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對身邊的管事道:“你帶這位姑娘去廚房。”
管事對棠妙心比了個請的動作,棠妙心低著頭,怯怯地跟著他們走了。
陸閒塵狠狠地瞪了沐雲修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
燒水這種事難不倒棠妙心,她行走江湖多年這只是一些基本的生存操作。
如果可以,她甚至還能給沐雲修弄出一整套的“大保健”。
只是她現在的身份是個普通的丫鬟,丫鬟就得守著丫鬟的本分,這事她沒有太大的發揮空間。
管事見她在廚房裡忙活,似乎對這些活計都是熟悉,便把他觀察到的都告訴了沐雲修。
沐雲修現在能排除棠妙心是武功高手的可能性。
看她的樣子,他覺得她就算是棠九歌安插在陸閒塵身邊的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反正陸閒塵這一次回來之後就不可能再離開戎州,讓棠妙心再活一段時間也不是什麼事。
他便懶得再理會棠妙心,而是讓人給定北王妃發訊息,告訴她他已經抓住陸閒塵的事。
他剛處理完這事,就看見棠妙心吃力地拎著一桶熱水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那桶水不是太大,不會武功的女子拎著確實會有些吃力。
他便有些好奇,棠妙心看起來如此平平無奇,她身上有什麼長處能讓陸閒處如此在意?
沐雲修走過去將她攔下問:“姑娘伺侍世子多久呢?”
棠妙心覺得他真是陰魂不散,卻又不得不給他編故事:“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樣子。”
沐雲修含笑問:“看世子的樣子對姑娘十分在意,我有些好奇姑娘有什麼特長,能讓世子對姑娘刮目相看?”
棠妙心想了想後道:“大約是我做事比較細心吧!”
沐雲修再問:“只是如此嗎?”
棠妙心怯怯地道:“應該是這樣吧,我也不是太確定。”
沐雲修又問她:“你既然如此細心,那我考考你,世子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衫?喜歡吃什麼?”
棠妙心咬著唇問他:“答對了有錢獎勵嗎?”
沐雲修有些意外,取出一錠十兩銀子道:“你要是答對了這錠銀子就是你的,答錯了我會罰你。”
棠妙心雖然覺得他挺摳門的,但是鑑於她現在的身份,十兩銀子也不少了。
她便道:“世子最喜歡穿白色的衣衫,喜歡吃帶桂花香味的甜食。”
沐雲修知道陸閒塵的喜好,知道棠妙心答對了,便又問:“那你知道世子在玉城的時候都見了哪些人嗎?”
棠妙心指著他手裡的銀子道:“公子,這是另外的問題。”
言下之意他得把銀子給她了,要她回答後面這個問題,得加錢!
沐雲修有些好笑,卻也把銀子遞給了她,然後又拿出一錠銀子道:“現在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嗎?”
棠妙心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她似乎怕銀子是假的,還仔細掂了掂。
她把銀子收好後才接著道:“世子平時就在城西的那座宅子裡住著。”
“那座宅子裡沒有守衛,但是有兩個很厲害的老頭。”
“他們看世子看得緊,平時不讓他見人。”
“我伺候世子之後,只有一個人來見過世子,他們管她叫殿下,據說是皇太女。”
她說的這些和沐雲修之前知道的訊息對上了。
沐雲修問:“那你知道皇太女對世子說什麼了嗎?”
棠妙心指了指他手裡的銀子,沐雲修此時已經發現她居然是個貪財的。
只要錢給夠,她似乎什麼都願意說。
管事喝道:“大膽!”
棠妙心縮著脖子,沐雲修對管事道:“無妨,你別嚇到這位姑娘。”
管事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把手裡的銀子遞給棠妙心,她滿臉歡喜地道:“那天我隔得有點遠,沒太聽清楚他們說什麼。”
“當時只看見世子跪在地上求皇太女殿下,隱約聽到暖床,心甘情願,呃,還有皇夫之類的話。”
沐雲修問:“就這些?”
棠妙心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裡的銀子,他淡聲道:“你再好好想想,說得好了,這兩錠銀子都是你的。”
他說完又讓人拿出一錠。
棠妙心似乎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做出認真回憶的動作。
其實以她的眼界,這一點點銀子她是真的看不上,但是她現在扮演的是個沒怎麼見過世界的丫鬟,這點銀子也不算少。
她對著銀錠嚥了咽口水道:“我那天只聽到這些,不過還看到皇太女身邊有個英俊的男人,他似乎很生氣。”
“英俊的男人?”沐雲修擰眉問。
棠妙心回答:“是的,他長得可好看了,呃,比大人還要好看。”
沐雲修便知道她說的是寧孤舟了,問道:“那個男人有做什麼嗎?”
棠妙心做出認真想的樣子道:“他當時沒做什麼,只是走的時候瞪了世子一眼。”
“當天晚上我值夜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想去看,結果就暈了過去,世子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鼻青臉腫。”
沐雲修的眸光深了些,上次在福壽寺的時候,他在寧孤舟的手裡吃了個大虧,這事讓他十分不快。
棠妙心在旁問:“這些對大人有幫助嗎?”
沐雲修把兩錠銀子塞回自己的荷包裡,淡聲道:“沒有幫助。”
他的話音一落,就看見棠妙心的眼裡滿是失望,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荷包。
這一番試探,棠妙心嘴可以說是松得不行,只要給銀子,她就什麼都說,出賣起陸閒塵來沒有一點壓力。
這樣的一個人,透著勢利和粗鄙。
管事輕聲道:“那個叫秋霜的女子,話未必可信。”
沐雲修點頭:“她說的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這事我沒有把握,但是她愛錢這事卻是真的。”
管事擰眉:“世子的身邊怎麼會放這麼一個貪財的丫頭?”
沐雲修淡聲道:“以國主的聰慧,必定猜到我們肯定會嚴查世子帶回來的這些人。”
“放個精明的過來,可能會死得更快。”
“放這麼一個貪財的過來,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敲打。”
管事的眼裡有幾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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