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坐火車。是開車。晚上沒有火車了。可見時間的緊迫。
見到他的時候，張庸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輕裝。連衣服都沒有帶。以節約飛機的重量。
“章處長。”
“張處長。”
“你還是叫我章平吧。”
“平哥。”
“也行。老弟。我們現在就出發。事情路上說。”
“好！”
張庸當然沒異議。
他也需要儘快的趕到杭城，然後開始工作。
滿打滿算，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真是時間緊，任務重啊！
“山鷹上船了？”
“已經到夏威夷了。”
“什麼？”
“他提前出發了。沒告訴我們。還是有人在夏威夷遇到了他，才暗中通知我們的。”
“山鷹要做什麼？”
“美國佬做事，我們也不是很懂。他可能是想要秘密前來觀察一下情況。他對我們之前提供的資料，可能不是很相信。想要自己實地考察。不要我們的接待。自己私底下到處走。”
“原來如此。”
張庸點點頭。這的確是美國佬的風格。
山鷹雖然不是中國通。但是，美國佬裡面的中國通也很多。知道中國人的做事風格。
好像後來挺出名的幾個美國人，都曾經在北平東交民巷呆過一段時間。又或者是曾經在燕京大學任教。對中國國情非常瞭解。裡面的門門道道，他們也都一清二楚。
對於他們來說，無論中國人提供的資料，說的多麼完美。都要狠狠地打一個折扣。最好是暗中來實地考察。否則，很容易出事的，已經有很多外國人得到過這樣的教訓了。
完蛋……
山鷹到了夏威夷。
那就是走了幾乎一半的路程了。
從夏威夷過來，可能只有十多天的時間。張庸的時間更短了。
頓時恨不得火車跑到350公里每小時。
真是的。什麼破車。
現在速度多少？
估計也就是40公里每小時。還不如後世的電動雞呢！
從天津衛到北平，居然要好幾個小時。後世的話，一個小時都不用。一陣風馳電掣就已經跨兩個省市了。
“陳善本已經在南苑機場等我們。”
“明白。”
“飛機會直飛金陵。”
“不是直飛杭城嗎？”
“先去金陵。”
“到了再說。”
“好！”
張庸於是不再言語。
路上遇到有日諜，也不理會了。趕時間。
但是章平有話說。
“你對大雷雨計劃瞭解多少？”
“我也是從日本人那裡知道一點點。可能只是皮毛。”
“真是沒想到，日本人的野心這麼大。膽子也這麼大。居然敢從德國人那裡盜取技術資料。”
“是啊！”
張庸不動聲色的附和著。
此時此刻，他們是在火車包廂內。不擔心有人竊聽。
這年頭的竊聽器，是需要外接電源才能運作的。自身沒有電源。火車包廂沒有電源。所以，非常安全。
“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明白。”
“我們已經和德國那邊聯絡了。或許會有一些進展。”
“什麼進展？”
“我們獲得了十個觀看bf109試飛的名額。”
“這麼多？”
“對。說明德國人對我們還是比較重視的。”
“哦……”
張庸沒有繼續發表意見。也沒有追問。
這些事情，如果是可以告訴他的。章平自然會告訴。否則，他就算是問了也沒用。
果然，話題到此為此。章平再也沒有透露其他情況。
到南苑機場，
陳善本已經在等候。
上飛機。
起飛。
閉目養神。
養精蓄銳。
然而，飛機很快就劇烈顛簸起來。
張庸不知道陳善本駕駛的飛機是什麼型號。反正是非常古老的。抗風能力並不強。
現在是冬天。北風很大。對於飛行有很多潛在隱患。
一個操作不定，可能機毀人亡。
但是也有好處。就是順風。可以加快速度，還可以節省很多油料。
想吐。
但是吐不出來。
勉強忍著。
中間飛機遇到幾次強氣流，顛簸非常嚴重。
最誇張的一次，飛機高度直接斷層下降一千多米。中間還差點翻轉。搞的張庸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好難受。
也害怕。
因為是在天上。
如果是在地上，他還有自救能力。
可是，在天上，沒用。
幾千米的高空，一旦摔下去，那就是死。死得不能再死。
“我們可能需要備降。”
“備降哪裡？”
“濟南。”
“呃……”
張庸搖搖頭。
他不希望備降。希望直飛。
如果備降濟南，搞不好又節外生枝，那就麻煩了。
他現在只想安全快捷的回到金陵。然後坐火車去杭州。然後儘快的開展工作。
時不我待啊！
對於抓日諜，他是不會絲毫怠慢的。
鑑於當前的惡劣天氣，他發誓，從金陵到杭州，絕對不坐飛機了。
顛簸……
顛簸……
還好，陳善本的駕駛技術還是很過硬的。
雖然中間出現了幾次危險，都被他成功的化解。四個小時以後，飛機終於安全回到金陵上空。
“到了！”
“好！”
張庸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不敢得意忘形。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降落才是最危險的。
幸好，陳善本操作飛機，安全降落。再次展現過硬的基本功。
飛機終於停穩。
張庸終於可以徹底的放心了。
安全了。
沒事了。
啊，金陵，自己又回來了。
走出飛機。
跳下地面。
腳踏實地的感覺就是好。
在空中，多少都有點無力感。萬一有危險，根本無法處置。
但是到了地面上，他對自己的信心暴增。
無論是誰，想要在地面上殺死他，都沒有那麼容易。
看到楊麗初。
她是來接機的。也是來交接的。
章平負責將張庸從北平接過來。楊麗初負責後續的全程跟進。
楊大小姐最近是越來越會裝扮了。穿衣風格也是越來越符合張庸的口味了。看來，她有點戀愛腦啊！
“你累不累？”
“還好。”
“那伱先看看這份資料。”
“什麼？”
“絕密。只能你自己一個人閱看。不能記錄。不能外傳。”
“好！”
張庸將資料夾拿過來。
心想，什麼東西這麼秘密？空籌部最近又發生什麼事了？
結果，開啟一看。發現上面的資料好熟悉……
最大速度460……
最大航程800……
最大升限10000……
這不是自己“送”給林小妍的技術資料嗎？
空籌部居然搞到了？
厲害。
說明空籌部也是有其他情報渠道的。
想想也不覺得奇怪。這份技術資料，已經“洩露”出去好多天了。有心人應該都搞到了。
“這是……”張庸故意裝傻。
他相信林小妍是不可能告訴別人，技術資料是他張庸給的。
所以，他“不知道”這份技術資料，很正常。
“日本中島公司的設計。”
“設計？”
“是的。這是他們高度保守的秘密。”
“那是怎麼洩露出來的？”
“不清楚。但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對應這份技術資料，霍克3完全落後了。”
“哦……”
張庸裝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不能表現的太專業。否則，和自己的人設就不符合了。
他可以知道很多事。可以藉口是洋人那裡聽來的。但是太細節的話，就會露餡。誰會告訴你那麼多的細節？
“那……”
“我們正在想辦法和德國人接觸。”
“買德國人飛機？”
“是。”
“哦……”
張庸不置可否。
他是小人物。說不上話。
抓日諜，才是他的老本行。話說，金陵日諜多不多？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