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衡山之謀
應天府。
朱瀚剛剛制定完大同府的糧價，上報給朱元璋的奏疏還在路上。
燕京這邊，就已經有人知道了訊息。
文官們正愁不知道怎麼對付朱瀚呢。
結果朱瀚自己，弄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哪怕有胡惟庸的壓制，彈劾朱瀚的奏疏，依舊如同雪片一般鬆緊皇宮。
當朱元璋看到第一份奏疏的時候，差點沒起暈過去。
幾乎都要直接把這個，膽敢彈劾他兄弟的傢伙，直接拖出去千刀萬剮了。
不止生那些文官的氣，也生朱瀚的氣。
這小子一貫就是如此。
見自己兒子在這個時候，敢站出來，幫已經快要遺臭萬年的朱瀚說話。
“到時候，還是先看看七五說什麼再說吧。”
不由得就是一陣口乾舌燥，渾身上下都開始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
反正不管是發什麼形式的奏疏，都希望朱元璋能把朱瀚這個，在災荒年間，還要動用朝廷的力量強行讓糧食漲價的傢伙，直接砍了，以平民憤。
“您應該瞭解皇叔的為人，皇叔如果真的想要賺錢，他有無數的辦法，賺到無數的真金白銀。”
只是朱瀚沒有同意罷了。
“這些事他們訊息這麼靈通，大同地災情怎麼不見他們這麼關心呢？”
只不過朱瀚的這些想法，老朱不知道罷了。
但是朱標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這些奏疏有的慷慨激昂，在彈劾奏疏之中，朱瀚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棍。
就連朱元璋，最初知道朱瀚竟然敢把一石糧食賣到四兩銀子。
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然後也顧上別的，立刻焦急的道:“父皇，皇叔這次之所以把糧食的價格訂的這麼高，是有原因的。您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懲罰皇叔啊。”
也有的旁徵博引，把朱瀚形容成古往今來第一惡人，甚至能跟前宋的秦檜比肩。
馬皇后還是那副沉穩的模樣:“七五可不在乎他們說什麼，估計七五給你的奏章已經在路上了吧？”
“你是不知道啊，現在那些大臣，都快把七五罵成秦檜了。”
朱瀚是不知道自家大哥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老朱:“你想多了。”
馬皇后微笑著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那些天下大事？”
“兒臣可以保證，皇叔之所以這麼做，絕對是為了災區的百姓好。”
朱標聽到朱元璋的話，那是真被嚇了一跳。
至少朱標是這麼感覺的。
“朱標，朕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還有這種指鹿為馬的本事？”
自家人，能做事不說，最關鍵的還是，跟朝廷的文官系統，相當地不對付。
“只是這次的事，他做的也是在有點太誇張了。”
朱標這老實孩子，完全沒看出來，自家老子根本就是在忽悠他。
因為就連他，也不是很清楚，朱瀚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都恨的咬牙切齒的。
朱元璋把熱毛巾蓋在臉上，毛巾的溫度剛剛好，既能緩解疲勞，有不至於涼了或者熱了，舒服的只哼哼。
趕緊轉過頭去，假裝咳嗽掩飾。
大同旱災，這事朱元璋當然知道。
朱元璋沒好氣的一把扯下毛巾:“妹子，咱不是不知道七五的性格。”
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比朱標更加清楚了。
換做其它皇帝，肯定非常喜歡朱瀚這種臣子。
說著，朱標還給朱元璋講起了衡山之謀。
“而且在賺錢的時候，還能讓人對他感恩戴德。”
朱標覺得，自家父皇對皇叔究竟是什麼態度，全都要看自己能不能替皇叔解釋清楚了。
只不過，指標畢竟也只是小輩而已。
他現在真的有一種，立刻轉身就走的衝動。
但是，隨著大明的政權越來越穩固。
從古到今，但凡徹底得罪整個文官系統的人，哪怕一時得勢，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絕對是整個大明，甚至是整個天下的損失。
“也就在這個時候，齊國卻突然停止購買衡山國的軍械，其它國家見狀也紛紛停止購買。”
自稱也不是咱，而是變成了朕。
對於朱元璋跟朱標之間真正的感情，還是不是那麼瞭解。
如果其它皇帝，根本就不用朱標特意解釋。
朱標此時卻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不急不緩的道:“父皇請稍安勿躁，等一下您就明白了。”
朱標聞言，心頭不由得就是一顫。
簡簡單單的稱呼變化，就已經完全說明了朱元璋現在的態度。
“朕不管他有什麼內情還是有什麼苦衷，膽敢發國難財就是不行。”
至少，自己這個兒子，在關鍵時刻還是拎得清的。
夫妻倆正聊著，門外的太監突然尖聲通報:“太子殿下到！”
就更不要說，那些原本就看朱瀚不順眼的文官們了。
朱元璋的眼神越發伶俐起來，聲音似乎有些因測測的:“看不出來，你對英王的評價還挺高的。”
不過表面上，朱元璋卻是半點也不動聲色。
朱元璋現在已經對皇叔朱瀚產生嫌隙。
從早晨到到現在，朱元璋看過的彈劾奏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只不過，在朝廷上做事掣肘太多，哪怕是朱元璋想要做點什麼事，也是需要走流程的。
現在朱瀚跟文官系統水火不容，老朱又開始擔心，朱瀚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其實文官系統，也是相當重要的。
對此，馬皇后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如果是以前，文官系統的態度的確相當重要。
而且還要透過朝廷的力量，直接把大同災區的糧食，界定為最低四兩的時候。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皇叔，絕對不是為了錢就能夠這麼沒有底線的人。
“衡山國見自己國家的軍械如此之前，於是就開始大力發展軍械。”
所以，即便恨不轉身就跑，朱標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但是，作為成功造反當皇帝的朱元璋卻知道。
朱瀚被彈劾朱元璋到是不意外，畢竟這傢伙這次行事作風，實在是有點太過駭人聽聞了。
朱元璋跟那些皇帝卻不同，他是真的動過心思，把位置讓給朱瀚來做的。
“可此時齊國卻又增加了糧食收購價格。”
只覺得，自家父親的眼神，就彷彿能夠貫穿他身體的利劍似的。
如果不能解除這些誤會，讓朱元璋跟朱瀚之間出現不可挽回的誤會。
兩個人夫妻這麼多年，只要朱元璋一句話，馬皇后就能猜出他的心思。
“我看他，這是被銀子迷住了眼，已經忘記自己是什麼人了！”
“他們本是小國，為了賺錢導致大部分本國人都去做工了，反而沒有什麼人種糧食。”
暴怒的朱元璋有多可怕。
他的父皇，現在已經對朱瀚極其不滿了。
“而齊國在重金購買軍械的同時，還不停的用高價，收購衡山國內的糧食。”
他的新學，才是能夠讓大明永遠站在世界之巔的東西。
“發現糧食不夠，衡山國自然禁止國內地商人，將糧食倒賣出去。”
別了一肚子火的朱元璋，回到後宮也是冷著臉，看什麼都不順眼。
現在朝廷這邊才剛剛開始籌備糧草，朱瀚那邊竟然已經率先有了動作。
老朱很是欣慰。
“英王在這個時候，非但不想著怎麼控制糧價，給老百姓爭取活下去的機會，反而敢把糧食賣出天價。”
話音剛落，朱標就已經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這要擱我以前的脾氣，非要去跟他理論理論不可。”
很明顯，這是朱元璋藉著這個機會，鍛鍊太子呢。
“既然你說，他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那你倒是跟朕說說，英王把糧食的價格定這麼高，究竟是為了什麼？”
慌忙開始替朱瀚辯解:“父皇，您真的誤會皇叔了。”
還真以為，朱元璋這次是真的生朱瀚的氣了。
朱元璋明白，朱瀚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意思，音樂之間他也能想明白一些。
更有陰影怪氣，明面誇獎暗地裡譏諷的。
看朱元璋裝模作樣，一副喊打喊殺的模樣，馬皇后差點沒笑出聲。
可這不代表，朱元璋的脾氣就改了。
不過老朱……
“哪怕衡山國一直明令禁止，國內商人依舊想盡辦法，將糧食賣出獲利。”
只是讓朱元璋不知道應該欣慰還是應該擔憂的是。
“見過父皇，見過母后！”朱標用最快的速度，跟朱元璋馬皇后見禮。
他們這些人的態度，會變得越來越不重要。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滿是嘲諷之色:“把糧食賣到百姓買不起的程度，還說是為了災區的百姓好？”
“衡山國擅長軍械製造，管仲就讓齊國加價，從衡山國購買軍械。”
“如此幾年下來，衡山國雖然賺取了大量的金錢，卻導致國內的糧食嚴重不足。”
朱元璋可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對於貪官汙吏從不手軟。
孔家已經徹底被他打倒，數千年的儒家體系，現在可以說已經崩塌。
“而此時，衡山國內到處都是軍械作坊，根本就沒有人種糧食。”
所以，現在這些傳統的官僚對自己什麼看法，朱瀚是真心不在意。
叫朱瀚不叫他原來的名字七五，而是叫英王殿下。
要麼就不做，一做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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