饋。所以他們的價格都不高……”
“您先等會。”
許鑫攔住了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給予回饋?”
“對。這些品牌你也看到了,都不怎麼出名。但他們都是一些小有名氣的企業,只是沒那些大牌做廣告做的那麼兇……”
聽著老頭的解釋,許鑫心裡的荒唐已經……別提了。
等會。
不對勁吧?
聽您老人家的意思……這能在江浙滬打出名氣的企業,咋可能是什麼“小有名氣”?
這裡可是江浙滬。
別說南方人做生意與北方人做生意誰精明之類的閒話。
在生意場上,他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啥叫一分錢一分貨這個概念。
十幾萬,上張導的戲?
這訊息要是傳出去……其他的不說,整個南京城的微小企業都得報警。
警察同志,這裡有騙子。
他欺負我們腦子不夠用,說十幾萬就能給張導的戲裡植入廣告!
糊弄傻子呢!
南京用得著一部電影來回饋?
就算它是南京……您也不能太把豆包不當乾糧吧?
而興許是看到許鑫的眼神愈發奇怪,張一謀以為小許覺得自己要把所有廣告都加進去,立刻哭笑不得的說道:
“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把這些廣告全加進去。正常情況下,這裡是挑選幾個做植入,剩下的給鳴謝。不過這次我一個都不會加……這些合作書其實也是我和維平吵架的誘因之一……但我倆更大的矛盾不在這些商務合作的小打小鬧上面……”
小打小鬧麼?
看著這些合同,不提厚度,不提數量,不提總價。
就單說這些合同的單價……
隱隱約約的,許鑫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就……很奇怪。
因為他有違常理。
雖然說一部分可以放到鳴謝里……但你要說南京這邊主動提要求,讓《金陵》給予回饋,回饋到一些地方企業上面……
大哥,這又不是什麼產業園。
它只是一部電影而已。
本來觀眾對植入廣告就很反感,張維平就算再怎麼沒水平,也不至於……吃相這麼難看吧?
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想到這,他忽然問了一句:
“先不說您同意不同意……這次的商業化元素怎麼那麼多呢?”
“以前也這樣。”
張一謀聳聳肩:
“只不過我這兩年拍的電影……就說咱們認識後吧,《黃金甲》不適合植入,也沒讓他們植入的東西,但《三槍》時候你也應該見到了。那些合作方、特別鳴謝、鳴謝、支援……那一長串的名單都是這種型別的合作。”
“意思是……您拍戲,總會有人希望您能……給些回饋之類的?”
“這也沒辦法。以前我是儘可能的給予方便,只要不影響電影進度和整體觀感……但這次不一樣。這麼嚴肅的一個題材,這是關係到國民情感的問題,我不能妥協……而我倆更多的矛盾在於貝爾和趙玉墨身上……”
“……”
許鑫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從頭到尾,老頭都沒覺得這種事情有蹊蹺。
甚至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老頭不管去哪拍戲,總會有領導班子找過來。
別說親自指導了。
就說《山楂樹》只是掛了個監製的名頭,都能帶動起一片山楂產業園的經濟鏈條。
厲害麼?
簡直無敵了!
可是……
不親自看到還好。
一親自看到……這麼一厚摞的合同,卻都是十幾二十萬的數字。
直覺告訴許鑫,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而老頭這邊就更讓人無語了。
他真的是把啥叫“外行”給詮釋的淋漓盡致。
從頭到尾,他都沒考慮過這些合同書的古怪……其實也能理解。
這題材我就不考慮廣告,我還琢磨它幹嘛?
這應該是老頭的心裡活動。
並且,從他老是把話題往約翰米勒與趙玉墨身上引,就能看出來……比起這些商業化方面的東西,心中堅持了原則的他更厭惡的是張維平對電影的指手畫腳。
我不擅長的東西,我會堅持原則為前提給予方便。
而到了我擅長的領域,我一定要恪守底線。
這底線任何人都別想碰!
這不……
你聽……
“約翰·米勒怎麼可能和趙玉墨有床戲?有床戲那成什麼了?諂媚!那隱喻著那場慘案之中,有一部分倖存者是靠外國人的憐憫活下來的!他以為約翰米勒是誰?拉貝嗎!動機呢?美國當時還沒被轟炸珍珠港呢,日本人連珍珠港都敢炸,會怕他一個美國神父?這劇情怎麼可能說得通!還有,為什麼要把這種苦難和肉體關係聯絡在一起?利益交換?趙玉墨不是妓女……”
老頭說的對麼?
毫無疑問的。
可問題是……
他說的許鑫也懂啊。
這床戲就不能加。
是個導演都明白。
所以,他說這些,在許鑫這裡聽,其實和“廢話”沒啥兩樣。
他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
心裡則全是自己面前這些合同。
咋……就那麼奇怪呢?
正琢磨著呢,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張一謀的話。
回過神來的許鑫一看來電人,愣了愣後,說道:
“梁冰凝。”
“你接吧。”
“誒,好。”
應了一聲後,接通電話:
“喂……冰冰姐。”
“嘿,在哪?”
梁冰凝的語氣裡滿是俏皮。
“在南京呢。”
“我知道你在南京,我說具體地址。”
“……嗯?”
許鑫有些納悶:
“你也在?”
“對呀,剛走完一個穴。接到了廠裡的電話,問我帶幾個邀請嘉賓,我想著問問蜜蜜那邊都帶誰了,別邀請重複了顯得不合適。結果一打電話聊起來你,才說你也在南京呢……話說你來南京做什麼?”
“我……”
許鑫看了老頭一眼,這才說道:
“張導也在南京,我來看看他。”
“張導……啊?!張導也在?”
“對,現在就在我旁邊呢。”
“……那你們忙吧。忙完給我回一個,明天你不走吧?”
“明天可能要走……有事?”
“有,不過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忙唄,等不忙了咱們找個地方見一面。”
聽到這話,許鑫下意識的看向了張一謀。
見他沒啥表示,許鑫便說道:
“那說唄,我倆這會兒也是在閒聊天,沒事,你說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也行,我收到了一份劇本,是《觀音山》的李玉導演給我發來的。這劇本還是她來導,製作公司也和《觀音山》一樣,燕京勞雷影業。你說我要是再接的話……合適麼?”
這話乍一聽是廢話。
可如果注意到她後面的那句“合適麼”,就不難理解她的意思了。
拍《觀音山》的時候,是她剛和西影廠合作,找到了靠山後自己發展事業的時期。
而從今年年初開始,她已經決定更多的擔當起演員團副團長的職位,履行職能。
那麼作為西影廠的人,再和京圈合作……
雖然她和李玉是很好的朋友,但背後投資人的事情……她也得考慮考慮。
沒辦法,京圈把這種拉幫結夥立山頭的風氣給帶起來後,演員總要找個圈子來融入的。
而融入不進去的演員就只能被邊緣化,等待那簡直可以說是遙不可及的機會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這機率太小了。
現在的梁冰凝是“同人不同命”,哪怕只是間隔了不到一年,可心態與地位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的她,在接戲這方面的考慮,已經不能再是單純的提升個人影響力,或者是什麼劇本好壞了。
地域劃分也得提上日程。
而聽到這話後,許鑫一時間也不瞭解這“勞雷影業”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不太好回答。
這時,張一謀倒開口了:
“左右晚上咱們都得去吃飯,冰冰要是有空,咱們晚上一起吧。”
“唔……”
聽到這話,許鑫說道:
“冰冰姐,晚上要不咱們一起吃飯吧,和張導咱們。到時候在說?”
“啊?張導?”
梁冰凝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那好呀,飯店位置要不我來選吧?你對南京應該不熟吧?張導喜歡吃什麼口味?”
這話都不用老頭回答。
許鑫就來了一句:
“口味偏重一點,不要那麼精緻,簡簡單單的就行。”
“聽起來很像是粗獷漢子的西北風格。”
“哈哈……是管飽就行。”
“唔……好呀,那一會兒見。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
“嗯,那我先掛了。”
“忙吧,替我和張導問候。”
“嗯。”
電話結束通話,許鑫也把那一絲對合同的疑惑壓在了心底,笑道:
“我還說晚上咱倆找個地方喝碗羊湯算了。”
聽到這話,張一謀也樂了:
“你可是大導演,我請大導演吃飯,哪能吃的那麼糙?”
“誒,這話不假。”
許鑫美滋滋的點了一顆煙:
“反正中午葶姨給做的菜挺好吃的。”
“……”
已經好多天沒回家的張一謀一臉無語。
熊孩子。
得了便宜就開始賣乖啊?
不過馬上他就好笑的搖了搖頭。
不管咋樣。
小許來,他心裡也高興。
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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