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閒塵咬著牙道:“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棠妙心靠在雕花大椅上,嬌嬌柔柔地道:“這哪裡是本宮想要做什麼,分明是世子想要害本宮。”
“本宮來福壽寺為歸潛祈福,沒料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太嚇人了!”
“好在本宮帶過來的侍衛忠心護主,要不然本宮今夜就要被世子算計得死死的。”
“世子這樣的心機,本宮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陸閒塵的臉色慘白,他定定地看著棠妙心道:“世上皆說皇太女殿下身體嬌弱,性子綿軟,待人溫和。”
“實則皇太女殿下聰明機敏,算無遺策,就連身子不好的事怕都是裝出來的。”
“閒塵不自量力,欲救皇太女殿下,卻讓自己身陷皇太女為閒塵量身定做的陷阱。”
“事到如今,殿下不妨明說,設下這樣的陷阱讓閒塵跳下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棠妙心的眉梢輕挑,這個死不要臉的貨,明明是他處心積慮地想要算計她,卻偏把自己說得那麼無害。
這貨的反應不算慢,今夜的計劃從本質上來講,也算完美。
但是她一點都不喜歡這貨的處事方式,她要是縱著他,那真的叫沒天理!
她看了莫離一眼。
莫離問黑衣人:“說,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黑衣人哭了起來:“我剛說了,我只是想要賺銀子!”
“我若知道今天是皇太女殿下在此,就算給我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敢來!”
莫離冷笑道:“定北王府狼子野心,世子陸閒塵勾引殿下未遂之後,就想對殿下用強。”
“今夜事成之後,定北王世子成了殿下的皇夫,然後再伺機殺掉小殿下。”
“接著再立定北王世子和殿下的孩子為儲君,立完儲君後,再伺機殺了殿下。”
“如此歸潛的江山就落到定北王府的手裡,這種行為,等同於謀朝篡位,當誅九族!”
黑衣人:“……”
媽啊,他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陰謀啊!這一次,他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夠!
陸閒塵:“……”
他內心深處的打算被莫離這樣說破,要說不心驚,那也是假的!
而莫離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莫離能想得出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棠妙心的意思。
到此時,他已經知道他們安插在玉城的人,很可能出了叛徒,這個叛徒的職位還不低。
否則的話,棠妙心不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道:“歸潛的儲君,難道想要用憑空捏造的罪名給我定罪嗎?”
棠妙心笑著道:“這哪裡是憑空捏造的罪名?你想要確鑿的證據,本宮都可以給你。”
她喊一聲:“書秀!”
書秀對那黑衣人道:“來,說出你該說的話,只要是實話,殿下可保你的妻兒一世榮華富貴。”
黑衣人對上書秀那又清澈冰冷的眼睛。
他最初有些慌,卻很快就回過神來了,他當即道:“是定北王世子!”
“是他讓我來殺殿下的……”
他把莫離剛才說的話仔細回想了一遍,抓住了其中的精髓,把陸閒塵的罪名實實在在地定了下來。
陸閒塵玩過不少屈打成招的戲碼,但是從來沒有人當著對方的面這麼明目張膽的玩。
他知道今夜的黑衣人全部都死了,只有眼前的這一個活了下來。
這個黑衣人的話,全部都能做為證詞。
莫離剛才的那番話不僅僅是說給他聽的,同時也是說給黑衣人聽的。
而棠妙心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來算計他,不過是讓他見識一下她的手段,真正目的絕不是為了殺他。
他深吸一口氣道:“殿下想要我做什麼?直說便是!”
棠妙心朝他看去,他睜著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她,他眼裡此時再沒有一分輕視。
他這副樣子看在別人的眼裡,或許是有幾分傲骨,很可能還能讓人心生喜歡。
棠妙心卻對他十分鄙視,都什麼時候了,這貨居然還想勾引她!
她淡淡一笑:“看來你還是沒能認清自己的處境,覺得你還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本。”
“本宮還會在福壽寺裡呆上三天,三天之後,你如果不能給本宮滿意的答案,那麼你對本宮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她說到這裡桃花眼裡染上了幾分血腥的殺意:“對本宮而言,沒有價值的人不配活著。”
陸閒塵對上棠妙心的眼睛時心裡一驚,他看得出來,她真的殺過人。
不是那種讓手下去殺人,而是自己動手殺過人!
因為只有自己動手殺過人的人,才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場。
棠妙心說完手一揮,莫離便給了陸閒塵一拳,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然後莫離一把拎著他的一條腿,把他像死狗一樣往外拖。
陸閒塵:“……”
陸閒塵:“!!!!!”
他們怎麼敢這樣對他!
他知道自己要是這樣被莫離拖下去,只怕臉會被拖花,鼻樑骨會摔斷!
在這一刻,他已經能完全確定,棠妙心這個歸潛未來的女君,是個心黑手狠之輩。
他此時已經知道,他之前蒐集到的關於棠妙心的訊息,是她想讓人知道的訊息。
那些訊息不過是用來麻痺人的!
而他之前居然都信了!
陸閒塵單手撐在地上,努力不要讓自己的臉著地。
今夜對他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
他在福壽寺裡還安插有人,今日事敗,他的人一定會來救他。
等他的人把他救出來之後,他就立即離開玉城。
只要回到定北王府,他知道棠妙心就不敢輕易動他。
這麼一想,他便又安心了幾分。
最終,他被莫離關在福壽寺一處偏僻的柴房裡。
他們離開後,書秀有些擔心地道:“殿下,陸閒塵今夜敢動手,必定還有後手。”
“他沒能離開這裡,他的那些後手必定會有所行動,殿下千萬要小心。”
棠妙心的眸光微動:“我當然知道他還有後手。”
“只是不管他有什麼樣的後手,我都不怕。”
“那狗玩意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這一次我得教教他怎麼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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