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暮心中微微悸動,下意識地轉過身,那道比之先前所遇更要強大些許的詭異黑氣瞬間進入他的眼簾。
撕拉!
一道劍氣自周清暮手中飛去,朝著那詭異黑氣釘殺而去!
不過這次,這道詭異黑氣相比之前卻是截然不同,竟是在被周清暮那一劍分裂之後,又緩緩凝聚在一起,繼續朝著他的方向襲來。
見此,周清暮面色微凝,身後久未出鞘的長劍瞬間出鞘,隨著他手指一動,長劍化作一道劍光瞬間懸浮在周清暮的手指之前。
周清暮口中微念:“一劍,渡苦。”
話音落下,周清暮抬起一隻手並指為劍置於眉心之處,一道金蓮虛影瞬間浮現。
接著,無數金光匯聚在葬仙劍的劍身之上,猛然朝著那道迎面而來的黑氣斬去。
但周清暮又微微轉動手指,那道匯聚在葬仙劍劍身之上的金光瞬間脫離,緊接著匯聚成一柄金劍釘殺在那黑氣之上。
而葬仙劍就那般停了下來。
這道由金光凝聚而成的金劍是來自周清暮眉心之處的金蓮虛影,其中蘊含了塵悲老聖人留下的無上佛法。
在周清暮的料想之中,佛法,應當對於這等詭異之物,效果更甚。
所以在先前劍氣對這道黑氣並無作用之後,周清暮就放棄直接以劍為介質對敵,試試這佛光對於這黑氣的效果。
只見那柄由佛光匯聚而成的金劍,竟是瞬間將那詭異黑氣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見此,周清暮就微微放鬆了下來。
但那詭異黑氣竟是並未被劍氣絞碎,而是仍在那地面之上湧動著。
於是,周清暮踏著劍氣緩緩落在地面,死死盯著那始終未能消散的詭異黑氣。
但此時,異象突起!
只見那詭異黑氣竟是在不斷散發出如同嬰幼兒一般的詭異笑聲,隨之其竟是在不斷凝聚起來,又不斷變化,最終好似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嬰兒”。
那個詭異“嬰兒”竟是如同見著什麼美食一般,抱著那道由佛光匯聚而成的金劍就開始啃食起來。自劍尖起,那道金劍就開始緩緩被吞噬。
見此,周清暮的心神也是有些顫動。
這東西,似乎與之前的黑氣根本不一樣啊!
但,周清暮並未立馬出手制止,而是靜靜盯著。他倒是想看看,這玩意兒吃了這佛光之後,到底會產生什麼變化!
......
亙古不變的虛空之中,一株參天大樹,巍峨挺拔,紮根在這彷彿世界的本源之中。
一道抱劍青衫站在樹下,閉目不語。
其年輕的面龐之上,竟是長滿了一頭白髮,彷彿已經在此處站了無數年。
那頭齊肩白髮,彷彿是這無數年來所積累的風霜。
樹下,是一片如境一般的河流,連綿不絕,彷彿連通著某個世界。
一道模糊身影自河流盡頭走來,步子很慢,身形卻又很快。
每一步踏下,都令天地震顫。
越來越近。
青衫劍修似是察覺到了有人來此,緩緩睜開了雙眼,漠然看著那道越來越清楚的“模糊”身影。
當模糊身影終於走到了樹下,一襲白衣浮現出來,兩鬢斑白。
白衣儒士。
而隨著白衣儒士的到來,那株參天大樹之上,竟是緩緩飄落出一片蒼翠綠葉落在其肩上。
白衣儒士沒有在意這片綠葉,而是抬起頭看向那青衫劍修,緩緩開口:“這麼多年,疲倦過嗎?”
青衫劍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神之中依舊是漠然。
彷彿這世間萬物,早已在他的心中蕩不起水花。
白衣儒士看著那漠然臉龐,笑了笑:“看來你這傢伙的真身,的確和你散落的分身性格差別很大啊!也對,他們哪裡能夠體會到你所經歷的東西呢?”
“你大老遠過來,就為了說這些?”青衫劍修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太想搭理眼前之人。
白衣儒士收斂笑容,鄭重開口:“你那徒弟,如今提前接觸到詭異之物,是你出的手?”
“你能別問一些沒腦子的問題嗎?”青衫劍修頗有些沒好氣道。
這位青衫劍修除了留下分身,便再也沒有用過別的方式來改變他那個“徒弟”了。而這些,這位白衣儒士恐怕更為清楚,天地間除了青衫劍修本尊,也沒人能比白衣儒士更清楚了。
聞言,白衣儒士似是已然清楚這個答案,轉而看向虛空之中的某一處,眉頭微皺,輕聲道:“看來是妖族有人察覺到了啊,你這徒弟在情之一字上執著一些是好事,但如此衝動,孤身一人就敢往那人族視為禁地的妖族闖,倒也確實有你當年之風範。”
說著,白衣儒士又是笑了笑:“若是他能如你一般放下心中的雜念,只為手中的劍而活,怕也更無趣了。”
青衫劍修面無表情,並不開口說些什麼。
白衣儒士取下肩頭之上的樹葉,放在自己的手心,又轉頭看向青衫劍修,輕聲道:“你覺得他如何?”
“練好劍,就好。”青衫劍修輕聲回話。
白衣儒士啞然失笑,但很快面色又有些複雜起來:“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這些本不該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會怪我們吧。”
青衫劍修冷笑一聲:“你們釋道儒三教那些所謂計劃與我無關,當年我答應那件事,是為了大道,已是仁至義盡。”
“若是我能更上一層樓,無需他來,我也能做到!更何況,老子可不信什麼天命!我既收他為徒,有些事情總該還是要我這個老傢伙來做!將這些責任強加在一個孩子身上,就是你們所謂大義?”青衫劍修頓了頓,繼續開口。
話語之間,充斥著對自己手中之劍的自信。
每一字落下,這片虛空之中彷彿都湧動著無上劍意。
白衣儒士見此,自知與這傢伙實在是無法交流,嘆息一聲過後,緩緩向那長河走去。
走著走著,白衣儒士的目光鎖定了某一處,將這片樹葉扔了下去。
片刻間,這位千古儒士的身影就消失在長河盡頭。
青衫劍修只是看了了一眼那儒士身影,心中哪怕是有些複雜之色,卻也終究是不會開口的。
在那白衣儒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這虛空之中後,長河之上又出現的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手持煙槍的老者。
......
眼前一幕,徹底讓周清暮有些驚異了。
只見那詭異“嬰兒”在徹底吞噬金劍之後,其身形都是暴漲了數倍,氣息也隨之變得強大了幾分。
而這時,周清暮也不再無動於衷了,手中凝出一道劍氣,高高抬起手臂,一劍劈下!
劍光縱橫之後,
那道詭異黑氣竟是不再出現在他的眼前,而正當周清暮疑惑之時,卻又猛然察覺到不對。
那詭異“嬰兒”嬉笑著朝著那紫裙女子飛去,片刻間,就已要抵達那紫裙女子的身前。
而此時,那神秘紫裙女子仍是未能甦醒過來。
周清暮面色微凝,身形一動,瞬間來到紫裙女子身前,將手中葬仙劍橫在身前擋住那詭異“嬰兒”。
奇怪的是,那詭異“嬰兒”在見到那柄葬仙劍之後,竟是一步不曾再上前。
它看著那柄長劍的眼神中有些忌憚,退了退,卻又好像不願放棄近在眼前的“美食”,又往前走了一步。
見此,周清暮看了看並無任何變化的葬仙劍,心中卻又多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自己手中的葬仙劍對這詭異“嬰兒”有什麼剋制作用?
要知道,周清暮這柄並肩作戰多年的葬仙劍,來自於一個神秘大殿之中,他也是在那大殿之中見到的李師傅,並拜其為師!
而那大殿,周清暮在那之後,卻再也沒有進入過。
最重要的,是劍道已至世間巔峰的李師傅,曾說這柄劍曾經極有可能是聖兵!
而如今周清暮雖說只是破除其中的兩道封印,將其提升到堪堪接近仙器的水準。到底是不是聖兵,周清暮不敢確認。但,若是周清暮有朝一日能將其最後一道封印破除,恐怕會不輸於人間四仙劍的任何一把!
周清暮回頭看了看那尚未甦醒的紫裙女子,心中閃過一抹決然,一劍遞出!
劍法與佛法都對這詭異“嬰兒”無用,那如今唯有一試了!
葬仙劍頓時脫手而出,朝著那詭異“嬰兒”釘殺而去。
詭異“嬰兒”在看到葬仙劍朝著自己而來之後,如見可怕事物一般,立馬化作一道黑氣,開始向遠處逃竄。
但,他又怎會比葬仙劍更快呢?
撕拉!
劍光閃過,葬仙劍竟是在幾個呼吸間就將那詭異黑氣貫穿!
而這次,那詭異黑氣竟是並未再次分解又融合,而是徹底被葬仙劍穿透,一道道無形劍意將先前才吸收佛光金劍變得強大一些的詭異黑氣,不斷絞碎。
見此,周清暮心中一喜,他未曾想到葬仙劍竟真是能夠壓制那詭異黑氣!趁那黑氣尚未完全消散,他將葬仙劍招了回來,緊緊握在手中。
隨著周清暮心念一動,葬仙劍劍身之上的無形劍意瞬間消散,詭異黑氣也不再被絞碎,但也並未脫離葬仙劍的釘殺。
而這個時候,周清暮身後的紫裙女子,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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