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楊蜜愣了愣後,忽然轉身環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貼到了愛人的胸膛上面。
“出軌了?”
“……???”
許鑫哭笑不得:
“喂。”
見狀,楊蜜便踏實了:
“那你說吧,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我都會原諒你的。”
“我昨晚給冰冰姐打完那個電話後,心裡忽然有了一個目標。”
“什麼?”
“我倆聊的是……”
他大概的把自己和梁冰凝聊的內容複述了一遍,然後說道:
“並且,我今天從趙導那知道了一個情況,這些廣告合同裡有個當鋪,給老頭的合同上寫的是20萬,可實際上……是四百五十萬。這是趙導親自和我說的。可白紙黑字卻只有20萬……所以我能確定的是,張維平一定在偷稅。”
“你想幫張導從他那解脫出來,然後懲罰他?”
楊蜜說完直接就搖頭。
因為是在愛人懷裡說的,所以她的聲音還顯得有些悶:
“不妥,至少現在不行。你沒給孩子的戶口的事情辦完,你不要動他。再忍忍,不要急。不能高估這個人的底線,畢竟有可能張導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個賺錢工具,到時候他可不會講什麼情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我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已經拿到了他給老頭看的合同書。這些合同書是算在《金陵》劇組內的總投資裡面,老頭是有知情權的,因為劇組要拿這些去報稅。龐姐到時候可以拿到原件和稅票……我要想治她,等廣告進去之後,拿著這原件和稅票,想什麼時候治他都可以。可……”
說到這,許鑫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
“我想要更多。”
“……?”
這次,楊蜜終於捨得從他懷裡鑽出來了。
脫離了老公的懷抱,她疑惑的望著自己眼中怎麼看都是世界第一帥的臉……
“什麼叫更多?”
可許鑫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說……在太陽眼裡,月亮如果過於明亮,是不是也有罪?”
“……?”
“冰冰姐還勸我來著,說什麼……當英雄不見得有好下場。並且……我琢磨了一下,其實這件事的風險也就在這裡。如果我不僅僅把它給捅了出來,還帶起了一陣風……吹遍整個圈子……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說完,不等楊蜜回答,他便不再側躺。
把雙手墊在腦後,看著檯燈光暈之中的天花板,雙眼無比明亮:
“可我忽然想終結這個時代。”
“……”
“田總對我說,第二波煤老闆要進場了。他們可能會讓這個圈子更加功利,更加……唯利是圖。而廠裡能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都追求名利的時候,為那些心中還有夢想的人,建造一座燈塔。”
“……”
“他說,天朝電影是從西影廠走向世界的。誰都可以唯利是圖,但咱們廠不行……我覺得更直白一點的講,他覺得那是愧對“列祖列宗”。”
“……”
“我很喜歡這個觀點,所以我會堅定不移的為點燃這座燈塔上的火焰而不顧一切。畢竟……如果沒有燈塔,那些船就會在大海上迷失方向。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
“可廠裡只是我想走的路里面的一部分……我讀研,然後還想考博。考完博,我還想留校,想當老師,還想利用學校為跳板往上走。一方面是為了咱家能成為一個家族,一方面也是想把環境改造成讓我待的更舒服的地方。”
“……”
“我想學於少保,可又怕最後落的跟於少保一樣的下場。但如果這件事我發現了卻不做……我覺得我又沒資格去做於少保了。你想想看……別的不提,十年,十年之後。2020年。那時候……咱們這批八零後都奔四了……”
“……”
“九零後的演員也奔三了,而00後的孩子開始出現在大熒幕上。要是他們在一個充滿了金錢銅臭,充滿了功利的圈子裡成長……演員不追求演技,導演不追求故事,而是天天圍繞著什麼誰片酬多,誰咖位大,誰賺得多……誰粉絲多而展開追逐……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
“你知道麼,這次我和輪子聊天,我問他,我說這幾年你最喜歡的一首歌是什麼?……我以為他會說《夜曲》、《以父之名》之類的這些名作。但你猜猜他和我說什麼?他和我說了一首……至少我沒咋聽過的歌,叫做《紅模仿》。”
聽到這裡,楊蜜下意識的哼唱道:
“啦啦啦啦啦~……”
那是《紅模仿》的前奏。
無敵好聽的前奏。
許鑫點點頭:
“對,就是這首歌。因為沒聽過嘛,當時我們四個在喝茶,他就坐鋼琴前彈給我聽……”
“……鋼琴?”
楊蜜一懵。
“呃……對啊,我在許淼的茶室裡放了臺……不對,不是我,是老狼,老狼擅自在咱哥的茶室裡放了一臺斯坦威!可大,可佔地方了!你下回好好說說他!”
看楊蜜眼神不對,他趕緊改口。
“……”
楊蜜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
“行吧……你繼續。”
“嗯,他寫的歌比較多嘛,有時候甚至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寫過什麼歌了。最誇張的是他還不自量力的說什麼……他的歌他全都記得住……我呸!吹什麼牛呢?他那狗腦子……”
“哎呀哎呀,你行了,說正事。別一提他你就絮叨個沒完。”
“唔……好。反正他就彈嘛,一邊彈一邊唱。大概唱了半首,他告訴我:誒,阿鑫,我最喜歡的一段詞,你聽好喔~……然後大概那歌詞的意思就是:宇宙就有一個太陽,為啥他會有那麼多和他相似的影子。”
“我常常在想~宇宙只有一個太陽~為什麼我的影子那麼多~那麼像~……這段?”
“……牛比。”
聽到她哼哼出來這首歌,許鑫忍不住給她點了個贊。
“嘿嘿……”
楊蜜一臉驕傲,就聽許鑫繼續說道:
“然後他開始唱什麼……喜歡模仿的朋友們……”
“崇拜是件好事~欣賞是種美德~但走在後面~的朋友們~我很擔心~別人會看不見你~……他這首歌我超級喜歡,所以我都會唱。而且我告訴你,這段其實還好,他下面這段歌是這麼唱的~咳咳……”
12點多,楊蜜開始了唱跳RAP。
“我告訴你~做自己勝過跟太緊~最大的敵人就是那~內心的自己~”
“我不能夠後退~”
“因為不是綠葉~”
“如果只是點綴~”
“願當皎潔明月!”
“小草等待風吹~”
“不用靠你的背~”
“假如天會很黑~”
“我會請嫦娥奔月~……”
一段《紅模仿》被練習三年半的楊蜜練習生唱完,許鑫便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首歌……輪子告訴我,這是他這幾年對自己最滿意的作品……大老王也說,四大天王時代,算是被任賢奇那一批人給終結的。而終結他們的,是輪子。雖然輪子不承認,但我們哥幾個也都這麼認為的。什麼王力紅、陶哲之類的……在輪子面前,他們只能算是綠葉。”
“我也這麼認為。”
楊蜜點點頭,任由老公帶偏話題。
反正最後他肯定能講清楚他想表達的東西。
“你想想看,他都這麼紅了,想的卻是讓華語樂壇越來越多樣性。而看到那麼多人模仿他,他出歌告訴大家:別老模仿我,走出自己的風格。不然走在我身後,我怕別人看不到你……他很優秀,甚至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音樂人,對不對?”
“嗯。”
“老狼呢?鋼琴界前三。最頂級最頂級的藝術家,是不是?”
“嗯。”
“大老王呢?”
“他……呃……”
楊蜜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
“錢多?”
“沒錯。就是錢多,哪怕現在還不是他的,可早晚是他的,對不對?”
“嗯。”
“我和他們三個做朋友……說第一太誇張了,就說前三吧。和三個各班級前三做朋友的人,總不能太差,對不對?當然,我不是說我很差……可是,畢竟還有那麼多國內的導演等著我去超越。從票房,到獎盃……都在等著我,不是麼?唉……”
看著天花板,許鑫喃喃說道:
“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可光我自己好……有用嗎?就算我走到了全國第一又有什麼用?我能起到多少表率作用?把上限不停的拉高、拉高、拉高……說句誇張一點的話,要是拉的太高,別人心生絕望怎麼辦?”
“……”
“有人做出表率,那也得有人響應號召,向先進物件學習才行。可這麼做……太被動了呀。與其這樣,我不如當一個下限……總要有前人栽種,才能有後人乘涼。我既然看到了這些事情……我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惡毒的土壤只能滋生病蟲,脆弱的幼苗是經不起這種根源上的腐爛的!”
“所以……”
“所以,這裡面有很多個張維平……我真的沒法一個一個的去湊到人家面前去打臉。他們要集中起來,萬一出個一打十的葉師傅可咋辦……”
“葉師傅……葉……葉問?甄仔丹那個?……喂,這也是梗?”
楊蜜哭笑不得。
可許鑫卻點點頭:
“所以,我要做這件事,但不能明目張膽的做。我必須要把自己隱下去……成為一個背後的推動者……弄一個張維平,太簡單了。可要弄一群張維平……乘風、起浪、風雲際會,一個都不能少……你說對不對?”
“……”
聽到這,楊蜜已經明白了愛人的意思。
他已經決定了。
所以,他連問“你支援我嗎”都沒有。
因為沒有必要。
也因為不管怎樣,自己都會支援他。
只是……
“小心些。”
她說道:
“偷偷滴進村。”
“當然。”
許鑫用力的點點頭:
“打槍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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