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父子離開了劉府之後,張晨派遣了張忠在城中尋找,選了一間名叫塞外客棧的地方,居住了下來。
張家的眾人,各自住在上等房。
張家的奴婢,則是擠在下等房。
等安頓下來後,張忠來到了張晨的房間內,凝重問道:“父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原本的計劃自然告吹了。
還與劉知行翻臉。張忠是知道劉知行的,只是失了情分,不會有什麼後患的。
但是人要生存啊。
雖然張家失去了祖業,但並不貧窮。當年逃難的時候,他們帶走了不少金銀細軟。
到了楚都的時候,張晨又受到了正在朝中當官的弟子們,或同樣逃難前往楚都的弟子照顧,日常衣食無憂。
張晨說是要用白銀把祖業買回來,也不是空口白話。
祖業是一回事。
坐吃山空又是一回事。
對於漢人來說,安土重遷。沒有土地的張家,就像是無根之萍,飄零之人,也是坐吃山空。
張忠雖然人到中年,卻還是很惶恐。
張晨也覺得煩惱,雖然一時翻臉,一時爽。我又不是臭要飯的,絕不接受旁人的饋贈,哪怕是弟子。
但是爽過之後,他還是得接受柴米油鹽的。
而且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愈演愈烈。無窮無盡的憋屈,衝擊著他的心神動盪。
張晨憤怒道:“我不否認漢王是一時明君。但他也不能這麼幹。竟然連買回祖業也不許。”
“真是不近人情。不行。這件事情不能這麼算了。我記得這一次很多人從楚都,或者別的地方,回到遼東居住的。”
“我們雖然逃了,但沒有投降蒙元人。漢王不能這麼對我們。應該把祖業還給我們。你去聯絡一下,然後上書漢王請願。我就不信,漢王真的這麼不近人情。”
國策?
國策也離不開人情。
我們要回祖業怎麼了?
這是我們的祖業。
張忠聞言臉色大變,這可不興說的啊。鬧的不好,沒準全家都得砍頭。
“父親。知行都這麼說了,說明軍功分田是雷池。不可雷池一步啊。”張忠定了定神,抱拳苦勸道。
“快去。”張晨怒視張忠,大聲說道。
“是。”張忠父命難為,只得無奈應了一聲。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張忠便四處聯絡人去了。
然而很快就東窗事發了。
上午。
陽光越發毒辣,天氣炎熱。
戒備森嚴,富麗堂皇的後宮。
柳香的寢宮內。這偌大的寢宮,對於孩子來說是天堂。
吳年與柳香的兩個兒子,太子吳彧、次子吳庭都在太子少傅那邊讀書。但吳年沒有讓他們死讀書,而是兼顧武藝與玩耍。
在玩耍的時候,寢宮內經常能聽到兒子清脆的笑聲。
就像今天。
吳年去李金珠、娥親、娥孃的寢宮,更多的是慾望推動。而來柳香的寢宮,則是溫情。
夫婦二人正在寢殿內說話。柳香聽著兒子們的笑聲,十分的開心。只是也有些擔心,抬頭對吳年說道:“哥。這別人家的太子,都是每天刻苦攻讀。生怕淪落為平庸。彧兒這麼玩耍,真的沒有問題嗎?”
吳年不以為意,抬手笑道:“相比於讀書,讀很多書。我更希望給兒子們寬鬆的童年。這有利於他們身心健康成長。”
“玩耍是必要的。玩耍是孩子的天性,應該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階段。等長大之後,成為大人了。就很難再有純真的玩耍了。”
讀書的時候專心讀書。
玩耍的時候專心玩耍。
吳年想起自己小時候,沒日沒夜的讀書。雖然兒子們這麼小,就給找了太子少傅。
但也不希望他們步自己的後塵。
“嗯。”柳香沒有主見,便柔順的應了一聲。然後她興致勃勃的告罪了一聲,回去了宮室,回來後抱著一大堆的衣服,快要遮住她的視線了。
來到吳年的面前後,她獻寶似的說道:“哥。我給你製作了很多的四季衣裳。”
王后也閒不住啊。
柳香日常除了與妃嬪們串串門,關心關心兒子之外,就是關心丈夫,也經常去御花園,打理花花草草。
她不像個王后,而只是個普通的深宅婦人。
而且吳年的衣服,衣櫥都塞不下了。
但是後宮妃嬪雖多,但是吳年最寵的還是她。
吳年連忙露出開心之色,說道:“還是香兒心疼我。只是香兒啊。這做針線活傷眼睛,你也得好好保養自己,小心壞了眼睛。”
柳香白了一眼吳年,說道:“哥。你小瞧我。以前父母還在,也忙農事。你們的衣服,都是我縫製的,破了也是我修補的。”
“那會兒我才八九歲吧,記不清楚了。”
“但我的眼睛一直很好,不怕。”
她是個孝順的人,但是吳父、吳母離世已經多年。她偶爾也會傷感,但更多的時候是看開了。
“好。是哥說錯話了。”吳年伸出手來,彷彿小時候一般撫摸著柳香的後腦勺。
她的一頭秀髮盤起髮髻,髮髻雄偉,滿頭珠串,貴不可言。但卻露出了彷彿貓兒一般的表情,享受著吳年的撫摸,肉眼可見的開心。
二人正在享受溫情時刻,一名太監不合時宜的闖了進來,對吳年彎腰行禮道:“大王。內閣大臣與督察院的汪大人、皇城司的陳大人一起求見。”
吳年露出了嚴肅之色。這個組合就顯示出了事情不簡單。內閣大臣處理行政上的事,督察院處理監察。
劉知行、李勇、張海平、汪由校四個人一起求見,就已經不同尋常了,更何況加上個皇城司的情報負責人陳家貴?
這是出了大事啊。
柳香看了看太監,不好意思的端正了姿態。
雖然她知道是太監,但男人面相終究是男人面相。
在太監的面前與哥溫存,她很害羞。
“讓他們前往德性閣等候,寡人馬上就到。”吳年抬頭說道。
“是。”太監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吳年正打算與柳香說句抱歉,柳香伸出小手推搡吳年,體貼道:“哥。國家大事重要,你快去吧。”
“嗯。很快回來。今晚上留宿在你這裡。”吳年嗯了一聲,笑著捏了捏柳香的腮幫子。
柳香霞飛雙頰,白了一眼吳年,害羞的看著四周太監、宮女。
太監、宮女們眼觀鼻,鼻觀心,但內心是感慨的。
漢王與王后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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