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雙方混戰,勉強維持一字長蛇陣。
各部兵馬,由北到南,捉對廝殺。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漢”字旌旗下,吳年手持丈八馬槊,身披重甲,駕馭戰馬,飛速的繞過戰場,直撲與王貴交戰的純遠軍而去。
是。
蒙元與斯拉夫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是吳年現階段的主要敵人,還是蒙元人。蒙元人很清楚,自己如果失敗,將面對什麼。
失去了黃龍府,使得漢國進一步壯大。下一步,就是蒙元本土了。
蒙元有滅國之憂。
雖然是黃龍之戰,但對蒙元來說火已經燒到家門口了。這一戰,他們不得不拼命。
但是斯拉夫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是遠征軍。
在他國境內作戰的盟軍。
一旦戰爭順利,斯拉夫人一定會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但如果戰爭有不利,甚至崩潰的風險。
那麼斯拉夫人就有可能第一個成建制的脫離戰場。
擊潰了蒙元人,斯拉夫人也就該遁走了。
斯拉夫人是騎兵,跑的比較快。
吳年看似是要同時面對蒙元、斯拉夫的軍隊,但其實只要拉著蒙元人胖揍就行了。
第一個目標是純遠。
並非他是蒙元主帥,而是他在戰場邊緣。
從側方擊潰純遠,然後驅趕敗軍,衝擊其餘蒙元戰兵,就像推導多米諾骨牌一樣,摧枯拉朽的把蒙元軍全部擊殺。
就像之前純遠對漢軍做的事情一樣。
戰術完全相同。
“金”字旌旗下。純遠聽到震耳欲聾的【漢王入陣】吼聲,面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身在戰場,他不能統籌全域性。在層層漢軍之中,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萬人怒吼,非同小可。
尤其【漢王入陣】這四個字,彷彿有一股魔力,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威力。
洪荒猛獸入陣了。
在此之前,純遠懈怠了。當他踏入戰場的時候,期待吳年也踏入戰場,與他決一死戰。
哪怕他落入下風也沒關係。
這代表漢軍的力量也用盡了,不再有變數。
但是吳年不曾登場,只是派遣大將王貴來與他廝殺。
他初時有些疑慮,但後來就不放在心上了。
莫非。遼東猛虎是怕了?
如果是怕了,那他還是猛虎嗎?
懷著輕蔑之心,純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與王貴部的區域性戰鬥,想要擊垮王貴。
但是王貴部的韌性很強,雖然岌岌可危,但頑強的抗住了他的進攻。
當斯拉夫人踏入戰場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贏定了。
這個時候哪怕是遼東猛虎踏入戰場,又有什麼用?手中沒有兵,哪怕是猛虎,也只是失去牙齒與爪子的猛虎,不堪一擊。
但是這萬人雷動的聲音。
【漢王入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年的兵力已經用盡了才對。十一個萬戶,十一面旌旗,全部派上了戰場啊。
純遠有點慌了,這一把他輸不起。
純遠都有點慌了,更別說他麾下的戰兵了。
漢王!
遼東猛虎!
在這個人出現之前。戰鬥民族是真的戰鬥民族,與漢人的對戰,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
連戰連捷,百戰百勝。
當這個人出現之後,局勢就變了。
漢王讓孱弱鬆散的漢人,變成了虎狼。拿起了武器,用自己的血肉,抗住了蒙元的進攻,直到現在。
雙方廝殺,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漢軍還能佔據一點上風。
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這是一個強橫無匹的男人。
此時此刻。【漢王入陣】的聲音,震耳欲聾傳來。
對於普通的純遠戰兵。
不。
對於所有蒙元戰兵來說。如地陷、如山崩。
【漢王入陣】四個字。
可敵十萬雄兵。
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所有鏖戰的蒙元戰兵的頭上,讓他們心頭的火焰熄滅了一些,讓他們多少恢復了冷靜。
從狂妄、自大、貪婪之中掙脫了出來,重新有了恐懼的感覺。
而當他們冷靜下來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疲憊。對砍了許久的疲憊感,席捲而來,全身上下的肌肉,彷彿都在哀嚎。
傷亡。
無數的戰兵、軍官戰死。現在的蒙元軍,建制已經崩壞了。有的十夫長小隊,只剩下了一人,甚至全滅。
面對死亡的恐懼,加上【漢王入陣】的聲音,產生的影響,還有身體上的疲勞。
軍心在這一刻出現了顫動。
只需要重重一擊。
重重一擊。
反觀漢軍,則是士氣如虹。
“大王入陣了。大王入陣了。有大王在,就算敵軍百萬,又有何懼?殺!!!!!!!!!”
王貴部的一名百戶,渾身染血,披頭散髮,身上的盔甲已經殘破不堪,但卻還是在堅持奮戰。
聽到【漢王入陣】四個字,他的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就像是在沙漠之中的旅人,正飢渴難耐,卻看到了綠洲,喝到了一口水一樣。
是綠洲啊。
真的是綠洲啊。不是海市蜃樓。
我們的漢王。
整個漢國當之無愧的統帥,天命之子。驍勇無敵的男人,入陣了。
我們贏定了。我們贏定了。
舊力已經枯竭,新力憑空而生。這名百戶虎目之中閃爍著精光,瘋狂的撲殺向了一名蒙元戰兵,只一刀便將對方斬殺了。
對方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他一臉。他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血液,露出了猙獰恐怖的笑容。
仇寇之血,真是甘甜。
哈哈哈哈。
殺!!!!
“大王入陣了。是大王入陣了。”
“有大王在,哪怕局勢再險惡。我們也贏定了。兄弟們,併肩子上吧。驅逐韃虜,光復遼東,就在今日。”
“是大王啊。是大王啊。哈哈哈哈。”
漢軍哭著笑著喊著,然後全部瘋狂了起來。彷彿一瞬間就由狼群化作了獅群,戰鬥力飆升。
有一點。
純遠錯了。
吳年的威望。
無與倫比。
驍勇無敵就不說了,稱王之後,他整合國內,改善民生,乃是貨真價實的明君。
既是漢王御駕親征,又是霸王臨陣。
而大漢乾旱,漢王登壇求雨。
磅礴大雨,立刻落下。又讓他的身上,多了神性。
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遼東漢人,乃至於高句麗人,偷偷在家中,供奉吳年的牌位、畫像。
以求各種各樣的事情。
漢王。
乃天子。
天神。
漢王身邊哪怕沒有火頭軍,只有兩個百戶的戰兵。
漢軍也不一定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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