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豆聽到這話，怕得要死！
他對以後能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興趣不大，卻知道他爹是個狠得下來的人。
棠九歌教他時，難免會有些寵溺，他裝困裝累的時候，棠九歌一般情況下不會太為難他。
但是寧孤舟就不同了，他是真的能狠得下心來揍他的。
他在人前無往不利的軟萌可愛，在寧孤舟那裡用處不大。
他哭喪著臉道：“爹，我不想做個優秀的人，做優秀的人太累了，我想做個廢物。”
寧孤舟也不生氣，只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道：“這恐怕不行。”
“畢竟你爹和你娘都不是廢物，你要是成了廢物，我和你孃的臉往哪裡擱？”
小甜豆：“……”
寧孤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要敢不學無術，敢混吃等死，我就敢打斷你的腿。”
小甜豆看著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心裡終究是怕了。
他扁了扁嘴道：“好吧！我不做廢物了。”
不就是學文習武嘛，不就是學治國平天下的本事嘛，他學就是了！
寧孤舟淡淡地看了他這一眼，這熊孩子就是欠收拾，給他好臉色他就想上天！
之前寧孤舟因為缺失小甜豆最初的四年，心裡十分後悔，一心想要彌補。
到如今，小甜豆已經認可了他這個父親的身份，他也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樣讓著這個熊孩子了。
男孩子皮一點他可以接受，但是不能接受瘋玩這一類的皮。
所以往後他會做個嚴父，收拾小甜豆的時候絕不會留情面。
書秀之前已經安排人來套馬，只是跑散的馬匹實在是太多，他們一時間也套不過來。
他們剛打完仗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沒來得及回去見家人報平安，難免會有些怨氣。
寧孤舟帶著小甜豆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士兵們看不清對面是誰。
他們聽到有士兵在抱怨：“小世子真的是太皮了！好好的把馬全放走，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幹！”
“我家要是有這麼個熊孩子，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我家那小子和小世子年紀差不多，也是天天上躥下跳一刻不得安寧，多揍幾頓就乖了。”
“王爺那麼嚴肅板正的人，怎麼會有小世子這麼皮的孩子？”
“估計是寵壞了，這種被寵壞的孩子最煩了！”
寧孤舟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並沒有帶著小甜豆過去，帶他聽了幾句後就往一旁走了，沒驚動他們。
小甜豆之前就意識到自己這一次真的錯了，現在再聽到這些議論聲，他的小臉也有些掛不住。
他只是皮，只是想偷懶，並不是分不清是非對錯。
如今因為他的一個舉動，讓秦州很多士兵連夜套馬，給別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寧孤舟問他：“有什麼想法？”
小甜豆低著頭道：“我以後不會再做類似的事情了。”
寧孤舟淡聲道：“小甜豆，你是秦王府的世子，你自一出生就有屬於自己的責任。”
“你年紀小貪玩我都能理解，但是年紀小不是闖禍的藉口，自己犯下的錯，就得自己想辦法去彌補。”
小甜豆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恰好旁邊有馬從他們的面前經過，寧孤舟甩出套馬索，將馬套住。
他將韁繩遞給小甜豆：“去把馬拴到那邊的樹上。”
需要套的馬太多，他們不可能套一匹就帶一匹回去，需要攢個幾匹，再一起帶走。
小甜豆從馬背上跳下來，有些笨拙地去拴馬。
只是天太黑，他今天瘋了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早就又累又餓，沒看到地上的石頭，被絆得摔一跤。
小甜豆剛想哭，就聽見寧孤舟的聲音傳來：“自己站起來。”
小甜豆想想寧孤舟的鐵石心腸，只來得及扁了扁嘴，就把情緒收了起來，爬起來繼續去拴馬。
等他拴好馬後，他眼淚汪汪地看著寧孤舟道：“爹，我好餓！”
寧孤舟淡聲道：“今天來套馬計程車兵他們也來得及吃飯。”
小甜豆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敢再說什麼了。
寧孤舟將他拎上馬背的時候從懷裡摸出一個已經硬邦邦的大餅遞給他：“這是軍中的乾糧。”
小甜豆接過餅咬了一口，差點沒崩掉他的牙！
他忍不住道：“爹，還有其他吃的嗎？”
寧孤舟搖頭：“沒有，我剛打完仗回來，身上只有這種餅。”
小甜豆問他：“你們打仗的時候就吃這種東西？”
寧孤舟回答：“不全是，正式動手的時候，軍中會讓人煮上米飯，再用大鍋煮上一大鍋的菜。”
“運氣好的時候，抓到臨淵人養的牛羊時，還會把肉一起煮了。”
“不過如果是急行軍，或者是平常不打仗的時候，我們就吃這種餅子。”
他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對於吃食一向不太講究，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小甜豆聽到這話就驚到了，這就是長期吃這種餅子啊！
寧孤舟又道：“你別小看這個餅子，這都是用秦州的青麥所制，青麥從發芽到收割，需要五個月左右的時間。”
“這是秦州最好的糧食，軍中計程車兵很多都捨不得吃。”
“且因為這種餅子耐儲存，所以有很多士兵會省著，等仗打完後帶回家給家裡人吃。”
小甜豆聽到這話都驚呆了，這麼硬的餅，居然對普通士兵而言這麼重要？
寧孤舟輕輕嘆息了一聲：“就這樣的餅，是你林叔叔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籌來的軍糧。”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把臨淵打得落花流水的，同意他們的求和，而不是把他們滅了嗎？”
小甜豆搖頭，這事他是真的不明白，直接把臨淵滅掉多簡單的一件事啊！
寧孤舟一臉鄭重地道：“那是因為秦州的米糧已經告急，再打下去，將士們就沒得吃的了。”
“且就算是將臨淵完全打下來，秦州也沒有兵馬駐守，那裡遲早會又變成臨淵人的地盤。”
“就算秦州能勻出兵馬去駐守臨淵的土地，也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和財力，得不償失。”
“所以用武功威懾他們後，向他們索取供品，讓他們永遠喘不過氣來，才是最適合秦州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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