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臨淵人使團的態度和上次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再不復之前的傲慢，終於低下了頭。
與臨淵和談的事情由程立雪全權負責，他為了名留青史，這一次也是下了大功夫。
他原本就極擅長與人談判，這一次秦州又打了勝仗，就算臨淵人之前再囂張，也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事實。
臨淵的使團這一次沒有帶牛羊過來，帶來了一箱箱金銀珠寶，卻在割地這件事情上寸步不讓。
程立雪十分鄙視地看了使臣一眼道：“不願意割地賠償？你是覺得臨淵能守得住那片土地嗎？”
使臣的臉色有些難看：“臨淵有祖訓，頭可斷，血可流，國土不能丟！”
程立雪之前和他們談判的時候就聽過類似的話，他此時聽到好並沒有太過意外。
他淡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等著斷頭流血吧，不用再談了。”
使臣：“……”
他來之前，烏伊告訴他，秦州缺糧不會再願意動兵戈，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守住自己的底線。
可是現在程立雪的態度卻太過強勢，似乎他們一點都不缺糧，也不介意對臨淵再動兵戈。
使臣只得道：“程大人，這事你容我再跟我們的王商議一番。”
程立雪笑眯眯地道：“那這事你的動作得快一點，要不然等到冰消雪化時，秦州就會有動作。”
他這話說得十分溫和，但是威脅的意味卻極重。
程立雪說完就沒再搭理他，扭頭便離開了。
使臣見他一走，臉上就有了幾分猙獰。
他這一次來秦州，還帶著打探秦州虛實的任務來的。
畢竟臨淵對秦州是十分了解了，他們的倉庫裡還有多少餘糧，他們基本上是能猜得出來的。
這樣的秦州是不太可能再對臨淵動兵戈。
但是如果秦州能從外面買來糧食，這一切就又另當別論。
所以使臣覺得自己這一次的秦州之行任務極重。
程立雪離開使臣的住處後臉就拉了下來，他是聰明人，知道這一次使臣帶著金銀珠寶來秦州的真正目的。
一旦讓他們知道秦州缺糧，不會對臨淵再動兵戈，他們怕是就會又有小動作。
這事要如何解決，是個技術活。
他想了想，最近決定去找棠妙心商議。
為什麼找棠妙心而不是找寧孤舟，是因為他覺得棠妙心的鬼點子多。
他找到棠妙心的時候，她正帶著王府的廚子在搗鼓過年的糕點。
她自己廚藝平平，卻架不住見多識廣，還有前世的記憶，動嘴指點，由他們來做就好。
她看見程立雪在廚房門口東張西望，便問：“是不是遇到麻煩事了？”
程立雪笑道：“知我者殿下也！這世上就沒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殿下。”
棠妙心掀眉：“行了，別拍馬屁了，誰不知道誰啊！”
她洗完手，又對廚子交代了幾句，就和程立雪去了花廳。
到花廳後，程立雪直接說了和臨淵使臣初談的結果，再說了他的推測。
棠妙心聽完後面色淡淡：“秦州缺糧是事實，所以臨淵的那一大塊黑土地我們志在必得。”
“可不是嘛！”程立雪贊同她的看法：“打仗之事，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王爺再能打，要是沒有糧草，這一切都是白搭。”
“秦州的土地產出有限，如果有臨淵的黑土地加持，往後秦州就再也不用為糧食發愁。”
“但是那片土地現在是臨淵的，他們要是不願意割地，以後天天來試探，往後種糧都種不安穩。”
棠妙心的眸光微斂：“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割地。”
程立雪嘆氣：“他們都把頭可斷，血可流，這種話說出來了，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割地，怕不是件易事。”
棠妙心看了他一眼道：“不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割地嘛，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嗎？”
程立雪：“……”
這事哪裡簡單了？明明很難！
畢竟秦州的存糧就那麼點，使臣要是用心打探，很快就能打探出來。
他看到棠妙心似笑非笑的表情，福至心靈地問：“殿下這是已經想到解決的方法呢？”
棠妙心示意他過來，在他的耳畔說了幾句話。
他先是一愣，然後對著棠妙心豎起大拇指道：“殿下果然還是殿下！”
他說完又感嘆了一句：“前段日子和臨淵打仗時，殿下在生孩子，不方便動手，實在是可惜了。”
棠妙心瞪了他一眼，這貨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都快憋死了！
程立雪翪她已經握好拳頭，忙笑呵呵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道：“我現在就去安排！”
棠妙心輕咧了一下嘴，這貨真的是欠揍得很！
程立雪一走，莫離又來了，他期期艾艾地問：“王妃，有沒有什麼事情讓我去做的？”
棠妙心看到他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時候能娶書秀吧？”
莫離嘿嘿一笑：“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王妃。”
“別拍馬屁了！”棠妙心笑道：“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拿著你和書秀的生辰八字去找程立雪，讓他給你和書秀合個姻緣，定個良辰吉日。”
“定好日子後，你跟我說一聲，我讓王爺為你們賜婚。”
莫離頓時就開心壞了，為了這事他糾結了很久。
前幾天寧孤舟論功行賞時，莫離和桑硯都拿到了不錯的賞賜。
莫離當時就想求寧孤舟為他們賜婚的，可是又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犯的錯，有點底氣不足。
這幾天，他想盡法子想問他們賜婚的事情，可是一直沒能找到好的機會。
現在他從棠妙心這裡得到準信，開心的只差沒一蹦三尺高。
他開心地道：“我現在就去找程太傅！”
棠妙心看到他的樣子想笑，這個憨憨把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這幾天棠妙心看見他坐臥不安地圍著他們打轉，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就莫名有些想笑，這個二貨！
這事其實棠妙心早就和寧孤舟商議好了，等大年夜就給他們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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