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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曾經的你對我愛答不理……(2/2)

作者:不是老狗
br/> 不然正經人家誰喊老公啊?
應了一聲:
“誒,幹嘛?”
“這暖房的玻璃好髒,你過來擦擦唄。”
“……我帶孩子呢。”
“放屁!我都看到你在那喝茶了!趕緊!”
“那孩子咋辦?”
“媽,中午我想吃紅燒魚!”
喝茶的許鑫、看報紙的楊大林,吸塵器嗡嗡嗡的楊春玲都無語了。
得。
知道自己要是在不快點,一會兒搞不好要挨崩的許鑫就只能放下手裡那杯茶,穿個破夾襖,拿著擦玻璃的東西走了出來。
這夾襖是羊皮的,從陝北拿來的。
幹活用又暖和又不礙事。
就是穿起來有點土。
但勝在舒服。
出了門,把給玻璃加熱的銅絲都通上電,一會兒打算拿水衝一下。
許鑫點了一顆煙,看著在陽光下整張臉都在發光,看著跟特麼神佛菩薩似的妻子,就隨口來了一句:
“在我們老家,這些活都是家裡的婆姨做!漢子就喝茶,抽菸。家裡越乾淨,說明婆姨越賢惠!”
“我又不賢惠。我十指不沾陽春水……你見過哪個武林大俠天天自己收拾衛生的?大俠高來高去,乾的都是利國利民的勾當!餵馬做飯、燒水劈柴那都是小倌兒做的活!”
“嘖嘖……”
聽著這話,許鑫砸吧砸吧嘴。
嗯。
她嘴皮子是真溜。
說不過。
那就裝病吧。
“我這會兒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躺著。”
“哪裡不舒服?跌打正骨,點穴推拿都是我們武林人士必備的技能,我給你捏捏?我分筋錯骨手老厲害了!”
“……”
他有些無語了:
“一點活路不給唄?”
“哎呀你就陪我一會兒嘛。我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冷風嗖嗖的~看到你們在屋子裡又暖和又喝茶的,比殺了我還難受~”
許鑫心說你這都開始說胡話了?
明明今天是你大練的日子。
你要真不想練,不練不就完了。
可媳婦一撒嬌,他就是不想幹都得幹了。
無奈的搖頭,抽完了一根菸後,玻璃也預熱的差不多了。
把水管子接上,他就開始呲。
“啊呸!你崩我臉上啦!”
“姓許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嗨呀!!!”
打打鬧鬧的把玻璃暖房內外都呲了一個遍,銅絲的作用下,整個玻璃面上都在飄熱氣。
許鑫打了半桶水,往裡面懟了洗衣液後,一邊拿拖布在玻璃面上刷,一邊說道:
“我和你說過沒?以前小時候,我還給大車刷過玻璃呢。”
“沒。還有這事?”
“對啊,那時候家裡窮嘛,咱爸騎個三輪車帶著我們兄弟倆賣泡麵。但夏天的時候大車少,碗麵賣不動,我們就拿著拖布、水桶這種去大車店那攔車。大車司機下道吃飯,夏天這一路開車蟲子什麼的特別多,他們把車一停那,我拿著拖布,許淼拎著桶,我倆就跑到車前面。”
“刷車?……大車的車頭那麼寬……你倆刷的動?”
“誰刷車頭啊。頭一天用手搓肥皂,搓幾瓶子濃度特別高的肥皂水,接小半桶水。拿著拖把蘸一下肥皂水,許淼個頭比我高,對著大車玻璃就是一頓刷,都不用沖水。把那些髒兮兮的蟲子屍體留下的痕跡都刷走,我就拿粉筆把車前槓上畫個五角星……”
“幹嘛?做記號?”
“對唄。咱爸就坐在大車店那頭出口的陰涼處,一輛帶著五角星的車出來,他就伸手,大車司機就丟下來個五毛一塊的。各個家有各個家的記號,誰家孩子乾的活,那就是誰的。”
“那……大車司機那麼好說話呢?你只要擦玻璃人家就給你錢?萬一有人抬槓說他又沒讓你們擦,你們自己擦的呢?”
“那你就得看他跑不跑得出我們村範圍了唄。”
許鑫一邊熟練的拿拖布擦玻璃,一邊笑的有些譏諷:
“出門在外,求的是和氣生財。我們也不偷也不搶的……蟲子多,玻璃上髒兮兮的誰看著也都彆扭。給你擦乾淨了,弄個五毛一塊的,這一路也保你平安。
你不給也沒關係,保準你走不出兩百米,就有人往你車的風擋玻璃上丟石頭或者丟泥巴。丟石頭呢,你損失一塊玻璃。要是丟泥巴呢,下車把你錢包一搶走……你哭都沒地方哭。”
“好傢伙……”
老公這些話,讓楊蜜那原本平穩站樁的心境都破了:
“你們這怎麼聽著跟車匪路霸一樣?……那你們開的那大車店不得老黑了啊?”
“胡說,能開的起大車店的村子,誰家不都是物美價廉?你不物美價廉,面做的不好吃,人家下次不來了。你以為大車司機都是傻子啊?我們許家灣大車店的麵條量大,管飽,晚上睡覺還幫人看偷油賊。整個336國道就屬我們那邊生意最好了。”
“可你剛才還說又丟泥巴又丟石頭呢……”
“這叫規矩。”
許鑫搖了搖頭:
“出門在外,和氣生財,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東西給你做好吃點,量大點,晚上休息還讓你踏踏實實睡覺。我們圖啥?圖的就是賺大車司機點辛苦費。你情我願的事情。
但有人想佔便宜……那我們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個頂個的賴。你知道我們村發現了煤,大家都富起來之後,有多少大車司機想我們村那一口老井的水揉出來的麵條……我們村為啥煤能賣的那麼好?其實也是一點點把口碑攢起來的。
滿神木縣甚至YL市都知道,許家灣的人是出了名的不坑人,但也出了名的敢拼命。小時候我和我爸坐車遇到車匪路霸,一提我們村的名字,那些打劫的得乖乖喊聲哥,遞根菸攀談兩句才能走……”
“那……那個昌總是你們村子的不?”
她說的是《暴裂無聲》的原型。
許鑫搖搖頭:
“他不是,他是我爸富起來之後認識的朋友。”
“嘖……”
楊蜜有些感慨:
“難怪我覺得你那劇本里,開頭那段大車店招弟吃羊骨頭的描寫那麼有生活氣息呢。搞了半天……”
“藝術來源於生活的嘛。我寫的,都是我小時候見過的……”
“比如一群礦上的人凶神惡煞的找人麻煩那段?”
“別胡說啊!我可是良民!”
“嘿嘿嘿~”
看著求生欲拉滿的老公,楊蜜聳聳肩:
“我想著……明年回神木待一段時間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嗯?”
刷玻璃的許鑫動作一頓:
“回神木?”
“對。回神木,回農村。”
依舊維持著穩定的站樁,楊蜜應了一聲:
“帶孩子回去。我看二老太爺是真稀罕咱家暖暖和陽陽……還有大妗子她們。左右明年也沒啥事情,你去拍戲,我就在神木體驗體驗陝北的生活,找找《暴裂無聲》的感覺……那戲我看你劇本的開頭設定也是春秋天對吧?
你拍完《山楂樹》,咱就把這戲的計劃提上日程唄?……我覺得我心理建設也建設的差不多了。我這陝北兒媳總在外面飄著,不打入村頭烤火大軍內部,搞不好過幾年就成了新聞焦點了~”
“哈哈哈哈哈……”
她這話許鑫立刻就明白了咋回事。
無非就是上次滿月酒,她非得回去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聊八卦,自己給攔住的事情。
而一想到妻子穿著個夾皮襖,守在煤堆前東家長西家短的在那嗑瓜子聊天……
那富有生活化的氣質就讓他忍不住發笑。
於是便點點頭:
“可以。反正明年飛機就下來了,你想兩頭跑也方便一些~”
“嗯嗯!”
隨著一陣滴滴滴的提示聲,提示著楊蜜站樁熱身的結束。
“行啦,我要開始了……你趕緊衝乾淨,我要練功了。”
“好。”
許鑫點點頭,對著玻璃暖房就是一陣狂衝。
然後功成身退。
等院子裡沒人,她擺出了形意拳的起手式,開始一板一眼的打起了拳。
這兩套動作打完,徐浩鋒的電話就跟長眼睛一樣打了過來。
可聽著他問自己明年檔期,楊蜜乾脆翻了個白眼。
現在想起我來了?
早幹嘛去了。
不去不去。
別管什麼一代宗師還是一代失蹤的……
姐不玩啦。
明年好好把老公打磨了幾年的劇本給弄一下……這如今金馬和金雞都拿到了,也就差個奧斯卡了。
奧斯卡小金人一拿……哦對,還得順便刷一下歐洲三大。
等所有獎項都拿的差不多了,就息影。
在江湖上留一段屬於姐的傳說。
簡直美滋滋!
至於什麼《一代宗師》……
抱歉。
昨天的你對我愛答不理。
今天的我讓你高攀不起啦~
正琢磨呢,房門開啟。
打算出來抽支菸的許鑫見她舉著電話,納悶的來了一句:
“給誰打電話呢?”
“師兄打來的,要約我檔期。”
“……?”
聽到這話,許鑫愣了愣,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一代宗師》?”
電話另一頭。
徐浩鋒眼睛也亮了起來。
他聽見小許的聲音了。
也聽出來了他的語氣。
好像……
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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