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摸了摸頭,驚訝的看著王如煙。心想。“現在的青樓女子,都這麼講義氣的嗎?”
小紅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自家小姐,小手抓著王如煙的胳膊,拼命的搖頭。心想。“小姐你是瘋了。”
“這位吳爺確實是厲害。但是半邊張更厲害,什麼你與他同生共死,這明明是共赴黃泉嘛。我不想死。嗚嗚嗚。”
吳年也驚訝的看著王如煙,但很快平靜了下來。
“不愧是王小姐,果然視死如歸。好。我便與你同生共死。”他對王如煙抱拳一禮,然後招呼鐵牛道:“走。”
“是。”
鐵牛應了一聲。
王如煙眉目間露出喜色,轉過頭對恐懼到巍巍顫顫的小紅說道:“扶我上車。”
“哎。”小紅見小姐吃了秤砣,鐵了心。便也垂頭喪氣,哀嘆了一聲,沒奈何扶著王如煙上了馬車,然後她自個兒也上去了。
一行人便簇擁著兩輛馬車,大踏步的往南方的夜孤山而去。
江縣城,張府內。
對於府中的人來說,今天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該幹嘛幹嘛。半邊張嘛,一個字。
“穩。”
張有為今天起的有點晚,直到日上三竿,才睜開了眼睛。他今年已經五十歲了,精力大不如前。
更何況。
張有為看了看左右的兩個妙齡姑娘。她們不僅年歲相同,面貌也是相同。是不久前,一位客人送來的雙胞胎。
張有為身為半邊張的家主,閱女無數,但是這樣的美貌雙胞胎,卻還是頭一次。
其中滋味,真的是回味無窮。
張有為滿足一笑,難得柔情,沒有驚動犯困的雙胞胎,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褥站起,命了貼身的女婢,弄來熱水,沐浴更衣之後,來到了外屋吃早飯。
他家的早飯,也是豐盛。雖然比不上都城達官顯貴的府中飯菜,但是在這遼東一帶,卻也是頂級。
早飯有十二道菜,其中主菜是一隻熊掌。
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熊掌的美味,真讓世人慾罷不能。
張有為尤其好這一口,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吃一次熊掌。不是不捨得,而是這山上,熊也不多了。
十餘道菜,張有為只吃了半個熊掌,其他菜基本沒有碰。他抬頭對在旁服侍的女婢說道:“把菜送回廚房熱著,等二位小夫人醒了,再端上來。”
“是。”女婢應了一聲,然後出門招呼了三個女婢進來,一起收拾起了殘局。
張有為站起來走出了房門,忽然停下。抬起頭來看向天空,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今天該幹什麼呢?
身為半邊張的家主,他屬下有無數的人為他服務。家族的事情,不必他多費心。
每日裡吃喝玩樂就是了。
真是煩惱啊。
想了一下之後,張有為想起了一事,便大踏步的往書房而去。昨日他的朋友李修遠送來了一幅本朝名畫師的一張猛虎下山圖來,他很是喜歡。
今天便去看看它吧。
對了,還可以召開一場畫會,邀請三五好友一起賞畫,寫下題跋,真是風雅。
張有為優哉遊哉的沿著走廊,往書房而去。便在這時,一名管事滿頭大汗的朝著他飛奔而來。
偌大的張府,需要用的人極多。
管家之下,有管事。還分內管事,外管事。
這些人在家奴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張有為是講規矩的,見到這管事這麼狼狽,不由大怒,說道:“老祖宗說的好,不徐不疾。看你這狼狽樣,真是礙眼。自去領十次鞭子。”
這管事聽了,頓時冷汗直流。但也顧不得爭辯,撲倒在了張有為面前跪下,磕頭道:“老爺,大事不好了。三少爺他,被人綁票了。”
“你說什麼?”張有為站定,目瞪口呆的看著管事。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特碼的實在是太好笑了。我兒子又不出遠門,最多在江縣城外活動。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敢綁架我張家的三少爺?
再說了。我對我兒子的安全,也很上心,配備了很多隨從、護衛。
怎麼可能被人綁票?
管事無奈,只得把他剛才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有為。張有為還是不信,直到他拿到了張瓊山的半截袖子,又仔細詢問了一下張瓊山的貼身女婢之後,他才相信了這荒唐的事情。
堂屋內。張有為坐在太師椅上,臉色一片鐵青。下方站著張家的許多管事,一個個都是低著頭,膽戰心驚。
張有為右手抓著太師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手也微微顫抖。
他兒子身邊的人,除了車伕之外,竟然全部被殺。這個北山堡的小旗,真是個心狠手辣,不是開玩笑的。
但特碼的。
可笑的是。
他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
沒錯了。
半邊張的生意,鋪設的太大了。什麼生意都有,他怎麼管得過來?這販賣馬匹,順便欺詐的生意,根本驚動不了他。
“這件事情是誰負責的?”張有為腦瓜子嗡嗡嗡的叫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抬頭問道。
“是張寧定。”一名管事巍巍顫顫的拱手說道。
“叫他過來。”張有為說道。
“是。”管事應了一聲,連忙下去了。
“去把縣尊大人也給請來。”張有為又抬起頭,對另外一名管事說道。
“是。”
這名管事也麻溜的應了,趕緊走了。
過了不久,縣令包衛先到了。他已經聽說了此事,一頭的冷汗。
“老大人。”包衛雖是縣尊,但是進了門之後,態度卻是極為謙卑,先對張有為行禮道。
張有為身上沒有功名,但也出錢捐了一個四品的官銜。剛巧包衛也是個捐官,真的是老前輩。
張有為平日裡也算給包衛三分顏色,但是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便只是嗯了一聲,請了包衛坐下。
包衛撥出了一口氣,連忙小心翼翼的往客座上坐下。
他心裡頭把吳年給罵了半死。
你這個小小小旗,從七品的武官。竟然敢下這樣的殺手,真是嫌命長了。
你嫌命長不要緊,還牽累了我啊。
他也不想想。
這件事情,是吳年的錯嗎?
吳年讓李盛帶上了銀子,合情合理的做買賣。不僅錢搭進去了,甚至人都進了牢房了。
他穿上了正式的衣裳,帶上了印信,擺起了官譜,騎著馬來到縣衙見縣令。
結果喝了一盞茶,等了個寂寞。
真正是個官逼民反。
道理講不通,那便只能是。
匹夫一怒,手持霜白鋼刀。不管王孫公子,還是金枝玉葉。
殺他孃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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