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覺得這不過是句戲言,卻不知道當命運的齒輪轉動時,沒有人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戲言是否會成真。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前進,再往前走上約莫五百里的樣子就能到第一城了。
只是餘下的這五百里路相對來講就有些不太好走。
這個不好走不是指的路難走,而是這裡是趙國的地界:洗城。
一進洗城的地界,棠妙心就讓所有人全部戒嚴,收了旗幟,將馬車重新修整好,快速透過。
她這個交代讓寧孤舟有些意外,要知道她這一種過來囂張的不行,這樣低調不像是她的風格。
寧孤舟問她:“洗城有什麼說道嗎?”
棠妙心也不瞞他:“沒有什麼說道,只是我之前在這裡惹了點麻煩。”
“暫時不太想跟這個麻煩打起來,所以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寧孤舟擰眉:“你所謂的麻煩是趙國的大皇子趙燁嗎?”
棠妙心瞪大眼睛問:“你怎麼知道?”
這事她記得沒跟人說過啊!
寧孤舟的眼裡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淡聲解釋:“趙燁雖是趙國的大皇子,卻是庶出,不能繼承趙國的皇位。”
“他卻頗為得寵,他的封地是趙國南面最富庶的地方,其中就包括洗城。”
“你如果得罪的只是趙國的郡守,撞上了估計也就直接打過去了。”
“只有到趙燁那種級別的,他手邊能調動的兵馬太多,你覺得我們沒有勝算,才會決定低調透過。”
棠妙心:“……”
她對寧孤舟是真的佩服,不過是因為她的一個舉動,他就能猜出這麼多的東西。
不愧是寧孤舟!
寧孤舟看著她問:“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跟趙燁結的怨嗎?”
棠妙心摸了摸鼻子道:“其實也沒什麼,那次真不是我要闖禍,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的。”
“他們那樣欺負我,根本就不能忍啊!”
寧孤舟對她的話將信將疑,她看到他這副表情,索性將那件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棠妙心第一次去第一城經過洗城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在這裡巡查的趙國大皇子趙燁。
她那段時間剛從寧孤舟被休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壞,並沒有心思招惹麻煩。
沒料到她夜宿洗城的時候,當地官員見她十分貌美,身邊也沒帶隨從,以為她只是尋常過客。
那個官員便覺得可以將她獻給趙燁,以求升官。
他們先是直接找過來,一番威逼利誘,以期能打動她,讓她好好侍奉趙燁。
畢竟在那個官員看來,棠妙心這種普通的女子,能侍俸皇子,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棠妙心直接拒絕後,他們居然對她用毒,讓她乖乖聽話。
棠妙心當時就火了,她當時來第一城其實是有著散心的打算,不想惹麻煩。
但是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門找她的麻煩,她要能忍她也就不是棠妙心了。
更不要說,那些人用的毒藥在看她看來太過下作,她決定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那個官員想要升職是吧?那她就讓他這輩子不但別想升職,所有的前途都斷送在這裡。
於是棠妙心配合的裝假中毒,再配合著被送進府衙裡趙燁的床上。
最終的結果是她打暈了趙燁,然後給他下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藥物。
她再用迷香迷暈了那個官員,以及府衙裡的絕大多數官差,把他們全部塞進了趙燁的房間裡。
她在把他們塞進去之前,給他們也餵了點藥,然後一人再塞一顆“喔喔打鳴丸”。
這樣的結果是那間屋子裡亂成一團,一說話不是母雞下蛋的聲音,就是公雞打鳴的聲音,熱鬧得不行。
趙燁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藥效退了之後就親自帶人去追棠妙心。
棠妙心當時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走得並不快,便被趙燁追了上來。
趙燁當時十分無禮,棠妙心又燒得難受,一怒之下給他用了另一種藥丸:
趙燁冰天雪地裡脫光了衣服在外面狂奔。
他這臉便算是丟光了!
棠妙心覺得情況不太妙,當即顧不得還在病中就快速跑去第一城避禍。
而她和趙燁的樑子自此結下,這幾年趙燁一直派人到處找棠妙心,以至於棠妙心每次來第一城的時候都要易容。
她甚至懷疑趙燁到洗城來就番,就是為了抓她。
寧孤舟聽她說完前因後果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按了一下眉心。
這事確實是她的風格。
她一般不惹事,一惹事就是大事。
寧孤舟對趙燁的性情也有所耳聞,他最是記仇。
他問棠妙心:“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棠妙心搖頭:“當然不知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歸潛的皇太女,第一城的表小姐。”
“我平時在外面,從來不跟人說我的身份,我怕傳回去我爹打我,給我舅舅添麻煩。”
她一般情況下還是不太願意給人添麻煩的。
棠九歌雖然不會打她,但是她不願意丟他的人,且她的身份亮出來太過貴重,反而容易生事端。
她在外行走江湖有著自己的準則。
寧孤舟沒忍住說了句:“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棠妙心嘿嘿一笑:“還行吧,我一般情況下都很老實。”
“為了不節外生枝,我一會易容。”
寧孤舟看了她一眼,她老實?這一路也不知道是誰喊著他挑了好幾個山寨。
眼下他們人手不算多,真跟趙燁的兵馬對上,終究是吃虧的一方,她願意低調行事也算是件好事。
寧孤舟問她:“你這幾年還有跟誰結過怨嗎?一次性全說出來,往後也好處理。”
棠妙心搖頭:“我這幾年可老實了,趙燁要不欺上門來,我也不會動手。”
寧孤舟冷笑:“你老實地自己建黑虎寨劫四海錢莊,然後再順便成為定州的地頭蛇,挑了定州的王府。”
“然後再把趙國最得寵的大皇子的臉丟盡,四處找你麻煩。”
棠妙心不太喜歡他這種帶刺的語氣,雙手抱在胸前道:“你說的都沒錯,但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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