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麼待遇?”吳年有些不耐煩了。
“我要切腹。”片桐重俊昂起頭來,斬釘截鐵道。
吳年、呂言訓以及四周的親兵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真是不可理喻啊。”吳年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但片桐重俊怎麼說也是壯士,全當臨死前的要求了。
“你需要什麼東西?”吳年問道。
“一張席子、一件白衣、精通劍術的介錯人。”片桐重俊說道。
吳年的一個親兵,對於扶桑的切腹儀式有些瞭解。見吳年茫然,便抱拳說道:“將軍。切腹要承受莫大的痛苦,所以需要一名砍頭的人,切下切腹者的腦袋結束痛苦。”
“這就是所謂的介錯人。”
“行了。行了。我懶得了解這些事情。他的要求,都滿足他。找個扶桑人做介錯人。”
吳年擺了擺手,說道。
“是。”剛才開口說話的親兵應了一聲,帶著片桐重俊下去了。
片桐重俊一臉的心滿意足。身為一名武士,戰敗是恥辱。但是戰敗沒有逃跑,光榮切腹,也是負責了。
吳年抬頭看了一下天色,說道:“傳令下去。尋個地方安營紮寨。明天出發回到江界城。”
“是。”一名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在嚮導的帶領下,吳年軍到達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安營紮寨。等中軍大帳立起來之後,吳年讓人去準備酒菜。
等酒菜好了,吳年讓張震、呂言訓走進來,陪自己吃了一頓。算是張震初上陣,斬獲敵方大將的慶功宴。
該訓斥得訓斥。
但該鼓勵,也得鼓勵。
等吃了飯後,吳年讓張震、呂言訓下去。派人去請了王貴、張聲進來說了一會兒話。
然後他又派人去找來了扶桑俘虜之中,三十名有身份地位的武士過來。
這些武士都被除掉了盔甲,拿走了武士刀,彷彿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很是狼狽。
扶桑人與高句麗人不一樣。扶桑人會寫漢字的人很多,但是會說漢話的人少。吳年特意找來了一個懂扶桑語的人,現場翻譯。
吳年抬頭掃視扶桑武士。武士們根本不敢與吳年的目光接觸,齊齊低下頭來。
“按照你們扶桑的習俗,身為武士。戰敗後沒有死在戰場上,或是沒有切腹,都是厚顏無恥的人。”
吳年冷笑了一聲,說道。
他身旁的翻譯,立刻把吳年的話給複述了一遍。
三十名扶桑武士,有人臉頰赤紅,有人很平靜。
“不過。我不是扶桑人。我理解你們想活命的意願,我更不會強制你們切腹。所以,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吳年又說道。
三十名扶桑武士不管臉紅的還是平靜的,都是眼睛一亮,欣喜的抬起頭來看向吳年。
正如吳年說的一樣。
有勇氣的人,都已經死了。能苟且偷生下來的他們,都是求生欲很強的人。
對他們來說,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好死不如賴活著。
“嗯。”吳年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現在遼東戰事很吃緊。我會把你們的盔甲,兵器還給你們。送你們前往遼東。”
“你們幫我守城。等戰爭結束,你們如果還活著。我就赦免你們,把你們收編。”
“當然。你們別想偷懶。我會設定督戰隊。誰偷懶,不用敵軍動手,督戰隊就先砍殺了你們。”
“說到這裡。你們都應該明白了。我要拿你們做炮灰。”
“這就是戰敗的下場。”
吳年親自把遼東好漢們送上戰場,但不代表他不心痛。野戰的時候,把這些扶桑俘虜送上前線,他們肯定逃跑。
但在守城戰中,他們能跑到哪裡去呢?
養著扶桑俘虜,是耗費糧食。
他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征服扶桑。懶得教他們漢語。就廢物利用,送去做守城的炮灰。
既減輕城防壓力,又能減少己方戰兵的傷亡。
兩全其美。
三十名扶桑武士,頓時騷動了起來。臉色全部轉為蒼白,瑟瑟發抖。
炮灰?!!!!
他們遠征軍二萬人,剛才死了幾千人,還剩下一萬多人。一旦去做了炮灰,恐怕十不存一。
當然,沒有人表示反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就是戰敗的下場。
吳年見此很是滿意,讓親兵帶著這些扶桑武士們下去了。
“兄弟們。我已經讓劉知行派人來接收這批扶桑俘虜了。”
“假裝撤退回到扶桑的鐵牛、龍且、趙鹽亭等人,也都會陸續返還。我們的前方,就是高句麗京城了。”
吳年笑著拍了拍大腿,很是愉悅。
王貴、張聲也笑了起來。
“真不容易啊。現在高句麗一定地動山搖。將軍。我們要趁勢進攻嗎?”張聲擼起了袖子,摩拳擦掌道。
“嗯。我們先回去江界城。然後立刻發兵京閣城。但是不用猛烈進攻。高句麗地動山搖。”
“以李金珠、李允寵、趙曼成的能力,我看很難再穩定下來了。人心浮動下,一定會有人向我們投降。”
“強攻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不如等他們自行崩潰。”
吳年也早有了對策,說道。
“是。”
王貴、張宣告白了,一臉喜色的抱拳應是。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其他也沒什麼了。吳年休息了一夜。
次日。等戰兵們吃飽飯後,吳年下令開拔營寨,原路返回江界城。
我吳年。
又回來了。
江界城中。百姓、鄉紳、大族。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上午。
程家大宅內。
程瑞祥的心情很好,便弄了點花生米,自個兒躲在了房中,喝酒吃花生。
“沒有吳年的日子,可真是太好了。”程瑞祥翹著二郎腿,很是愉快。
“碰”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程瑞祥驚訝的看向大門,然後大怒道:“你這逆子,不知道敲門嗎?”
來者。正是程久海。
“父親。大事不妙了。吳年擊破了扶桑中納言、大大名片桐重俊。然後率領大兵,返回江界府。”
“我們高句麗,可能真的要亡國了。”
程久海一臉惶恐道。
“你說什麼?!!!!”程瑞祥瞬間站了起來,目瞪口呆道。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跺了跺右腳。說道:“這是詭計啊,這一切都是吳年的陰謀詭計。”
“什麼瘟疫啊。”
“什麼臨走前,徵收白銀啊。”
“什麼帶走高句麗籍貫的官吏啊。”
“全都是障眼法。吳年這是誘敵深入啊。”
“亡國了。高句麗真的要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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