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也配用這把劍?”
此言一出,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段九淵何等心性?若是僅僅被一句話亂了心境,那還是斷妖仙門的山主?又談何將斷妖仙門發展到如今地步?
故而,段九淵只是冷眼看著來者,看著他究竟賣著什麼藥!
周清暮緩緩走到段九淵身前,拔出插在地上的劍,又轉頭對兩位長老輕聲道:“兩位前輩,去幫唐家主吧。這傢伙,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小子少在這裡口出狂言!”還不等兩位老者說什麼,段九淵忍不住開口怒道。
這傢伙,還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聞言,周清暮轉頭看向段九淵,輕笑一聲,拿出酒葫大口飲下一口。他人只是靜靜地站著飲酒,段九淵瞳孔一縮,猛然感覺到周身有無數劍氣在靠近。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灰袍老者沉聲道:“小友多加小心!”
說罷,二人便拔地而起,閃身到戰場之中。
在兩位長老的加入後,唐家這邊的戰況頓時好了些許。
那位唐家家主牽著身旁小女孩,看著那位只是靜靜喝酒就能散發劍氣的年輕人,眼神複雜。
當初那個初入江湖的少年,被趕出唐家大門的少年,如今已是這般存在了嗎?
想到此處,唐溫盛又不由得想到自家那個女兒。
“你他娘到底哪來的?唐家有你這一號人物?他唐溫盛做得到?”段九淵身後血色蛟龍嘶吼一聲,震退暗中襲來的劍氣,沉聲道。
周清暮放下酒葫,盯著段九淵手中的劍,沒有回答段九淵的話,輕聲問道:“你手中的劍,名喚鎮魔?”
“小子,你眼裡不錯啊!怎麼?認得它?”段九淵輕輕擺了擺手中仙劍。
周清暮搖了搖頭,輕笑道:“是就好。”
“什麼意思?”段九淵聞言瞳孔一縮,開口道。
周清暮沒有言語,只是輕輕抬起手中之劍,又輕輕一劍斬出。
一道無邊劍氣瞬間朝著段九淵撕裂而來!
只是眨眼之間,便斬碎了段九淵身後血色蛟龍。
段九淵身軀一顫,後退一步,驚疑不定:“你究竟是誰?”
“你覺得手上拿著把仙劍,就能同境之間找不到敵手了?”周清暮望著段九淵,淡然開口道。
段九淵死死盯著眼前之人,沒有說話。
周清暮向前踏出一步,酒氣和劍氣都在此時靠近。
“我觀你應當是個刀修,劍道造詣不過爾爾。身居蠻夷之地拿把不該屬於你的劍就敢這般倨傲,誰給你的底氣?”周清暮盯著段九淵,眼中有些不解。
但這些話傳到段九淵的耳中,無疑是對他的挑釁。
段九淵重重地撥出一口氣,下一刻,他抬起手中的劍,攜帶著漫天血氣朝著周清暮一劍斬來!
“老子今天就告訴你,誰他娘給我的底氣!”段九淵怒吼道。
周清暮眉頭一皺,抬起手中葬仙劍,同樣一劍揮出,無數劍氣如雨落下!
段九淵的那一劍僅是頃刻之間就被周清暮一劍破之,他手中之劍被一道劍氣擊飛數丈,連同他的肩膀都被一道劍氣貫穿,此時正在不斷往下滴血。
同境之中,一劍而已。
這一刻,場中但凡是注意到此處之人,無一不是眼含震驚。
身負重傷的錢少威在感受到那強大劍氣之威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清那人面貌之後,眼神複雜。
......
山腰之中隱藏極深的一處池水旁,有位肌如白雪的青衣少女坐在青石上,玉足赤裸,輕輕挑動池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是謂,煙連池水有佳人。
似是少女突然感受到了什麼,驀然轉頭往山巔看去,依稀可見一襲白衣身影。
少女望著那裡,沒來由地一笑,恍若天仙。
最後,少女收斂笑意轉過頭來,望著池水中的自己。又輕輕拿起身旁的一個白色面具,輕輕丟入水中,激起一個浪花。
人生路上,總會遇到許多捉摸不定的事和終有聚散離合的人。身邊的人,或許明天離去。離去的人,或許今天回來。等到心上掛念之人終於回來,卻總是容易擦肩而過,便又是不知何年再見。有時候,或許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消去心事,餘在心頭。
......
段九淵回頭看了看被周清暮僅僅一劍擊飛的鎮魔劍,轉過頭來冷冷盯著周清暮,開口道:“是,你很強,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事情既然到了如今地步,他唐家都不惜請出你這等修為的人物,那麼我也沒有理由藏著掖著了!”
周清暮眉頭微皺,不甚明白,故而沒有言語。
段九淵深深地盯了一眼眼前的白衣青年,後退一步,隨後拔地而起!片刻之後,他便已經站在了天穹之中。
周清暮壓根沒管他,邁動腳步,往那柄鎮魔劍插的地方走去。
他先前已經試過,單憑御劍之術,竟是絲毫無法撼動這柄劍。這也使周清暮對於這柄劍的好奇,更甚以往。
段九淵只是撇了一眼周清暮後,沒有說話。緊接著,他如大鵬展翅般張開雙手,雙掌之間開始湧出血色真氣。
“煉魂血祭大陣,開!”
話落,整個斷妖山都開始動盪起來,山巔之上的每一個人,腳下都開始不斷湧現血腥之氣。
很快,有幾人便如暴斃般倒地。緊接著,又有許多人接連如此。僅有那位紅衣右使和幾位紅袍護法倖免於難。
令人奇怪的是,倒地之人竟全然是斷妖山門徒。
他們一倒地,身上就開始出現血洞,隨後生機就開始迅速消失,最後就如同唐鎮樓死後一樣,化作枯骨。連同大戰之時身死之人也同樣如此,生機就彷彿被奪走一般,頃刻化作枯骨。
“唐家之人聽令,退出去!”唐溫盛見此一幕,連忙高聲喊道。
家主一聲令下,只要唐家之人中如今還能站著的,皆是向山下退去。那幾位紅衣護法對視一眼,亦是同時向外退去。他們此時也有些不明白,自家山主如今是在做些什麼。唯有那位紅衣右使眼神複雜,在深深看了一眼周清暮後,也隨之退了出去。
此時山巔之上,僅剩周清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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