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西域的一處城池之中,有位八字鬍道人扛著個幡子悠閒地走在街道上,嘴上還哼著小曲兒。
若是周清暮在這裡定然能認出,此人便是先前在那座石城之中莫名其妙消失的算命先生。
不過,此時的他,額頭上已不再有那個黑色印記。
只見這位八字鬍道人走著走著,突然如同撞到一堵牆般,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正要開口罵娘。在他看清這人臉龐之後,卻是面色一變。
他的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戴著斗笠的面容滄桑男子,尋常人或許看不見,但他能看見,這人的手上還放著一道黑氣。
八字鬍道人看清眼前之人面容後,瞳孔一縮,身上冒起冷汗,強顏歡笑道:“玄師,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找我了?”
來者正是天乾東域,道門諸位高手之中,鼎鼎有名的“大魔頭”玄九。
玄九冷冷地盯了一眼八字鬍道人,冷聲道:“某人在背後這樣搗鬼,是不是當我不存在了?”
見此一幕,八字鬍道人收起臉上笑容,面色一反常態的沉著,沉聲道:“玄九,你這是何意?”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我的名字?”玄九聞言臉色立馬一變,伸出一隻手就朝著道人臉上打了過去。
啪!
八字鬍道人立馬感受到自己臉上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怒視著眼前之人。
八字鬍道人望著玄九,冷聲道:“霸道,不愧為魔頭玄九,果然霸道至極。”
玄九面無波瀾:“偷偷摸摸地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也就罷了,你竟然敢算計他的頭上,他葉景安不管,老子管!”
“玄九!你當真要撕破臉皮到這般地步?你就當沒看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你我都好,不行?”八字鬍道人死死盯著玄九冷聲道。
玄九不屑一笑,冷聲道:“我說了,你沒資格直呼我的姓名,今日你不給我個交代,絕不會就這麼輕鬆地走。”
說罷,玄九作勢又要一掌扇去。
這時候,八字鬍道人猛然將手中幡子往地上一杵,一股極強的氣息自他手中幡子蕩了出來,玄九要揮出的那一掌直接被震了回去。
玄九見狀,冷笑道:“怎麼?齊道長這是要與我戰上一場?”
八字鬍道人沒有說話,手中寫著“道法”二字的幡子一震,兩人被一陣黑氣包裹。很快,天穹之中,有驚雷聲聲起。
轉眼之間,兩人就來到了天穹之上。
玄九見此一幕,有些驚訝,隨後又盯著道人手中的幡子。片刻後,玄九冷聲道:“沒想到這件東西竟然在你的手裡。看來,你這傢伙也並沒有那麼廢物。不過,你難道是覺得憑藉這個東西就能對付我嗎?”
隨後,玄九將一隻手掌攤開,面朝天穹,天穹之中彷彿有某種力量在朝著玄九的掌間湧入。緊接著,玄九猛然一握,一拳揮出。
八字湖道人見狀,瞳孔一縮,隨後將手中幡子猛然插在他的面前。
玄九這蘊含天道之力的一拳很快就轟在了八字鬍道人的幡子上,卻未能成功命中八字鬍道人,撲了個空。
玄九眉頭一皺,定睛看去,他的眼前已經沒有了那位八字鬍道人,只剩一個破爛的幡子。
玄九一瞬間來到破爛幡子前,輕輕伸手感受了一下其中氣息,最後望了望下方,輕聲道:“留下個竟然連我也未曾看破的分身,好一個金蟬脫殼。不過,這件事情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緊接著,這位面容滄桑的中年男人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捏。他面前的空氣之中就有絲絲縷縷的東西就開始不斷凝聚起來,最後在一陣分離和融合後,形成一個穿著道袍的“八字鬍道人”。
不過此時的“八字鬍道人”不僅身體虛幻,眼神空洞,看起來更是沒有半點生機。
緊接著,玄九面色一冷,伸出一隻手竟是掐住了眼前殘魂的脖子,森然開口道:“可惜你還沒有切斷和你這縷殘魂的聯絡!”
話語落下,玄九的眸中爆射出一道光針,直直刺進眼前之“人”的額頭。隨後,玄九掐著的那個“八字鬍道人”竟是開始七竅流血,最後又猛然爆開,徹底魂飛魄散!
某處,正扛著幡子遁逃的八字鬍道人一瞬間就七竅流血,面色虛弱,又猛然跌落在地,面色不甘怒吼道:“玄九!”
這一刻,他的氣息也開始迅速衰竭,境界也開始一瀉千里,僅僅一剎那,便化作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奄奄一息。
仍在那處天穹之上的玄九,冷聲道:“再有下次,就不再是跌境這般簡單,我定要你徹底魂飛魄散!”
旋即,玄九的身影緩緩消失於天幕。
......
苦禪寺,正在和周清暮三人談話的老僧突然抬頭望了一眼某個方向,但很快又收回視線。
最後,老僧又交代了一陣之後,便帶著他們三人休息去了。
夜裡,周清暮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曾被老僧點過的額頭,腦海之中仍是今天那位佛宗大聖人塵悲僧人所講的話。他心中其實是有些不明白塵悲老僧為何一定會隕落的,畢竟以老僧修為想要再活個千百年實在不是難事。但對於這些,周清暮沒有問,他心中何其明白,這些秘辛怎會輕易告知他?
緊接著,周清暮又想起這幾日在那古怪石城中的經歷,那位八字鬍道人為何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小月兒為何不是身處城中又為何跟他一樣不是死物?最重要還有那團黑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還有,塵悲僧人似乎是在他進門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身旁小姑娘的獨特之處,但是卻又沒有點破。這又是為何?
諸多疑問,實在是擾得周清暮睡不著覺。於是周清暮穿好衣物起身,在給一旁小床上的小月兒蓋好被子之後,便走出了房門。周清暮剛一走出房門,就見著楊照正靠在一旁的石欄,手中拿著個酒葫蘆,望著月牙,不知在想什麼。
周清暮也從儲物袋中拿出酒葫蘆,上前輕輕拍了拍楊照的肩頭,就在一邊靠著,舉起酒葫大飲一口。
楊照轉過頭來,見著這一幕,輕笑一聲,舉起手中酒葫和周清暮手中的酒葫輕輕碰了碰,便飲下一大口。
“你喝的什麼酒?”
“春泥。”
“巧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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