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孔元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什麼聖人學說,看來不過是天下讀書人博取功名的敲門磚!”孔元朗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朱瀚有底氣給讀書人成本價送書,不是錢多,而是因為他已經有了這個極低成本的書籍技術。
如今滁州的印刷造紙已經是完全採用了新技術,不僅能夠造的更快,而且成本價格大大降低。
這其中全都是朱瀚系統簽到獲得新式鉛活字和新式油墨印刷的功勞。
金陵江南行省衙門內。
劉伯溫、施耐庵、胡惟庸三人正在向朱瀚彙報各自的行政進展。
“大人,如今江南各州府的科舉報名已經是基本結束,差不多有二十萬士子參加這一次科舉,可謂是前無古人的大數目啊!”劉伯溫笑著說道。
江南各地的文風雖然濃厚。
但是從來沒有哪個王朝能夠聚集這麼多的文人們參加科舉。
之前參加科舉,不僅需要有秀才、府學等功名。
而且對於多數的家庭來說,也是一個巨大開銷負擔。
從各地進京趕考,可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的事情,一般的家庭根本負擔不起一個壯勞力的離開。
如今,這大多數的科舉參與者,都是衝著新學來說,基本上都是不用擔心他們長途跋涉,因為各地的州府都是可以擬定各自的功名。
與原本的科舉一樣,也是分別授予秀才、舉人、同進士和進士的功名。
州學錄取的低級別人才,可以授予秀才功名,稍好一點的再授予舉人功名。
至於更高的同進士和進士,則是需要各地州府的舉人來金陵趕考,選拔出其中特別優秀者來授予同進士和進士。
朱瀚搞出來的這個新式科舉,可遠比之前的‘舊科舉’影響力大多了啊。
首先,新式科舉的參與人數大大激增,而且錄取的人數也是大大增加,原本的舊科舉每一次錄取不過是幾百人,而這一次的錄取人數足足能夠上萬之多,只要不是文盲,再有一點新學的水平,基本可以撈到一個秀才。
江南行省的秀才,已經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當官了啊!
對於讀書人或者普通人來說,什麼功名大小,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只要能夠當官就行。
“大人,滁州刊印局上報,說是訂單太多,日夜趕工也是不夠,想要從金陵調撥五百名工匠去滁州!”胡惟庸說道。
“訂單太多?如今新學書籍不是已經發的差不多了嘛,哪來這麼多訂單?”朱瀚疑惑道。
自從新的印刷技術出來,滁州紅巾軍印刷的書籍立刻就是異軍突起,不僅書本紙張潔白挺括,而且印刷的字跡更加的清晰,甚至還採用了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三色彩印!
特別是經過各個新學書籍的大規模散發。
各地的書商都是看到滁州刊印局的實力,紛紛帶著銀子上門求著給自己印書。
“這訂單,卻是最近剛剛增加的,印製新學書籍花費巨大,刊印局的人也是想要多多營收,所以就接了不少各地訂單,其中最大的就是汴梁大丞相劉福通派人來要的皇宋曆書,其次則是江南書商的訂單。”胡惟庸說得有些支支吾吾。
皇宋曆書,朱瀚自然是知道,不論是朝廷官府,還是普通老百姓,那都能夠用的到二十四節氣等曆法都是在上面的,屬於家家戶戶必備的東西,特別滁州刊印局能夠低成本大批次製作,立刻就是讓劉福通拿出來五萬兩銀子專門刊印‘皇宋曆書’,為的就是想要給治下的家家戶戶都配上一本。
朱瀚早就看過‘皇宋曆書’的校訂本,上面除了曆法之外,還有許多宣揚紅巾軍白蓮教的順口溜打油詩,算是劉福通想要的一個宣傳利器。
不過,胡惟庸說到的江南書商的訂單,朱瀚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大的數量。
“江南書商?他們都大規模刊印的什麼書?”朱瀚關切的問道。
自古以來,歷代朝廷對於出版書籍都是有嚴格要求的,朱瀚的刊印局雖然屬於是賺錢的工具,但是也不能在這一方面掉以輕心,萬一要是被別人刊印了一些詆譭自己的書籍,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啊。
胡惟庸善於猜度,自然是看出朱瀚的心思。
“大人,那些江南書商,倒也不是生客,全都是蘇州金陵兩地的熟人,刊印的書冊基本都是一個帶彩頁插圖的話本小冊子。”胡惟庸說道。
“哦?帶彩頁插圖的話本小冊子?”朱瀚頓時有些好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擁有彩色插圖的刊印書籍,可是滁州刊印局的獨家秘籍,基本上就是比普通書籍多三成的報價,一向精打細算的江南書商竟然印刷這麼多彩色插圖書籍,立刻讓朱瀚好奇起來。
哪知道,朱瀚的話剛說完。
他就看到劉伯溫、施耐庵和胡惟庸三人都是老臉一紅,竟然是有些尷尬氣氛。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朱瀚問道。
三個人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胡惟庸,你說的這些刊印書,可有樣本在府中?”朱瀚立刻不悅道。
按照朱瀚定下的規矩,凡是滁州刊印局的所有書籍,都必須先要出樣冊,分別報送封存在朱元璋所在的定遠縣、朱瀚所在的金陵和滁州本地的典庫內,方便隨時查閱稽核。
當然,滁州刊印局製作的書籍那可是太多了,朱瀚他們也基本上是沒有功夫去檢視的。
“有,有!下官這就去取來!”胡惟庸趕忙道。
不一會兒,胡惟庸就捧著幾個書冊小跑了回來。
朱瀚拿過這幾本書,發現全都是採用了滁州最新式的精白紙,屬於一種新技術漂白的高檔紙品。
“這些江南書商,看來是下本錢了啊!”朱瀚看到這紙張不禁說道。
隨後,他一看封皮上的書名,立刻就是明白了劉、施、胡三人剛才為什麼神情尷尬了。
好傢伙……
這幾本書冊分別都是什麼《韃主淫喪天魔舞》、《奇氏高麗妖豔小傳》、《韃虜豔史》等下三路名字。
朱瀚再一看內容,除了少量的故事文字之外,全都是各種描述細節的插圖,而且基本都是穿衣服極少的那種,每隔著幾張,還會有一張彩色的精美插圖,把裡面男女之事描繪的極為傳神。
“嘿嘿,原來如此啊!”朱瀚頓時笑了起來。
“大人,下官明日就發公文,讓滁州刊印局停了這些書!”胡惟庸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朱瀚眼睛一瞪,衝著胡惟庸不滿道:“瞎說,誰讓你停的!”
“啊?那大人的意思是還可以繼續加印?”
胡惟庸再次確認問道,刊印局可是屬於胡惟庸的協管之下,出了問題他可是難辭其咎。
“老胡啊,我問你,刊印局做這些書,賺錢嘛?”朱瀚問道。
“賺!而且是很賺,我們的紙品和油墨成本都是很便宜,前兩批書冊印完,已經是賺了五萬多兩銀子了!”胡惟庸趕忙說道。
五萬兩銀子,基本就是可以抵得上一個中等富裕縣整年的稅賦了啊。
“既然賺錢,那為何要停?不僅要不能停,而且要加大規模的印製!”
朱瀚看到這些三俗小皇叔,心中已經能夠想到廣大百姓們從這些書籍裡如飢似渴吸取文化知識的模樣,也能夠想到蒙元皇權的形象是怎麼完全垮塌掉的。
“胡惟庸,你明天就去傳令,再給滁州調撥五百名工匠,再把金陵儲備的油料調給他們一半,多多製備油墨,我以後要有大用處!”朱瀚說道。
宣傳陣地,那可是屬於你不佔領,敵人可就要佔領的要害!
“遵命,大人!”胡惟庸趕忙應道。
“還有,你再派人去把這些書冊的畫師給我找來,他這工筆畫手藝精熟,給那些黑心書商做工太屈才了啊!”朱瀚說道。
古代的畫師地位可不是很高,特別是這種專門畫寫實工筆的畫師,基本都是屬於半工匠的地位,跟什麼藝術家文化人基本都是不搭界。
朱瀚被這些江南書商一啟發,立刻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別看蒙元朝廷統治腐朽,貪官汙吏橫行,但對許多計程車紳豪強們來說,他們都是非常擁護蒙元統治的。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什麼華夷之辯,什麼野蠻文明,統統都不如自己家族盤踞鄉里魚肉百姓來的實惠。
而蒙元朝廷對於基層控制力薄弱,就給了這些士紳豪強們極大的自主權,任憑他們矇騙百姓肆意妄為。
朱瀚就是想要藉助雜戲、話本和圖冊等,徹底擊碎那些士紳豪強編織的什麼‘大元寬和’一類的鬼話。
讓百姓們一想起大元,立刻就是想到韃虜昏庸淫蕩的君主、皇后和妃嬪,就是想到西域的妖僧、草原的蠻子、高麗的豔女……
什麼大元寬和,統統見鬼去吧!
在胡惟庸的賣力下,那幾個手藝厲害的工筆畫師很快就是給朱瀚找來。
對於這幾個戰戰兢兢,以為大禍臨頭的畫師,朱瀚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就是宣佈把他們幾個人收入江南行省幕府,出任金陵刊印局的畫工。
雖然名字上依舊是畫工。
但是並不屬於單純的工匠,而是另外擁有一個‘同秀才’的功名。
‘同秀才’這個玩意,也是朱瀚剛剛搞出來的,對於手下的高階工匠、小吏等都是授予‘同秀才’功名,標誌著他們可以擺脫賤籍。
一時之間,幾個畫工是感動的磕頭作揖,恨不得要把地磚磕碎了。
“你們以前工錢,一個月是多少?”朱瀚向一名畫工問道。
“啟稟國公,小人每月八錢!”老畫工說道。
“八錢?這麼少?”朱瀚不禁有些暗罵那些江南書商的心還真是有夠黑啊。
這個老畫工的《奇氏高麗妖豔小傳》可是畫的傳神又傳情啊,特別是那幾頁精工彩頁,更是堪稱極品,讓人們對於當今大元皇太后奇氏可是充滿了遐想。
就連不愛讀書的藍玉、陳寶刀那兩個傢伙。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也是被朱瀚發現天天捧著《奇氏豔傳》賣力的吸取文化知識,甚至喝醉的時候還會嚷嚷‘打進大都,活捉奇氏’的口號。
“這樣,你們的工錢以後就按照江南行省從九品下辦事官,一個月二兩銀子,另外還有節時賞賜!”朱瀚大手一揮說道。
江南行省幕府的官吏待遇已經是有完整的制度,基本上高階工匠都可以得到最低品階的辦事官差遣。
幾個畫工剛剛爬起身子,聽到這個好訊息,又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激動得叩謝。
“國公大恩啊!”
“小人粉身碎骨,報效大恩!”
“國公高爵萬代,福壽無疆!”
朱瀚也對此早已經見慣,隨後就是讓他們起身。
“給你們升官發財,自然是有更高的要求,你們的畫作我也看過,算是很好,但是也有不少不足,特別是寫實一類,總是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朱瀚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上取出一本書冊,遞給了那個老畫工。
“這是本帥之前偶然得到的一本作畫秘籍,你們拿回去,細細琢磨,吃透裡面的技術,十日之後,我會再考較你們,若是讓我滿意了,那你們就立刻走馬上任,若是還沒有什麼長進,那就得哪來的回哪去!”
老畫工等人聞言,立刻就是又緊張起來。
沒辦法不緊張啊。
這可不僅僅是關係到工錢暴漲的問題,更是關係到自己和子孫前途的問題啊。
原來只是地位低下的畫工,如今有機會變成江南行省幕府的官吏。
雖然是從九品下的最低官職,那也是正經的官職啊!
而一個縣的巡檢官也不過從九品下,就能夠在縣裡面橫著走了啊。
幾個畫工連連作揖,接過朱瀚給的畫工秘籍細細一看。
厚厚的書本上寫著幾個大字——
《素描零基礎入門大全》
打發走了幾個畫工後,朱瀚剛剛想要出門視察一下,最近金陵城內的吳王府已經是準備規劃開工,自然需要朱瀚去多盯著。
金陵畢竟是帝王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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