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在燕京要待兩天。
過了大年十五,大年十六又要再次返回西安,然後在西安待到電影的精剪結束後,在三月份左右直接出發橫店,和張函予以及拍攝組匯合,完成《風聲》最後一個畫面的拍攝。
就忙這一個月。
而等忙完了剪輯之後,無論是配樂,還是後期製作,都會在燕京這邊完成。
楊大林和楊春玲已經住到了這邊,和營養團隊一起照顧楊蜜,一邊要努力維持著她的身材不走樣,另一邊要給足孩子發育的營養。同時在楊蜜的要求下,還要進行一些順產的預備……
而許鑫也是從朋友那得知,原來雙胞胎大部分都是剖宮產……
順產的難度……太大了。
可楊蜜卻不想自己肚子上留下一條傷痕。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選擇剖。
所以從孕期開始,就要開始準備這些事情。
有的忙了。
而等到了下午5點多時,兩條狗終於完成了消殺工作。
有些陌生,又有些親暱的湊到了楊蜜和許鑫身邊。
軍犬的訓練足夠它們成為非常合格且成熟的護衛犬。說句難聽的,真遇到什麼事情,這倆可能比保鏢都好使。
並且,最關鍵的是,兩條黑背的毛真的好軟啊~
楊蜜腳塞到崽崽的身下就拔不出來了。
又暖又軟,超級解壓。
而此時此刻,她手裡的劇本已經變成了兩份。
許鑫已經盯著這個劇本,腦子裡腦補了許多關於人物的具體形象。
甚至有了些靈感,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想抱腦補出“宮二”這個形象。
“真這麼喜歡這個劇本?”
用腳搖晃著昏昏欲睡的崽崽,楊蜜好奇的看著在那偶爾畫一些線稿,偶爾又用橡皮擦清除掉的愛人。
許鑫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
“嗯,很有趣的故事……”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這五段話,有些感慨一般的說道:
“別小看你這個師兄……這臺詞的設計很絕妙的。能透過語言結構的不同,詞彙的不同,就能給你營造出一個角色的形象特質……這水準……真的很棒了。”
“那……我要不要問問?幫你問問?”
“……”
聽到這話,許鑫想了想,點點頭:
“可以,不過不著急。你沒聽出來麼?人家其實也是在尋找原型。而且劇本也沒弄完呢……人家要覺得你合適,邀請你出演,你才能看到劇本。但如果你不合格呢……咱們這麼問不就是壞了規矩?”
“唔……那我就努力吧。”
楊蜜的眼神里緩緩出現了一絲認真:
“我其實……不怎麼想演的。”
“……為什麼?”
許鑫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抬頭看著她:
“你分辨不出來這是個好故事?……或者說故事好壞與否無所謂,宮二這個人物很出彩。有這個出彩的人物支撐,只要故事足夠流暢,那麼整體就絕對不會太差。”
“能分辨出來呀。”
楊蜜有些無語:
“我欣賞水平沒這麼差吧?……但我是琢磨,你看啊,預產期就是十月份。我是打算哺乳的,奶粉肯定抵不過媽媽的愛呀~然後喂到一歲左右,這都明年10月份了。兩年的時間……誰能等我?我估計等我出來,人家電影都上映啦。所以我不覺得這片子和我有什麼緣分……”
“……”
聽到這話,許鑫想了想,說道:
“只要你演的好,那就值得等待,不是麼?”
“所以之前我才和你說,我不想演。可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個角色,那不管我能不能出演或者幹嘛的,我會認真對待的。然後等拿到了劇本,我在去接洽,看他找到了導演沒……行不行?”
“行。”
許鑫答應的很痛快,而楊蜜也重新拿起了劇本:
“給我一晚上時間,明天我跟你聊聊我的理解,咱倆碰碰。”
“好。”
他知道楊蜜的閱讀習慣。
通常是三遍閱讀法。
第一遍粗看,第二遍細看,第三遍就是讓自己的腦子裡冷靜下來後,思考著看。
和他截然相反。
他喜歡一遍又一遍不停的讀,不停的看,最後用故事推動,組成腦子裡的畫面與形象。
這和他的導演風格是一脈相承的。
拿到了劇本,他會在腦子裡開始構建分鏡頭。
每一個畫面想要拍成什麼樣,怎麼拍,什麼角度這些都會在心裡搭接完畢,經過反覆論證,達到最好的效果後,直接投入拍攝。
用張一謀的話來講,他這是天賦。
因為他有能把劇本從心裡“變成”電影的能力。
又省錢,又省力。
但一般人不見得有這種能耐。
他也覺得挺對的。
咱老許的天賦多高啊?
什麼,你問有多高?
還用問?
三四層樓那麼高~
……
元宵佳節,大清早,楊大林剛出門,就聽到了院子裡的說話動靜:
“該燒香燒香,該吃飯吃飯。”
平靜的聲音,從站在院子裡的女兒口中響起。
而女兒的腳邊兒還蹲著兩條狗……
那畫風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而更不對勁的是對面的女婿。
大早上起來頂著個雞窩頭,睡眼惺忪的倚靠在葡萄架的立柱那,眉頭緊皺。
他愣了愣……
最後當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就聽見女兒繼續用一種平靜到彷彿理所應當的態度繼續說道:
“該辦的事……天打雷劈也得辦。”
“宮家的東西,你今天,必須還!”
“不對。”
話音說完,許鑫便搖了搖頭:
“味道完全不對。宮二的霸氣不是展現在那種鬚髮皆張的表情,或者是語氣上面。你的語氣還是太霸道了,甚至說蠻橫更合適一些……叔,早。”
楊大林點點頭:
“你們聊,我去買豆漿。”
“好的。”
許鑫應了一聲,這才繼續對楊蜜說道:
“她是大家閨秀,明白麼?你要體現的,是內心的固執與堅持。這種語氣,應該介乎於……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與堅定之間。是一種很模糊的定位……你拿捏的不對。你要推動情緒,用情緒帶動語氣……我覺得,她這段話,不應該是一個人說的。應該是對許多人說才對。”
“可話裡面就只有“你”呀,沒有許多人。”
“那就是許多人中間的一個。基於角色,你想想看,這幾句話裡有過鋪墊。她以前學戲,對不對?”
“對。”
“為什麼不學了?”
“因為……家人阻撓?”
“為什麼家人會阻撓?”
“因為……”
楊蜜想了想,說道:
“民國時期,戲子應該是下九流吧?宮二是八卦門的傳人,練武,和戲子的地位差距可太大了。所以,她說這話時,應該是兩個意思?一種是表達自己家的地位吧?另一種,是她……雖然內心倔強,極為有自我堅持,可同樣的,她的堅持,應該是以家族地位出發的。她學戲,在當時應該就會被認為是有辱門風。所以,哪怕她喜歡,她為了家族,也必須要停止。說明她事事還是以家族為第一位?”
“對。”
許鑫點點頭:
“這就是她這句話透露給咱們的背景資訊。而你在結合你的臺詞呢,宮家,對她而言就是一切。所以,她說這話時,不應該是霸道,也不應該是蠻橫。而應該是出自於心裡裝著的不是個人,而是宮家。她是站在宮家的角度上所說。這層情緒,是底子,是基石,是構築一切的最基本元素。”
“她的性子是倔強,是特別堅持,但凡是涉及到宮家的東西,她就會妥協。但這種妥協不是對外,是對自己。而對外,只要涉及到宮家,沒有任何能讓她妥協的。應該是這麼個路數?”
“對!”
見她已經領悟到了這一點,許鑫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所以你說話的情緒裡,要有宮家。或者……你本身就是宮家。你不是代替宮家說出來的,而是“宮家”告訴那個人:今天,你必須還。”
“……我得想想。”
“嗯。”
早晨的交流結束。
大清早就被豁楞起來的許鑫打了個哈欠:
“那我繼續睡去了?”
“去吧。你睡醒了咱們在說,我琢磨琢磨。”
“嗯。”
許鑫應了一聲,揉了把臉後,回到了屋子裡繼續睡大覺。
而楊蜜則帶著兩條狗開始在院子裡繼續遛彎。
她其實挺想牽著兩條狗出去溜達溜達的,但被所有人嚴令禁止。
萬一兩條狗把她給扥一下,那罪過可就大了。
所以想遛彎,就只能讓兩條狗“自由行動”。
可問題是這兩條狗有點嚇人,不栓繩的話出去遛彎容易嚇壞別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輕易不能出去。
可偏偏……德牧這狗每天的活動量又很大。
就算以後開始犯懶了,但那也是後期的事情。
要知道,崽崽和妞妞才剛從軍犬那邊“退役”下來。
活動量一下子縮小,狗很容易出現不適應的應激反應。
所以她只能帶著在院子裡這麼溜達。
先走個一萬步,發洩發洩兩條狗的精力。
然後等天氣再暖和了,趕緊談妥左右兩個院子,買下來,圍牆拆除。
那到時候活動場地就大了。
愛人喜歡這個故事。
那她就好好努力唄。
趁著他還沒走,儘可能的,把“宮二”這個角色的所有特質都分析出來,然後記錄下這些對於角色的理解,好為了那最終的“試鏡”做準備。
不過說句老實話,她對於能出演,依舊沒什麼奢望。
懷孕這一年肯定是不可能了。
她也不想產後就馬上覆出。
沒必要……
家庭和事業,總要有些取捨的。
不是麼?
……
今年的元宵節,家裡人很齊。
許大強和許淼夫婦也是在四合院度過的。
兩個家庭的合併,讓這個四合院多多少少顯得極為擁擠。
不算工作人員,不算楊蜜肚子裡的孩子。
兩個家庭七口人在這幾百平的院子裡,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買下旁邊兩個院子已經迫在眉睫。
而這件事已經落在了許淼身上。
是喝了半斤酒的許大強抻著手裡那條愛馬仕,下了死命令。
“這倆房拿不下來,呢抽死你!”
兄弟倆也知道……
可能是因為自從許鑫的叛逆期結束後,老漢腰上那條金利來沒了用武之地……
或許真的是寂寞的太久了吧。
這次愛馬仕重出江湖,老漢就有點放不下來了。
天天就跟個監視器一樣,等著盼著倆兒子犯點錯,好讓他能重溫一下自己年輕時的父慈子孝。
就挺離譜的。
合計著皮帶不抽您老人家身上,您不疼唄?
……
正月16,他再次帶著張嬌返回了西安。
而楊蜜則多了一個新的任務。
那就是閒暇時期,帶著幾個坑貨開始上分。
雖然說孕婦不讓接觸電子產品……但她在家也確實閒的很。
每天該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後,人又不是機器,總得有點娛樂方式。
而這次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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