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輕咳一聲道：“孤舟，這一次確實多虧了六哥幫忙。”
她說完粗略地說了一下六皇子這一次的配合。
寧孤舟聽完後鳳眸冷冷地掃了六皇子一眼：“他是什麼樣的貨色，我再清楚不過。”
“他會這樣幫忙，不過是因為你對他用了某些手段，讓他不得不聽命於你吧？”
棠妙心笑著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寧孤舟沉聲道：“他自小沒什麼本事，卻又心比天高，覺得自己很厲害。”
“平時壓得住他的時候還好，但凡讓他找到一點機會，他就立即會反咬一口。”
“當年他跟在太子身邊是這樣，這一次背叛淮王還是這樣。”
“這種人在外面怎麼折騰我都不想管，但是我絕不允許他去秦州。”
六皇子：“……”
他之前猜到寧孤舟會拒絕，卻沒想到他被拒絕的如此徹底。
他可憐兮兮地看向棠妙心，盼著她能為他說幾句好話。
沒料到棠妙心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道：“仔細想想，孤舟說得也很有道理。”
“就六哥這些年做下的那些事情，真的是沒有一件上得了檯面的。”
六皇子：“……”
他這一次好不容易下定決定跟他們去秦州，卻等來了這番話！
他當即就跳腳道：“你們夫妻二人還是不是人啊！這樣過河拆橋也太過分了！”
“說到當年的事情，你們當我想那麼做？”
“我母妃一向不得寵，我若不投靠太子，就當時的皇族的情景，我怕是都活不下去！”
“我當年想娶江花同，也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靠山，不至於被人生吞活剝！”
“至於淮王的事情，我就更冤了，當年我被七弟妹把封地奪走後，是七弟妹把我轟到淮州來的！”
“我承認，這幾年王叔待我極好，這一次的事情我做得是不太厚道。”
“但是我卻並沒有想要害王叔的意思，七弟妹在我身上下了毒，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說完見寧孤舟和棠妙心都面色淡淡地看著他，棠妙心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寧孤舟則面無表情。
六皇子一時間吃不准他們的心思，而他如今的毒還沒有解，他再無退路。
他想起自己這些年從尊貴的皇子，到一地番王，再到寄人籬下小可憐，和如今一無所有，有如喪家之犬。
他親手把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差，也確實是挺無能的。
他的眼尾泛紅，咬著唇道：“我只是想要活著而已！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這一次背叛王叔也是七弟妹答應我的，你們可不能食言！”
寧孤舟從小和六皇子一起長大，知道這貨是個什麼德性。
六皇子的骨子裡其實是有幾分清高的，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應該真的是已經無路可走。
否則此時絕不會在他的面前用這種訓哀求的語氣說話。
他沉聲問棠妙心：“你答應過他嗎？”
棠妙心回答：“我確實答應過他，但是我當時沒有想太多，也忘了他有背信棄義的前科。”
六皇子都快哭了：“什麼叫我有前科，那些事情哪件不是被你逼的？”
“再說了，這一次我雖然是背叛了王叔，但是我並沒有傷害他……”
他說到這裡又覺得有些不對，畢竟棠妙心和淮王是敵對的陣營，按理來講，他應該找機會重傷淮王。
如此一來，對棠妙心才更有利。
這事六皇子是有好些機會做到的，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棠妙心看到他這副樣子輕笑了一聲：“你沒有傷害王叔就對了。”
“行了，六哥，你這一路過來想來也乏了，自己去找輛馬車歇著吧！”
六皇子愣了一下：“你們這是願意帶我去秦州呢？”
寧孤舟冷冷地道：“像你這種廢物，就算你去了秦州，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你當本王怕你？”
六皇子忙道：“七弟當然不會怕我，是我怕七弟！”
他一聽能跟著去秦州，哪裡還要節操，這會點頭哈腰的，一點氣節都沒有。
寧孤舟看到他這副樣子看著眼睛疼，冷聲道：“到了秦州後，你最好不要想著生事，否則本王能隨時要你的命。”
棠妙心在旁補充：“六哥是我請去秦州的，孤舟是做大事的，不需要為這種小事分心。”
“我在他身上下了毒，平時不會發作，只要他哪天有異心，那毒就能隨時要了他的命。”
六皇子：“！！！！！！”
這對夫妻是一個比一個狠！
六皇子的心思其實十分簡單，他就只想找個地方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再不要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他當即對天發誓：“我絕不會背叛秦州，背叛你們！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棠妙心對誓言這種東西她一直都不是那麼信，只是六皇子要發，她也不會攔著。
她對六皇子道：“你到了秦州之後好好幹活，只要你沒有異心，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她在心裡琢磨有什麼事情適合六皇子做。
畢竟現在的秦州正值用人之際，六皇子雖然有點廢，但是他畢竟是皇子，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養。
再加上他曾在皇族爭謫的爭鬥中活了下來，人雖慫，但是能力應該比一般的官員要強一點。
六皇子此時完全不知道她嘴裡的好好幹活指的是什麼，事實是，他關注了最後一句。
所以他還不知道，他到秦州之後將會面臨當牛做馬的命運，還得任勞任怨，不敢生出半點其他的心思。
因為不知道，所以他此時歡天喜地道：“多謝七弟妹。”
寧孤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徑直又上了馬車。
六皇子知道寧孤舟不喜歡他，他也不往寧孤舟的面前湊。
他尋了輛運糧的馬車，和趕車的侍衛說了幾句好話，便貓在那輛馬車上。
他上了馬車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另一件事：棠妙心說給他下了毒，卻不是每月都會發作的毒。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這些來一直沒有事情，是因為棠妙心沒來找他，而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派人給他暗中送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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