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楊惠容哀求,姜正濤還是沒有手軟。
巴掌一下比一下重,一腳比一腳踹得更用力。
就像想把她踹死一樣。
姜玥琋冷眼看著姜正濤,暴打楊惠容,看著楊惠容苦苦哀求。
看著她像一條狗一樣的,被姜正濤暴打。
她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緒。
她懶得理會她們狗咬狗,可是這一幕她是替她媽媽在場,替她媽媽見證,見證她們得到她們該有的報應!
剩下的即使姜正濤打死楊惠容,跟楊惠容同歸於盡,都沒有她的事了。
姜玥琋轉身離開。
……
戰家。
晚飯過後,姜玥琋獨自一人坐在戰家莊園的鞦韆上。
她坐著鞦韆,看著遙遠夜空中的那一輪明月。
在朦朧的月光之中,她想起了她的小時候。
小時候她喜歡坐鞦韆,媽媽總會在她身後推著她,護著她。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鞦韆,可是還是會本能地回頭看媽媽。
看到媽媽就在她的身後,就會覺得很安心,可是後來……她盪鞦韆的時候再也沒有媽媽保護她了,她總是努力的回頭。
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回頭,也沒有媽媽了。
姜玥琋再次轉過頭,身後是一片空蕩蕩的。
不會再有媽媽了,她媽媽在她八歲的時候自殺了。
望著身後一片空蕩蕩,姜玥琋的眼眶不禁溼潤了。
她在想,如果媽媽還活著,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會一如她記憶中的那般,優雅知性美麗。
可是卻為了不值得的人,走上了絕路。
為什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姜玥琋她的好想問一問媽媽。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離開這個世界?
她不會捨不得她嗎?
那時候她才八歲呀,在殯儀館裡拉著媽媽的手,第一次發現媽媽的手怎麼這麼冰?
你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死亡,什麼叫做人在也回不來了。
她捨不得放開媽媽的手,其實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不停的讓她放開,她都不願意放開她捨不得媽媽,可是為什麼媽媽卻捨得丟下她?
是當時的她不夠乖嗎?不夠聽話嗎?
姜玥琋的眉眼低垂,她的眼眸裡盛滿了哀傷,卻不肯讓眼淚落下。
如果當時她懂事一點,發現媽媽不對勁,那個下午不要讓媽媽出門。
陪著媽媽,寸步不離的陪著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身後有人摟住了她。
“在想什麼?”
男人的聲音低沉,可是卻在這冰冷的月光之下,就像大海之上的浮木。
“沒什麼。”
姜玥琋的回應,也如同月光一般的清冷。
戰煜驍依舊從後面環抱著姜玥琋。
“楊惠容被確診為艾滋病了,姜正濤也沒幸免!”
“你怎麼知道?”
“我是你的丈夫,如果連你身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那我也太不稱職了。”
姜玥琋沒有說話,只是對於丈夫兩個字,對於她,心情複雜。
“楊惠容跟姜正濤都被確診為艾滋病。這也算是他們的報應,你媽媽在天之靈至少能獲得一點安慰。”
像戰煜驍這樣子的人,從來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他從不談來世,不信在天有靈,可是現在為了安慰懷裡的這個人,他希望這個世界上是有在天之靈,至少她能快樂一點。
“你說的對,傷害我媽人得到報應了,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應該高興,我決定慶祝一下,給福利院捐五千萬,錢就由戰氏集團出了。”
她慶祝給福利院捐五千萬,可是錢卻要戰氏集團出。
好像沒道理,不過戰煜驍喜歡。
“好,明天我就以你的名義,給福利院捐五千萬。”
“無緣無故又讓你虧五千萬,你不會不高興?”
“怎麼是無緣無故呢?欺負你媽的人,現在得了報應,我們是該慶祝。”
姜玥琋沒有說話,強裝的情緒撐不了太久。
看著姜玥琋的眼眸,慢慢的暗淡,戰煜驍將姜玥琋摟在了懷裡說:“如果你覺得不開心很難過。你就哭,不用故作堅強。”
戰煜驍的一句話,突然讓姜玥琋的心裡更加的酸澀。
她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那個女人跟那個人,得到報應,我為什麼會哭?我應該高興,我怎麼會哭。”
其實剛開始知道那個女人跟那個人,得了艾滋病的時候,她很解氣,欺負她媽媽的人終於得到報應了,她非常的高興。
可是高興之後,她又為自己的媽媽覺得心疼很難受,她媽媽就是為了兩個這麼爛的人去自殺。
為什麼要為了這麼兩個爛的人,去自殺!
她好想跟她媽媽說話,好想問問她。好想告訴她,她這樣真的很不值得!
她好想回到八歲的那個夏天,她想要去媽媽自殺的那個樓頂,拉住她媽媽,告訴她不要跳下去。
告訴她,她還有她,告訴她那個人,真的不值得她這個樣子!
可是她做不到……她沒有辦法……
突然,戰煜驍感覺有冰冷的東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顯得更加的淒涼。
她哭了,自己的仇人得到了報應。她痛快,可是她還是難過。她哭了,因為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為那兩個爛人,怎麼值得!為什麼……為什麼……丟下……”
我,字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沒有地方問了?
她沒有辦法找到她的媽媽,問這個問題了。
戰煜驍緊緊的抱著姜玥琋說:“你的母親患了抑鬱症。她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是她生病了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跟情緒。她不是不愛你。她是被爛人刺激了。現在害她的人都得了,該有的報應。”
戰煜驍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姜玥琋,他沒有去看哭泣的姜玥琋,因為他知道她是個要強的人,她也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哭泣,他只是想這樣靜靜的陪著她。
聽著戰煜驍很溫柔的話,姜玥琋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這樣無所顧忌的哭。
戰煜驍的話,就像透進黑暗裡的光。
就像在海底沉溺,卻有人對她伸出一隻手,把她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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