在槍械面前根本毫無作用。唔……”
說到這,許鑫想了想,說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比如,唐納卡和跨國犯罪集團有關係,他們一開始派去臥底,只是要找尋證據而已。他們對於地下拳賽根本毫無興趣,因為比起拳頭,槍顯然更好用。
而後面的一些劇情裡,可以拍一些這種片段。那麼多地下拳手,面對槍支,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誒?對!
可以安排個林虎救了唐納卡的故事,這樣可以讓林虎臥底的身份坐實,最後唐納卡發現林虎才是臥底時,倆人會迸發出那種“我最好的兄弟竟然背叛了我”的劇情衝突。這一點很討喜~
當然了,這些鏡頭之中,主要還是要體現一種命題。比如在救了唐納卡之後,林虎和唐納卡有過一些對話,聊的就是他們學的武術,在當今這個時代,除了供人像是耍猴一樣觀賞之外,還有任何作用麼?
武術的沒落究竟是誰的錯?是時代?槍械?還是觀念?他們這些習武之人,在如今這個耍猴一樣的地下拳賽裡,成為那些富人們滿足血腥渴望的玩物,真的還有什麼武者的尊嚴麼?等等等等,這一系列的東西都可以去探討……
但我怕基努做不好,因為這一點需要一些天朝人獨有的思維。甚至還可以引出東西方之間哲學思想的碰撞……如果做好這兩點……那麼,我的朋友,票房、口碑如何我不敢保證。但……至少,我覺得明年三大電影節上面,你們隨便選,無論哪家,都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
“……”
整個房間裡,落針可聞。
除了還在開啟狀態的基努·裡維斯的手機,那錄音時間一分一秒的在變化外。
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
基努·裡維斯聽不懂。
所以他只能等陳虎翻譯。
可陳虎已經聽傻了。
傻到精神世界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追逐起了許鑫的腳步,被他的這些話,引領到……一個更宏大的命題前。
而對比這宏大的命題,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寫著兩行字的劇本……
沒來由的,心裡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我和老李花了這麼多年的心血,和人家的故事比較起來……算他媽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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