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物資的運輸,不僅僅是為了水牛寨的五百名軍兵,更是為了以後能夠順利的向前方進軍,就是相當於戰場上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
鳳凰嶺的指揮千戶黃善,一向都是準時準點的送來物資,今天卻已經是傍晚了,依舊沒有見到鳳凰嶺計程車兵到來,羅貫中心中有些納悶,便明想明天一大早去鳳凰嶺那邊看一看。
按照大明軍隊的最新操典。
這種時間上的延誤就必須搞清楚原因,然後專門向上級的貴州左衛指揮彙報。
貴州的山路十八彎,水牛寨和鳳凰嶺之間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是山路行走很是危險又緩慢,只能是白天再去。
在進入夜晚之後,羅貫中安排好了一切的警戒崗哨,然後就回到了自己在寨子內的營房休息。
羅貫中取出一疊厚厚的紙張,然後又開啟一本三國志通俗演義評話,開始了自己的寫作。
他手上的這一本三國志通俗演義,裡面的故事有些混亂,用詞用句也是有很多的不足。
羅貫中十分喜愛三國這一段歷史,不久之前已經下定決心要利用業餘的時間寫一本更加精彩動人和貼近歷史事實的三國小說。
不知不覺中,羅貫中下筆如有神,已經是寫了厚厚的一摞紙張,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
正當他文思泉湧準備再繼續奮戰良久的時候。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是羅貫中手下的衛兵在門外稟告。
“千戶大人!鳳凰嶺來人了。”衛兵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焦急與慌亂。
“這大半夜的鳳凰嶺派人來幹什麼?”
羅貫中心中頓時就是一驚,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扔下手中的紙筆,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門外。
“鳳凰嶺的來人在哪?”羅貫中問道。
“稟告大人就在前面的崗哨所。”衛兵說道。
羅貫中立刻就是來到了前面的港哨所,在明晃晃的火把下,一名渾身沾滿了泥土血汙的明軍、士兵正癱坐在一張椅子上面。
“羅千戶不好了,山民造反了,鳳凰嶺已經失陷,黃千戶也已經殉國了。”這名鳳凰嶺計程車兵說吧,就是放聲大哭。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快說來。”羅貫中面色一沉,立刻就是抓起這名士兵的肩膀厲聲問道。
這名鳳凰嶺計程車兵隨後穩定情緒,把鳳凰嶺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來,原來明軍在打敗了這些土司之後,用土地收攬民心,許多的山民,也就是原本的那些土司治下的少民農奴們,嚮明軍宣誓效忠歸附。
但是,土司在這些農奴的心中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
其中一些山民就接受了土司暗中的指使,在鳳凰嶺內外佈置好了內應,土司的兵馬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從山路當中繞過哨探,突然攻擊了鳳凰嶺的明軍。
鳳凰嶺千戶黃善在倉促之間,僅憑手下的三四百人,根本沒有辦法抵擋數千人的進攻。
在雙方的混戰當中,黃善慘遭戰死。
當時只有少量的幾個明軍士兵在混亂中逃了出來。
“羅千戶,探子已經攻陷了鳳凰嶺,切斷了我們後方的道路,他們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咱們這裡了。”這個明軍士兵在鳳凰嶺戰敗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來向水牛寨的羅貫中彙報告警。
“扶這位兄弟下去休息,所有人立刻緊急集合。”
如今情勢危急,羅貫中顧不得晚上還是白天,立刻下令全軍警戒起來。
在水牛寨的後方的兩個營寨,分別是鳳凰嶺和萬軍山。
鳳凰嶺處於萬軍山和水牛寨的中間位置,鳳凰嶺現在已經被土司叛軍攻克,那麼水牛寨就已經是處於孤軍作戰的境地。
羅貫中知道如今情勢緊迫,立刻下令派出了所有的探馬在寨子外面巡邏警戒,自己則是坐鎮水牛寨下令士兵們巡營,同時準備彈藥和佈置火炮位置。
明軍要想發揮自己的防禦優勢,就必須利用好自己手中的火槍火炮。
五百多名明軍士兵在黑夜當中忙碌了起來,等到天色放亮的時候,在外面警戒的明軍探馬帶來了令所有人緊張的訊息。
“千戶大人,外面的幾條山路上都發現了土司的叛軍。”
“最少的一路人馬也有上千人,所有的加起來差不多有將近一萬人。”
明軍在水牛寨,只有區區五百。
而在向他們逼近的土司叛軍卻有一萬多人,足足二十倍的兵力差距讓所有人不得不緊張。
不過好在備戰倉儲基地,水牛寨明軍的物資儲備豐富,如今在水牛寨裡面的各種物資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不論是武器彈藥還是糧草,都是能夠讓五百人支撐好幾個月。
羅貫中冷靜下來之後,立刻有了充足的信心。
水牛寨位於三個道路的交匯之處,其位置相當於一個品字形的正中央。
若是一般的時候,實在是一個設立稅卡,收取賦稅的絕佳地方,但是在戰爭時候卻是一個不利於防守的地方。
水牛寨沒有高大的山嶺可以依靠。
而且土司叛軍也已經得到了訊息,水牛寨當中擁有大量的物資和兵器。
所以,他們才先想辦法攻克鳳凰嶺,然後集中力量圍攻水牛寨。
水牛寨外面的土司叛軍,很快就把水牛寨給包圍得水洩不通。
“我們所有的探馬都已經撤回來了,賊人太多應該怎麼辦?”幾個明軍百戶圍攏在羅貫中旁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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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貫中也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影響這四五百號兄弟的性命。
羅貫中冷靜的分析了一下局勢,現在水牛寨這裡彈藥充足,而且糧草儲備也是足夠用,他們只要守住營寨,在等待明軍的後續援軍,就可以擊退這些土司叛軍。
“嚴防死守,任何人不得出營寨半步!”
羅廣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死守水牛寨,他相信憑藉明軍的火槍火炮,土司叛軍不可能攻破水牛寨的。
明軍的堅守不出讓水牛寨外的土司叛軍也是大為頭疼。
“大人,我們去寨子前罵了好長時間,明軍依舊當縮頭烏龜,該怎麼辦呢?”一名穿著水牛皮甲的小頭目,對一名穿著鐵製甲的土司頭領說道。
這個頭領正是這一夥土司叛軍的首領,名字叫做楊萬忠,是播州土司楊氏的族人,在與明軍的幾番交戰之中,播州土司損失慘重,楊萬忠憑藉著自己的本領,把不少族人從明軍的為圍攻當中救了出來,算是給播州楊氏儲存了最後一個反擊的力量。
播州楊氏這一次暗中聯絡效忠於他們的山民,偷襲了明軍的鳳凰嶺,然後前來包圍水牛寨就是想要奪取水牛寨的糧草輜重和兵器,用來給播州楊氏恢復元氣。
“這水牛寨裡的明軍,不過只有四五百人,我們有一萬多人也不要管什麼了,只管往前衝,殺進去一個也不留。”
楊萬忠一揮手,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水牛寨原本是播州土司修建的,營寨本身並不怎麼高大,而且許多地方有不少的破損缺口,明軍經過簡單的修繕之後,防禦力也是並不怎麼高。
如今播州土司的叛軍把水牛寨團團圍住,然後開始打造攻城的器械。
用了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一隻只的長梯子就架設在水牛寨外面。
“千戶大人,你快看那是什麼?”
一名明軍百戶伸手一指前方,羅貫中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那個方向上出現了一隻大約一千多人的土司叛軍,這些土司叛軍穿著一身奇奇怪怪的盔甲,從身到下全部被保護,只留下兩個黑漆漆眼洞。
“這是什麼奇怪的盔甲?”羅貫中頓時一陣疑惑。
隨著一聲聲叛軍的號鼓聲,這一隻穿著奇怪盔甲的叛軍,向著明軍的水牛寨發起了衝鋒。
從他們奔跑的速度來看他們身上這種盔甲極其的輕便,甚至於翻越壕溝和矮牆的時候,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緩。
“開火!開火!”
等到叛軍殺到了五十步以內的時候,羅貫中立刻下了命令。
明軍的數百火槍和十多門火炮,立刻向叛軍噴射起來。
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有數百名叛軍死傷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播州叛軍首領楊萬忠看到自己面前的情景,頓時勃然大怒。
“又是這些火器,老子藤甲兵!”楊萬忠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一千多名藤甲兵是他從水西土司那裡借來的精兵。
一般來說,這些裝備著藤甲的勇士,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刀槍不入,哪怕有非常沉重的破甲武器,打擊在輕便堅韌的藤甲身上,也不會對勇士造成多麼大的殺傷。
楊萬忠本來還想憑藉這些藤甲兵對明軍發起突襲,一舉擊潰明軍,然後奪取水牛寨,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明軍竟然如此不講武德,噴著火焰的火槍火炮,把一切敢於向前衝鋒的叛軍都給殺死在了戰場前方。
“繼續進攻。”
楊萬忠下令其他的各路叛軍一起發動進攻。
因為水牛寨實在是太過矮小,叛軍發起全面進攻的時候,明軍已經逐漸有些無法招架。
已經有不少的叛軍士兵越過明軍的防守,登上了水牛寨的牆壁。
“來人!傳我的命令,把所有的火油都給倒下去。”
羅貫中看著在水牛寨城下密密麻麻的叛軍,也知道再這麼被動下去,明軍士兵就要把力氣消耗乾淨,再也沒有餘力去反擊了啊。
所以羅貫中當機立斷!
立刻下令士兵把營寨內囤積的火油和烈酒都給搬運了出來,然後傾倒在了水牛寨的下面。
大批的叛軍沿著梯子向上攀爬,卻忽然感覺頭頂倒下了一股滑熘熘的液體。
這些叛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在牆上的明軍扔下一隻只的火把。
只聽砰的一聲大團的橘黃色火焰,在明軍的水牛寨下方瞬間爆燃而起。
“哎呀!”
一聲聲的慘叫在水牛寨的下方響起。
這些火油和酒精都是朱瀚下令在明軍進攻貴州的時候囤積運輸而來,可以專門用來攻打貴州土司的木質城牆。
而酒精則是十分好的消毒殺菌的藥品,可以剋制貴州本地的瘴氣。
火油和酒精都是價值不菲,甚至於比火藥還要貴重。
羅貫中也知道如今情勢危急,要是把水牛寨給丟失了,那連性命都保不住,更何況這些物資。
熊熊的火焰立刻把叛軍給燒的哭爹喊娘。
楊萬忠看到屬下的土司叛軍,馬上就要攻入水牛寨,本來心情已經是大好了,但是情勢卻是突然發生了逆轉。
明軍的火攻戰術,可以說是毫無差別的殺傷,不論是農奴組成的雜兵,還是精銳的藤甲兵,全都在熊熊的火焰當中慘死當場。
“可惡!可惡!”
楊萬忠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已經是痛的滴血。
播州楊氏最後的希望,難道就要折損在這水牛寨了嗎?
楊萬忠看著面前熊熊的火焰,心中就是不甘心,也不得不下令撤退回來。
結果,不到半天的交戰,土司叛軍就折損了一千五百多人。
對於一般的封建軍隊來說,折損百分之十的兵力就已經算是元氣大損。
特別是這一戰中,土司叛軍的藤甲兵也被燒死了一多半兒,更是對士氣產生了致命性的打擊。
羅貫中敏銳捕捉到了叛軍士氣的變化,在入夜之後,率領一支幾十人的敢死隊偷偷的潛出水牛寨,向著土司叛軍發起了一番偷襲。
趁著夜色的掩護,明軍幾乎是毫髮無損就讓土司叛軍營中大亂。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土司叛軍發生炸營,自相殘殺又是死掉了上百人,等到天亮的時候,土司叛軍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
楊萬忠也知道,叛軍的氣勢已經是大跌,要是再讓他們發起衝鋒進攻的話,那隻會造成更多的損失。
所以楊萬忠也就改變了原來的策略,把原本的速戰速決改成了長久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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