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中。
白意猛然重重地跪在白餘蘇面前,給白餘蘇一驚,連忙伸手去拉。“死白意,你這是什麼意思?一進來就下跪可不是你的作風誒!”
這一幕,也看得周清暮與流楓二人一頭霧水。
白意身軀微顫,並未被白餘蘇拉起,他沉著臉望著地面,“殿下,我雖然並不知曉,你二人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先前在城中感受到了祖兵的氣息無誤,所以你與周兄一定經歷過苦戰。以殿下如今修為強行喚出祖兵,代價至少也需要燃燒大半本源,雖不知為何你現如今的氣息比之先前更強了。但無論如何,都是我保護不力。臣,懇請殿下責罰!”
雖說平日裡,作為狐族青年中的佼佼者,且又是狐皇所極為欣賞之人,所以他在族中的權利地位不比白餘蘇低多少。但在白意的心中,無論權利和實力如何變化,他始終謹記著何謂君臣之分!
白餘蘇聞言撇了撇嘴,指著白意道:“死白意,你再不起來,就別起來了!”
眸中寒意湧動,彷彿“吃人兇獸”。
白意聞言苦笑一聲,他這位殿下的脾氣每每都會讓他很難辦啊!
但白餘蘇依舊是怒視著他,似乎很不喜歡白意這般作為!
最終,在一陣拉扯之後,白意終究還是一臉苦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接著,白意一臉鄭重地看向周清暮,深深一禮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在下狐族,多謝周兄保護。”
周清暮揮了揮手,笑道:“無妨,這本就在下應盡之責,白兄何故這般?”
白意笑意勉強,卻沒有再說些什麼,於他而言,無論如何,他都是感謝周清暮的,因為整個狐族就這麼一位殿下!
接著,白意又將目光投向白餘蘇,頗有些苦澀的目光之中,彷彿在問“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餘蘇嘆息一聲,最終將那夜所發生的事情緩緩講了一遍,極為簡要,甚至並未提他們二人如何進入的九霄秘境又在那秘境之中殺人的事情,但白意也並未在意這些,並且依然是抓住整個事情的重點。
白意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後,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眼神由向來的溫和變作了罕見的陰狠之色,“好一個熊族,真以為他們能一手遮天了?等著吧,我狐族哪怕陛下不在,也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敢肆意作為的......”
周清暮將腰間酒葫取下,遞給流楓,吩咐其幫自己去打一些酒回來,接著又緩緩開口道:“若是在下猜的不錯,這熊族應當是與這扶搖鵬族之中某位權利極高者有串通的勾當,否則以當日接近無垢境級別的戰鬥波動,白兄不可能察覺不到!”
白意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但從其身上浮躁的氣息就能看出,此時這位狐族首屈一指的天驕人物,很生氣!
但此時,白意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沉重,到底是哪位狐族上位者的出手?竟是讓整座洞天之中的妖族在那並不算短的時間中都沒有絲毫察覺!
要知道,哪怕是已隱隱要躋身無垢境的他,也是在感知到祖兵的氣息之後才察覺到異變的!
白餘蘇坐在太師椅上,一隻玉腿搭在另一隻玉腿上,靜靜聽著這二人的談話。在其眉心金色印記的襯托下,威嚴如神,彷彿一位女皇蒞臨!
說著,周清暮的臉上浮現出歉意:“說到此事,過錯在我。若不是當日我在夜色之中執意出去,恐怕也不會釀成這般後果!”
此言一出,一直不曾說話的白餘蘇卻是有些不滿了,一手叉腰怒視著周清暮,一臉“你這是個什麼意思”的表情。
白意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若是這般事情都要怪罪在周兄的頭上,倒也真顯得我狐族沒有氣度了!這熊族與我狐族多年恩怨,這次也應當是早有謀劃,哪怕周兄那日夜裡並未出去,熊族也一定會在狐皇陛下不在之際設下算計!”
聞言,周清暮苦笑一聲,卻不再多言,因為關係到這兩族恩怨的事情,的確是令他無從開口。
而這個時候,提著酒葫又不知從何處拿到了一個雞腿,一邊津津有味地啃食,一邊走進門內。
見場中氣氛凝重,流楓便自覺地悄悄將酒葫遞給周清暮,便坐在一旁的空地上默默吃雞腿了。
在片刻的沉靜過後,白意似乎是終於察覺到了白餘蘇如今的變化,驀然開口道:“殿下,你的本源印記怎麼......並且氣息也是比之先前強大了很多!”
“這個嘛......總之,本公主現在已經特別特別強了!”
一說到這裡,白餘蘇的內心便有些傷感起來,並未明確回答這個問題。
白意並不明白這層變化的其中緣故,只是擔憂道:“殿下,您的血脈是我狐族年輕一輩之中最為接近祖級的,若是因為一些原因改變,只怕是不好啊......”
祖級,是狐族血脈之中最高等!
而白意卻是不知道,如今的白餘蘇,若是完全接受白離薇在其身體之中留下的饋贈與傳承,血脈恐怕能夠真正成就祖級!
白餘蘇苦笑一聲:“死白意,本公主這是向著好的方向進化!”
白意聞言面容苦澀的點了點頭,他雖是狐族年輕一輩之中頂尖者,但他的血脈級別並非很出彩。
之所以現在的他能有如今修為地位,大多要歸功於他在化形前自幼便比同齡人要努力很多,在化形之後更是如此。
現今狐皇白離淵也或許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位同樣無比努力的姐姐的影子,所以才這般重視他吧。
而一旁的周清暮只是默默地喝下一口流楓打來的酒,並未說話。
關於那人間禁土的事情,他與白餘蘇都很是默契,因為他們都隱隱能夠察覺到那個地方有著很大的秘密。只不過如今的他們,卻都是沒有能力或是時間去探尋了。
在接連喝下幾口酒後,周清暮轉過頭來問流楓:“你從何處打得酒?為何這般難喝?”
流楓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塔下有個賣酒的老頭,賣的可便宜了,並且他還告訴我說這酒很好。所以,我就買了一壺。”
周清暮聞言苦笑一聲,卻不再說話了,買都買了,難喝也得喝下去了。
“那老頭倒是也挺奇怪的,長相其實不老,但卻長著一頭白髮,尤其是那八字鬍,讓人看著就像人族的,若不是妖氣很濃郁,我還真認不出來是個妖,誰化形那麼醜啊,我要是他還不如一直以真身示人......”流楓撐著腦袋,小聲說著。
周清暮聞言後,卻是一口酒水噴了出來,轉過頭道:“你確定是八字鬍?”
流楓看著自家大哥那般模樣,一臉不知其所謂,又重重點了點頭。
旋即,周清暮立馬將酒葫放回腰間,就走到門前,欲要推門而出。
而正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卻又立馬停住了。
因為他的眼前,正有幾人一臉陰沉地盯著他,來意極其不善!
所幸這房內有設下隔音屏障,他們的談話還不至於被這幾人聽了去。
周清暮在打量了一番這幾人身上的氣息之後,大概是知道來者何人了!
旋即,他緩緩開口道:“你們,來此何事?”
對方為首之人,是一位身著土黃色衣衫的青年,其面相與那雷烈倒也有幾分相像。
那青年看了一眼周清暮,冷冷開口道:“讓白意出來,你不配跟我談話!”
周清暮面無表情,身上氣息開始緩緩升起。
而這個時候,房內傳來一道冷音:“雷聞,你什麼檔次?就有資格與我談話了?”
開口之人,正是白意!
那雷聞在聽到白意的話語之後,臉明顯又陰沉了幾分,心中的憤怒也是上升到了一個極點,他的氣息也在這個時候湧現出來!
但哪怕如此,他卻依舊沒有直接闖入客房之中。因為他心中無比了然,若是他此時氣上心頭,直接闖進去,無異是與狐族徹底魚死網破!
更何況,在先前的比武大會之中,他敗在了白意的手中!
這並非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作為一族少主候選,他對於熊族的實力無比清楚,哪怕如今狐族沒有妖皇坐鎮,其千年底蘊亦非如今熊族能夠穩穩勝過的。
雷聞沉著聲音道:“我那不成氣候的弟弟死在了秘境之中,據我所知,似乎是你狐族出的手,難道就不給我族一個交代!”
他所說的“弟弟”自然是先前死在周清暮手下的雷烈了,只是令周清暮有些詫異的是,沒想到這熊族明知他們設計殺害的二人都並回來了,竟還敢這麼快找上門!
在雷聞話音落下之際,一道如冰霜一般的流光瞬間來到了周清暮身旁,冷冷盯著雷聞:“敢在這洞天之中對我族公主下手,莫說是那雷烈,就是你,也死有餘辜!”
話語之間,字字如刀刃,寒芒直逼雷聞!
而在白意此言落下之後,雷聞面色鐵青,死死盯著白意,拳頭也隨之緊握起來。
但,在片刻之後,雷聞漠然開口:“你狐族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熊族有人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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