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徐浩鋒點點頭,拿毛巾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流淌著汗水還是其他的臉。
“想明白怹老人家的矛盾和複雜後,我才想寫一個關於這些的故事。在書裡探討探討到底是那些不教東西的師父們的錯,還是說……在他們意識到武林已經不適合那個時代後,自身的茫然要不要傳給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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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鑫沒吭聲。
只是又遞過去了一支菸。
並且打定主意,一會兒等老徐走了,把這部名為《師父》的小說好好看看。
而把煙點燃後,老徐才說道:
“所以我打算自己做導演。”
“呃……”
許鑫一聽這意思,聯絡到倆人剛才聊的話題,直接問道;
“想拍點“真功夫”?”
“對。”
徐浩鋒應了一聲:
“它拍出來的功夫可能不好看,可能讓許多功夫片熱愛者接受不了。但……就像是老爺子對我那樣。可以不重意,但至少要在“形”上面,留下點什麼。讓大家看到後發現:哦?原來真正的功夫是這樣的……也告訴大家,武術不是什麼花拳繡腿。真正打起來,那是和人拼命的功夫。”
“……”
嘖。
許鑫無言。
不是說震驚,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憑心而論,老徐這個想法,作為一個導演……他是不敢苟同的。
電影從一開始誕生時的消遣,逐漸衍變成了一門藝術。
畫面的美感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而構成畫面美感的元素有很多,各種景物、人像、光線等等……
在功夫片這裡,先暫時不討論這些東西。它同樣有一個必備的要求,那就是“功夫一定要打的很好看”。
這也是功夫片能發展至今的原動力之一。
可現在一個……還不是導演的人,在自己面前說他要拍一個“不是很好看”……或者說,從一開始就違背了功夫電影原動力核心的理念,他絕對會嗤之以鼻。
心說到底是“萌新”,行還沒有入,就想著吊打中原五白了。
偏偏……
他是懂老徐的心思的。
“總得留下來點什麼給後人。”
這種意境一出來……
別人怎麼想他不清楚,可在他這,得衝老徐豎個大拇指。
可是……
在電影這座藝術殿堂的背後,同樣還有用金錢堆砌的河流。
沒有這座河流,藝術殿堂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餓死。
劇本如何不討論,故事性如何也不提。
功夫片,單單是“打的不好看”這一點,就足夠判死刑了。
“你想把這個想法付諸於實際,很難的。”
“難在市場,對吧?”
顯然,徐浩鋒也理解許鑫的意思。
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無奈:
“我其實有了這個想法後,就一直知道這是一個難點。說句難聽的……就算奔著小成本去製作,那也得幾百萬吧?可一想到拿著別人的錢去弄事兒,自己卻賠了,我心裡也不落忍。可問題是……我是真想留下點什麼……我說實話,小許,你知道這個《師父》的小說我有個最不滿意的地方在哪麼?“
“哪?”
“那些武林規矩……動筆之前,我心裡有個大概。可開始寫之後,卻發現,好多二姥爺跟我說的事情,一些江湖見聞,明明就在我的腦子裡。我聽過,想過,甚至幾年前還在琢磨。可現在卻忽然忘了……想不起來了……”
“……”
在許鑫的無語中,他指了指腦子:
“真的是歲數大了。還不到40歲,這記憶力就不行了。”
今年已經37歲的“年輕人”難掩失落。
彷彿那個少年就在昨日。
可驀然回首,卻是霧裡看花的夢幻泡影。
再也看不到,摸不著了。
花有重開日。
人無再少年。
要是平時,處於理智狀態下的許鑫聽到這話,可能會笑著安慰一句“回去多吃點六味地黃丸,啥都有了”之類的玩笑話。
因為他知道,誰都會變老。
英雄遲暮,美人白頭。
很正常。
而以行業從業者而言,他認為如果一部電影在開始創作時,就已經被賦予了某些大於故事性的因素,那這劇本無疑是失敗的。
大家看電影,重要的不是看導演表達了什麼。
而是首先要看這個故事講了什麼。
就好像很多人一提起來《菊次郎的夏天》,會想起久石讓的那首夏天名曲。
但如果因為這個曲子,去看北野武的這部電影,你會發現它的最初觀感是一部很古怪的公路片。
尤其是北野武的演技。
那種面癱的演技方法和拙劣的臺詞,在搭配一些荒唐的情節,會看的你懷疑人生。
但第二遍在慢慢看,就會發現觀感好了很多。
可這種需要細品的電影,在票房上通常是炸裂的。
撲街的。
在許鑫這……雖然不覺得對方是失敗的,可也談不上什麼喜歡。
電影的一切都不應該逃離故事性這一絕對原則。
先拍一個好故事。
至於想在故事裡寄託什麼,那就讓那些看完,喜歡這部電影的觀眾再去慢慢品吧。
連一個故事都拍不好的導演,先回去修煉修煉基本功比較好。
這是他在平時的觀點。
可是,這會兒喝了酒。
人喝了酒,就容易衝動。
更何況他曾經還夢見過自己喝酒把人打成了植物人……
他懂老徐的意思。
也明白他想給這一代人,留下那些民國裡的“二先生”、“李書文”、“宮猴子”的貼近真實的,可以供後輩佐證、參考的痕跡。
人活一世幾十年,要是能留給這個世界一些什麼。
怎麼想,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於是,在理智都沒反應過來時,他的潛意識,默默的問了自己三個問題。
一,我有錢嗎?
二,我缺錢嗎?
三,我花錢楊蜜會生氣嗎?
這三個問題,甚至都沒在他腦子裡轉過。
在潛意識給出了回答後,看著老徐那惆悵的模樣,他輕笑著說道:
“那這事兒還不簡單?想找投資,找我就行了。我給你投。”
“……”
徐浩鋒一愣。
看了許鑫一眼後,直接翻了個白眼:
“拉倒吧。今天找你喝酒,是閒聊來的,又不是找你拉投資贊助的。你這麼說,這頓酒我還怎麼喝?”
“哈哈~”
許鑫哈哈一笑,語氣輕鬆:
“怎麼就不能喝了?你這電影,我王多魚投了。”
“……誰?”
徐浩鋒又懵了:
“王……什麼魚?”
“……啊?”
許鑫也一愣:
“什麼?”
“……你剛才說的啊,這電影你王多魚投了。王多魚是誰?”
“啊……?”
連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就冒出來這麼一句的許鑫撓了撓頭:
“我也不知道,就隨口來了一句。但意思就是這意思,你就按照你想弄的思路走唄,這劇本我給你投。”
“行了行了,這個話題不聊了。”
徐浩鋒搖搖頭。
自始至終,他都從來沒有過來拉投資的想法。
今天是話趕話的聊到這了。
才說出來自己這兩年才剛剛誕生的願望。
雖然小許這拍板就給自己投的做法,相當仗義,讓他滿心的感動。
可問題是……他是真不能這麼做。
人家光明磊落,自己也不能藏半點小心思。
更何況,劇本在哪他都不知道。
這些東西只是目前他心裡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連真正的劇本故事他都沒想好呢。
而見他不想聊,許鑫也不強迫,只是藉著酒勁再次許下了諾言:
“反正你看,這劇本你要想拍,我就投。票房或者投資、回報啥的都無所謂的事情。你的觀念很對,重要的是能留下一些什麼,讓大家看到真正的功夫。哪怕……它並不好看。”
……
老徐這頓酒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茅臺又喝了半瓶。
倆人算下來一人喝了也就六兩左右。
不多不少,剛剛好。
在加上因為天氣熱,許鑫也出了許多汗。在新陳代謝的作用下,他今天醉的其實挺快的。
等楊蜜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在次臥的那個小房間裡蓋著被子睡熟了。
接下來的兩天,整個赤坎,或者說全國人都在關注一件大事。
高考。
走在街頭,許鑫經常能看到倒車鏡上拴著綠色絲帶的車輛穿梭於街道之中。
這些掛上綠色絲帶的車輛,都是無條件送考生上學的車子。
要參加高考的學生要是因為一些意外,遲到了,那麼直接把這些私家車當計程車一樣攔下,讓其送往考場。
走時候要是匆忙的話,甚至都不用說聲謝謝,反倒會得到一句“學生,好好考啊”的美好祝願。
許鑫也覺得這樣的活動挺有意義的。
因為不再去《一代宗師》劇組,他還打算這兩天早上起來早點,給學生們當司機。
可琢磨著萬一被對方認出來……
要是個正常粉絲還好。
要是遇到了個黑粉,不說一口一個許狗的喊著吧。萬一去了考場沒考好,把鍋扣到咱許狗身上可咋辦?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不過馬路上安靜了許多,這倒是實話。
這個節骨眼,連最沒素質的司機,也不願意用喇叭驚擾到那些寒窗苦讀,等待一朝改變命運的學子們。
此一朝,天下炎黃子民的情懷與溫柔展露的淋漓盡致。
高考兩天。
接著是藝考。(注1)
而藝考結束,6月10號當天下午,許鑫接到了於珍的電話:
“許鑫,那個叫娜扎的學生,表現的很不錯。我特意去考場看了看,哪怕你不打招呼,憑藉她的專業水平,也足夠進來了。模樣也驚豔了幾個考核老師。現在就看文化課了。文化課只要符合標準,那麼就可以收進來。”
“誒,好的,於老師,謝謝您啦。”
許鑫笑著道了聲謝。
“嗯,沒事,你忙吧,我掛了。”
於珍結束通話了電話。
師徒倆沒必要寒暄那麼多。
反倒顯得生分。
而電話結束通話後,許鑫並沒有直接通知娜扎,而是給楊蜜發了一條資訊:
“於老師打電話過來了,說娜扎表現的不錯。這事兒我就不管了,你看著弄。”
發完,他推著倆娃:
“爸爸要去吃冰激凌啦!”
在倆萌娃大眼睛的童真無邪之下,他說出了一句最不是人的話語:
“爸爸吃,你們倆看著,好不好?”
(注1:還是那句話,別糾結高考和藝考的事情哈。因為之前不瞭解,後來在本章說裡被一個讀者科普之後,弄是弄明白了。但問題是時間線也過去了。所以沒辦法,只能錯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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