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這算是聽明白了，三人應該聊的是……某個人的朗誦。
不過這“張戈”是誰，他倒是不清楚。
他大學的那幫同學現在早就不聯絡了，而且導演班的人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並沒有表演班的日常那麼歡樂。
氣氛還是偏沉靜一些。
跟表演班那種歡快的氣氛區別還是挺大的。
還是那句話，今天是三個人的快樂。
他就是個來陪襯的。
而楊蜜開場的這個在許鑫看來不咋地的笑話，也為今天的聚餐定下了基調。
滿滿的回憶在這酒桌上徜徉。
三個女孩似乎一朝回到了當初的大學時光，各種八卦笑料層出不窮，一個多鐘頭後，兩瓶紅酒都見了底。
許鑫這時候，才有點後知後覺了起來。
袁珊珊……長大了呢。
說長大可能也不恰當，應該說是成長了。
尤記得當年的她……
酒量可是差的很。
不然也不至於讓人幾杯酒就給使了壞，好懸被帶走了。
可現在她的酒量卻相當相當不錯。
焦俊燕喝酒上臉，此時此刻臉紅彤彤的。
楊蜜沒她那麼明顯，但也是兩頰緋紅，看起來可愛的跟個大紅蘋果一樣，想抱著啃一口。
唯獨她。
似乎啥都沒變。
喝了跟沒喝一樣。
這時候，他心底才多多少少有些唏噓……
不過很快這一抹唏噓就被一股躁動給打破了。
“我抽根菸去。”
今天的他雖然喝了酒，但到目前為止，就只有一杯。
兩口子出去應酬，肯定得有個人清醒。
不然回家後不好照顧對方。
而都是女孩，他也不好意思抽菸。
這會兒是真憋的不行了，便告了個假，拿著煙盒直接走出了屋子。
楊蜜也沒在意，這會兒她正是興頭上，正拿海馬刀開第三瓶呢。
“還喝呀？”
袁珊珊問道。
“喝唄，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明天焦焦沒戲，你那戲不是也沒開始呢麼？我這邊喝點酒回去睡的還踏實呢。”
楊蜜說完，焦俊燕就來了一句：
“那你喝多了許鑫不怪你？”
“不會呀，你沒看他都沒怎麼喝麼。”
“啵”的一聲，瓶塞已經被起出來了。
咕嘟咕嘟的倒酒聲中，楊蜜搖搖頭：
“我倆就這樣，一個人喝酒，另一個人照顧對方。所以放心吧，沒事的。”
“嘖~”
焦俊燕砸吧砸吧嘴……
“剛才我就想說了，許鑫真夠體貼的。光湯我看著他給你盛三碗了。”
聽到這話的袁珊珊抿了下嘴。
而楊蜜則笑嘻嘻的轉移話題，說道：
“幹嘛？嫌棄我吃得多呀？”
“沒，我說真的呢。多紳士啊~”
焦俊燕朝著門口努了下嘴：
“連抽菸都出去抽。平常在家也這樣？”
“嗯。家裡有小孩嘛~”
楊蜜笑眯眯的回答完，又岔開了話題：
“你們是不知道，養個孩子真的太麻煩了……我這裡給你們傳授個經驗，千萬別生雙胞胎！真的……太難了！你們知道從小暖暖和陽陽怎麼餵飯麼？我得這麼抱著……”
她知道，焦俊燕知道袁珊珊和許鑫的事情。
或者說，表演一、二班的人大部分女孩子都清楚哥哥和袁珊珊的事情。
她今天是來秀恩愛的不假，可話題卻始終不想在自家哥哥身上過多停留。
沒啥必要。
秀恩愛是真，同學小聚也是真。
而這會兒酒喝的開心，她就希望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
那些給別人添堵的話就沒必要說了。
畢竟，她這一晚上瞧見了幾次袁珊珊瞄著哥哥的隱晦表情。
對方算不算“賊心不死”，她不清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誰來她都不怕。
眼饞也好眼氣也罷，本宮在位一天，宮內就不許晉妃嬪之位。
今天這種開心的時候，何必呢。
所以不管焦焦是無意間話題往哥哥身上走，還是說有意為之，都無所謂。
她對珊珊只是內心又芥蒂，可真沒到防對方跟防賊一樣的程度。
所以，不開心的話，就不要說了罷。
接著，一根菸抽完的許鑫推門走進了房間。
焦俊燕笑著舉起了杯子：
“許大導演回來啦~”
“哈~”
許鑫笑著點點頭，坐回了位置。
……
最後，這飯局在臨近10點的時候結束。
戰績是三瓶紅酒，以及三個走路搖搖晃晃的女人。
車上，許鑫看著躺在座椅上的妻子，問道：
“沒事吧？”
“沒事呀，就是暈暈乎乎的，感覺還挺棒的。”
楊蜜沒睜眼，說完又來了句：
“今晚孩子我就不操心了呀，好不好？”
“好。”
“……”
車廂安靜了下來。
走了大概一個路口，忽然，楊蜜又來了一句：
“要是這兩天焦焦找你幫忙的話，你給個面子，好不好？”
“嗯，沒問題。”
許鑫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下反倒是楊蜜納悶了，睜開了朦朧醉意中夾雜著驚訝的表情：
“你看出來了？”
“算是吧。”
許鑫笑了笑：
“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多多少少能感覺出來，她今天不管什麼話題都想著帶上我，就你們聊你們的同學時候，她還會問我認識不認識……似乎生怕你們三個聊的太歡，把我給冷落了……我對她印象還行，還不錯。”
“我倒不是從這方面看出來的。”
“哦？”
“是從你第一次去抽菸……她明明知道珊珊和你的事，還不停的跟我誇你……我是從那時候聽出來有些不對勁的。”
“正常。”
許鑫點點頭：
“誰還沒點功利心了？只要你同意，能幫我肯定儘量幫一下。咱們又不是那種不厚道的人……話說都咋誇我的？和我說說。”
“才不要。”
楊蜜一扭頭：
“嘻嘻~怕你膨脹~”
“不說拉倒~”
“……嘿嘿~”
本來扭過頭的小少婦又把頭扭了過來。
此時此刻披頭散髮的她靠在座椅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介乎於女人與女孩之間的味道。
那種舉手投足的風情可真叫一個勾人。
“哥哥。”
“嗯？”
“其實今晚這飯局吃完了，我才終於堅信了一件事。”
“什麼？”
“就算你和珊珊在一起了，最後也一定會分手。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知道她說的是醉話，所以許鑫也就當個樂呵在那聽。
接著就聽小少婦堅定如鐵一般說道：
“因為她沒法真正走進你的心坎裡。她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愛她愛到骨子裡。以我對你的瞭解，最多也就是個一年半載的，你倆就得分開！”
“唔……原因呢？具體點的。”
“emmm……”
楊蜜想了想，總結道：
“直覺吧。反正我想不到有誰比我更適合你啦~”
“哈~”
許鑫一聲輕笑。
“我就稀罕你這臭不要臉還偏偏滿是自信的模樣。”
“嘿嘿嘿~”
笑聲中，小少婦再次勾住了他的手指，往椅子上一靠，進入到了那頭暈目眩的酒醉之中。
她沒說實話。
因為並不是直覺。
珊珊是漂亮，但她的靈魂過於單調。
她是無法在哥哥那邊豎立“威信”的。
在楊蜜自己的心裡，哥哥是一匹烈馬。
他內心的狂野與躁動，都隱藏在那看起來一片淡然的外表之下。
因為超脫了物慾，所以他對於心靈上的追求要更加極致。
否則也不會做出來為了自己心裡舒坦一些，不惜揭露一個行業黑幕的行為。
而面對這匹烈馬，作為陪伴，不僅僅要做到心靈相通的相濡以沫。
更要做到在它即將衝動時，化作一道枷鎖，以絕對的冷靜把他的所有躁動剋制在一個合適的限度之內。
別的不提。
就這一點，袁珊珊就做不到。
她太乖了。
在愛情關係中註定是從屬的那一方。
而這一點，是自己與她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
雖然抱歉。
但笑到最後的，還是我。
想到這，她那一頭散亂的頭髮之中，眼眸再次張開。
看著黑暗中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的模糊輪廓。
論及成就……
哥哥應該是這一代的天驕了吧？
往後的日子裡，他會不會收到更多人的愛慕？
而自己……又要讓多少人折腰呢？
酒後那天馬行空的思維中，她思考著，幻想著，最後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嗯。
今天這頓酒……
舒坦。
“哥哥。”
“嗯？”
“等我拍完《武林外傳》，我們去拍婚紗照吧，好不好？”
“……”
許鑫一愣。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變得溫暖而柔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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