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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域風雲起 第十五章 走一遭

作者:奕辰辰
將盤子推到一邊,趙讓搓了搓臉,強打起精神,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元明空,似笑非笑。

“所以……她是你妹妹?”

趙讓指著還在忙活的姑娘問道。

元明空承認道:

“一母同胞!”

趙讓喉結動了動,好半天擠出來一句話:

“你這樣不要臉的人,為什麼會有如此可愛的妹妹!”

元明空聽後大笑不止,笑的臉眼淚都快嗆出來了,沒一會兒就用扶著肩膀說道:

“不行,不能笑了,扯的傷口疼!”

隨即招呼那姑娘過來,對趙讓介紹到:

“我妹妹,元可欣,你叫她可欣就好!”

雖然已經一起喝過酒,但這般正式使得趙讓有些不好意思。

元可欣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說道:

“其實在陽關的時候我們就見過面了!“

趙讓剛吃飽,腦子有些慢,重複了一遍元可欣的話後反問道:

“你在陽關的時候就見過我?”

元可欣點點頭,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劃,說道:

“當時你正好把那登徒子的腦袋砍下來!”

她口中的登徒子,正是在葉三孃的客棧中被趙讓殺了的鄭公子。

看來這鄭公子定然是的罪過元可欣,不然也不會人都死了,說起來卻還帶著恨意。

“前一陣我回了趟北境。結果在快到陽關的時候,碰上了他。好在你一刀幫他徹底斷了念想,不然得把我煩死!”

元可欣撇著嘴說道。

趙讓一算時間,元可欣應當是在自己住下的當晚就離開了陽關,所以她抵達商盟的時日,只比自己早兩三天而已。

難怪昨日下午元可欣會對自己那麼熱情,原來是自己無形中做了件讓她稱心的事兒,這可真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有這般淵源在,說開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又親近了很多。

趙讓收回視線,看了看元明空肩頭的傷勢,想起方才臨走前,金三兩告訴他城中有為醫術極高明的大夫,姓許,今天正是他坐堂的日子。

元孔明卻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個徐大夫我知道,醫術是不錯,但主要是正骨。我這隻傷了皮肉,骨頭一點事都沒有,敷上金創藥,止住血,讓它慢慢長就行了!”

趙讓卻並不同意元明空所說。

因為兩肩這個位置著實是個要害,即便不動刀揮拳,舉箸提筆也會有所牽扯,受了傷肯定是大有不便!

何況……

“三日後那山谷裡的交易還能成嗎?”

趙讓還惦記著那五十萬只箭矢的交易。

他本事不想管的,奈何稀裡糊塗的被元明空拖著上了賊船,現在是想下去都困難。不如就跟著他前去走一遭,正好看看西域上四國的光景有何不同,等回去了,不至於一問三不知,還能向自己那臭老爹顯擺顯擺。

“西風烈翻了這麼大跟頭,肯定不會罷休。”

元明空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窗外。

從這個角度,在沒有風沙的時候,正好能看到西風烈所在的三層小樓。

看來這家店鋪的位置,也是兄妹倆精心挑選的。

“你不是見過西風?他和你談什麼了?”

趙讓回道:

“和你一樣,說的都是箭。”

西風本想讓趙讓當做自己在金鐘鏢局的內應。

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他兩不相幫就行。

趙讓當然沒有同意。

什麼金鐘鏢局,西風烈,箭矢,這些統統與他無關。當時趙讓滿腦子都想著趕緊把那鐵盒子物歸原主,然後就能鬆快自在的去看看西域的光景。

沒成想這點線頭卻是越扯越長,到現在非但看不見盡頭,反而將自己都纏了個結實,像那吐絲結繭的蠶。

“你意思昨晚的事金鐘鏢局只能吃個啞巴虧,然後還得按照原計劃行事。但西風烈已經打定主意想空手套白狼,所以很可能在路上出手?”

趙讓分析的很對,和元明空想的一模一樣。

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以西風那霸道殘忍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塊到手的肥肉的。

從他答應給予金鐘鏢局的地下制箭廠庇護時,做的就是這般打算。

等時機成熟,直接強搶過來。

至於什麼互惠互利,合作共贏,他從來沒想過!

西域商盟中勢力眾多,少個金鐘鏢局無關痛癢。有足夠的利益擺在那,多的是人願意鋌而走險。

本來西風準備的人手,應付一個金鐘鏢局在商盟內的分號是綽綽有餘。

畢竟分號中的最難纏的也就是副總鏢頭金三兩一個人,其他鏢師們最多和血鷹勇士相當甚至略有不如。

再加上夜色與冷箭,該當是十拿九穩才對。

結果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趙讓和元明空這兩個大變數,導致功敗垂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的根源就是箭矢。把它們毀掉不就好了?”

趙讓提出的辦法總是直切要害!

遇見一個問題時,有人選擇處理問題,有人選擇處理提出問題的人。

因為問題是相對的,沒有人能做到消滅這世上所有的問題。但只要將提出問題的人處理到位,那問題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對應到此刻的事端中,歸根結底就是箭矢和製造箭矢的金鐘鏢局。

相比於趙讓的直接,元明空顯然要懷柔的多,他想要一個折中的法子。

趙讓見他糾結的模樣,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十分不屑的說道: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說的有些急,趙讓咳嗽了幾聲。

“從咱們昨晚和西風烈交手後,這就已經是不死不休了!以西風那個小心眼的秉性,可能當下咱們的命比那五十萬支箭矢還重要得多!”

“畢竟現在還在城裡,是他們熟悉的地盤。要是拖延久了,等他們找上門來,那不還得動刀?”

“要是你什麼事都沒有,咱兩一拳一刀也不用怕事,肯定能衝的出去。”

“但你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得快點做決定?”

趙讓說的句句在理,元明空無法反駁,只好以求教的口氣問道:

“那你說怎麼辦?”

趙讓目光一凝,說道:

“要我說,就一個辦法,跑!”

元明空聽後衝他翻了個白眼。

慷慨激昂的說了那麼多,到頭來就一個“跑”字?三十六計走位上,三歲小孩都能說得出來,還用得著朝他請教?

“你看,又不聽了是吧?這跑不是瞎跑,是有目的的跑,你叫撤離,叫轉移也行!”

換個說法,立意頓時不同了。

元明空這才認真的聽趙讓說了起來。

“我覺得西風烈不會再在城裡動手。雖說整個商盟都是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有些事也不能做的太過惹眼。”

“第一次,其他勢力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賣你主家一個面子。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要是你西風烈看上什麼,就要搶來,那長此以往,就會弄得人人自危。”

元明空接過話茬說道:

“所以他們昨晚才會那樣拼命,因為不論成不成,在這城裡動手的機會只有一次!”

趙讓點頭說道:

“不錯!”

“金鐘鏢局偷偷制箭,是為了賺錢!所以他們還是會按照約定,將箭矢運往那個峽谷中交易。”

這正是元明空先前糾結的地方,他拿不準金三兩的想法,不知在昨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金鐘鏢局會怎麼選擇。

“如果我是他,在這件事上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就差最後一哆嗦,那我拼了命也要去!”

元明空嚴肅的說道:

“但你不是金三兩!”

趙讓冷笑著說道: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們的日子,已經難過到了什麼程度!”

趙讓把金鐘鏢局位於北境的一個分號遇襲,被血洗一事講給了元明空。

這樣的情況可能是個偶然,但絕對是金鐘鏢局山河日下的標誌。連金三兩自己都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元明空聽後陷入了沉默,元可欣提著一個酒罈子,走過來說道:

“哥,我覺得趙哥說的有道理。你想啊,金鐘鏢局日子都這麼難過了,肯定會放手一搏。而且……”

元可欣話說一半,突然停住,看了看趙讓。

他雖很喜歡趙讓的行事做派,但對他還沒有那麼信任,有些話不知當他面說出來好不好。

“都是自己人,你儘管說!”

聽哥哥這樣說,元可欣才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而且你們是不是忘記了,金鐘鏢局這次來商盟,明面上是為了幹什麼?”

趙讓一拍腦門,說道:

“白鶴山的那群道士!”

元明空也反應過來。

他一直都覺得有些彆扭,原來是忽略了白鶴山的道士們。

金鐘鏢局明面上是護送白鶴山的道士們以及他們帶的金銀,來走鏢的。實則以此當做掩護,暗中做那羽箭的買賣。

昨晚在那院落中,金鐘鏢局和西風烈互相鬥的這麼兇,白鶴山的道士們夾在中間,不知會作何感想。

事關箭矢這樣要命的東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白鶴山的道士們自然就成了雙方的隔閡。

趙讓和元明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群自視甚高又不太識人間煙火的道士們處境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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