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你要問在燕京裡的商務宴請去哪裡比較好，就是高階的那種，十個人有九個會告訴你是天上人間。
一是規矩，二是妹妹漂亮，三是“安全”。
別管什麼客人來，上到美眉，下到服務員甚至掃廁所的，都不用擔心自己的資訊會暴露或者幹嘛的。
王斯聰今天喊著來玩的地方也是這裡。
人呢，挺多的。
男女都有。
也別問人家是幹嘛的，或者怎麼來的。
今天被喊來，就是來捧許鑫，捧《風聲》的。
從許鑫他們吃完飯到這開始，說是夾道歡迎也行，說是前呼後擁也可以。
在刻意營造出來的階級之下，屬於夜場的魅力開始緩緩綻放。
許鑫也挺長時間沒來這種地方了。
這會兒滿屋子香風圍繞，他也躁動。
不過，心裡越躁動，他的情緒反倒越冷靜。
趁著大家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幹嘛的時候，他就端了杯酒，往角落裡一坐，看著那些喝酒歡笑的人群，似乎在發呆。
直到剛和一群許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妹妹喝完酒的大少爺走了過來。
“幹嘛呢？一點都不合群呢。”
“怕犯錯誤唄。”
接過了王斯聰遞過來的小雪茄，端杯跟王斯聰碰了一下後，說道：
“媳婦不讓碰，躁動的厲害。得剋制剋制。”
聽到這話，王斯聰也沒說什麼。
微微點頭：
“那下次咱就玩的素淨一點……今天是彈頭嚷嚷著多找點妹妹過來陪……都不是這裡面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找的。好像都是彎彎在這邊混的模特什麼的……”
“看出來了，一張嘴就是灣灣腔。”
許鑫應了一聲後，說道：
“反正注意點，別有人拿個手機在那亂拍照或者幹嘛的就行。”
“哦對，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前兩天的蘋果釋出會，看了沒？”
“……什麼玩意？”
看著許鑫那詫異的模樣，王斯聰一陣無語：
“算了，沒事。一會兒咱走的時候，你跟我來車裡一趟。我給你和大蜜拿了倆手機……”
“什麼樣的？”
“就……觸屏的那種。智慧手機，我和你說，特別厲害！”
“……”
聽到這話後，許鑫看著他那諾基亞，有些無語：
“那你怎麼不用？”
“用個屁，那東西得剪卡。我買工具了，不過還沒到。等到了之後把SIM卡剪了之後才能往裡裝。”
“還挺麻煩的……”
“可不，但功能應該是沒的說的。你用用就知道了……誒你看，林狗這騷貨……”
順著他指的方向，許鑫就看到了正和倆妹子在那……應該是玩遊戲贏了吧，倆妹子一人對著他臉就親了一口。
“……”
許鑫有些無語。
總覺得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過，林狗旁邊坐著的倆人也在聊天。
黃小明和楊潁似乎在聊什麼。
還挺開心的。
而在往旁邊……
劉一菲跟個傻子一樣孤單單的坐在那。
別人也不找她聊，她也和別人不搭腔。
顯得格格不入。
許鑫想了想，扭頭對王斯聰說道：
“行了，你滾蛋吧。”
“……？”
大少爺心說，你特麼也忒不拿我當盤菜了。
不過，他卻看到許鑫說完這話後，拿出了手機。
他決定不走了。
並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鑫的手機看。
想要看看這孫子要玩什麼花活。
結果就看到他給劉一菲發了個資訊：
“你來我這。”
“……你大爺的。”
罵了句街，大少爺乖乖起身去投奔正給幾個妹子變魔術的周杰侖去了。
……
“怎麼啦？”
提著自己的手包，劉一菲走了過來，還端著自己那杯酒。
許鑫擰開了自己面前那瓶麥卡倫：
“試試這個？”
“呃……”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子裡的紅酒，她點點頭：
“好。”
於是許鑫又從杯子架上拿了個乾淨杯子，往裡面放了兩塊冰，倒了三分之一的麥卡倫遞給了她。
乾杯的聲音掩藏在了躁動的音樂之中。
“你是真不合群啊。”
聽到這話，抿了一口酒的劉一菲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不也一樣？”
“不一樣，我倒想跟著幾個騷貨一樣……”
指著勾搭著一個妹子的肩膀，和一群妹子看周杰侖在那變魔術的王斯聰，許鑫笑著露出了左手的銀戒指：
“但我結婚了嘛。”
“……我也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不過今晚我很開心的，因為我很少參加這種……熱鬧的場合。”
“那你平常都幹什麼？”
“待在家裡。”
劉一菲微微搖頭：
“我媽怕我學壞，又怕外面的人“壞”我……要是知道今天我在這，估計早就來接我了吧。”
“所以……你什麼時候能做好獨自面對這個世界的打算呢？”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話音未落，許鑫就看了她一眼。
而這一眼，劉一菲從中看出來了一種情緒。
惋惜。
他，聽到了自己的答案後，惋惜著，端起了酒杯。
等待著自己。
“叮。”
兩個杯子碰了一下後，許鑫把自己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還行。
他有點品出來麥卡倫的那種微妙的皮革味道了。
嗯，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雪茄的味道產生的錯覺。
不過……老王偏愛這款酒是做不得假的。
一瓶麥卡倫25年，外面賣至少一萬六到兩萬。
這邊直接翻翻。
六萬一瓶。
而煙燻味略帶厚重的酒水送入喉嚨後，劉一菲回憶著剛才那眼神，忽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覺得可惜。”
許鑫微微搖頭。
“……可惜？”
劉一菲有些不解。
直到被問了一個……看起來很簡單，但卻極難回答的問題：
“你當演員……是為了什麼？”
“呃……”
“我指的不是什麼兒時的嚮往，或者是父母的寄託等等。我是說……就你個人而言，你做演員，是為了什麼？”
“……”
劉一菲想了想，隱隱約約覺得他問的問題應該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意思。
可到底是為了什麼卻又想不透。
只能說道：
“為了夢想。”
“……夢想就是當演員？”
“對。”
她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後，就看到許鑫那微微搖頭的模樣。
顯然，對於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我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見她追問，許鑫拿起了酒瓶。
一邊給她倒了些酒，一邊說道：
“你其實自己也沒搞清楚，對吧。”
“……”
“因為我覺得你這個回答很心虛。”
“……那你呢？你當導演又是為了什麼？”
劉一菲似乎有些不服氣。
“因為我喜歡。”
許鑫給答案給的相當痛快。
接著，他捧起了杯子，靠在沙發上，把那根雪茄丟進了菸缸裡後，重新點燃了一顆煙。
雪茄這玩意不過肺。
抽著還是有些不帶感。
“我說我是一夜之間轉變的，你信麼？”
“……？”
因為許鑫姿勢的轉變，讓她也不得不靠在了沙發上。
但又因為身高的差距，她聽許鑫說話時，必須要湊近一些。
所以乍一看，倆人的距離還真有些曖昧。
不過許鑫沒在意。
劉一菲也沒感覺出來。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大一上半學期的期末。我不瞞你說，我這導演系的位置，還是我爸拿贊助費砸出來的呢。”
“……”
一段小小的黑歷史從他口中說出。
但態度卻很坦然。
可卻讓劉一菲感同身受……
因為……
她也是。
“大一上半學期的事情，你從新聞上看到過沒？”
“看到過，也聽蜜蜜說過。你經常逃課，睡覺，開著法拉利天天就知道在學校門口……顯擺。”
“哈~”
許鑫輕笑了一聲，點點頭：
“嗯。沒錯……我的轉變其實很突兀的。就過了半學期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後，在大一期末那天，我當時還住學校宿舍嘛。學校宿舍的期末聚會，我請他們吃的飯，喝的酒，然後也來的是這種場子……”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後，才說道：
“總之吧，大醉一場之後，我做了個夢。”
“……夢？”
“對。夢的後半段具體記不清了。但前半段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夢見，就我從燕京回到了家。我那些發小給我接風洗塵，我們去了一家夜總會，然後……就好比咱倆面對面走過。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咱倆就肩膀撞了一下……”
“嗯。”
劉一菲認真的聆聽著。
“就這麼撞了一下後，我就惱了。反正……就是年少輕狂嘛，我就夢見我和人家打起來了。我就用手機瘋狂的砸那個人的頭……最後把他砸成了植物人。”
“呃……是做夢？”
“對，做夢。”
許鑫點點頭。
而劉一菲則露出了心安的神色。
嚇了一跳。
“把他砸成植物人之後……我有錢嘛。賠錢唄，結果賠了錢後，因為這事，我又被北影開除了。我就天天過著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在社會上晃盪了幾年，被我爸拎著去礦上找了個能源公司的工作。大概就是這意思，這就是我的轉變開始。”
“……”
在劉一菲那有些古怪的目光中，許鑫笑著說道：
“真的，是不是很荒唐？”
“就因為一場夢？”
“對，就因為一場夢……現在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遠了，那個夢的好多細節我都記不清了。但在當時……我從酒店驚醒的時候，夢裡發生的那……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人生，就這麼瘋狂的在我腦子裡旋轉……你知道等我確定是夢之後，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他說這話時，眼裡是一種……特別真實的慶幸神色。
看著旁邊這個人送外號神仙姐姐，不知是多少人青春之中的那一抹白月光的女孩，他微微搖頭：
“我，絕對，不要過夢境之中的那種生活。胸無大志，混吃等死，雖然談不上傷天害理，但卻是為非作歹，靡費光陰的生活！”
“……”
“所以，我對自己說：我想換個活法……噗……”
他抽了口煙，煙氣雖然沒吹向劉一菲。
可逸散的煙氣卻還是鑽進了她的鼻腔。
她……不是很喜歡別人抽菸。
也不喜歡聞煙味。
只是……不知為何，這一次，她卻並不覺得鼻子裡的味道有什麼不適。
反倒是混合著白酒、威士忌、乃至雪茄和菸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後，讓她嗅到了一股……說不上好聞，但卻……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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